第33章 玉肌膏
第三十三章
白氏应该跟她是一个心思，再加上白氏也要嫁女，儿子也要娶媳妇，也没有那么多的闲心去管长房的事儿，后来顾氏听到长房的亲事儿定下来的时候，又联想到自家女儿前半个月跑老太爷那儿到是勤了不少，心下就有些猜测。
殷夕颜也不瞒，点了点头，“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母亲呢。”
殷夕颜乐得在大过年的给顾氏送上一顶高帽子。
“傻丫头，你也不怕你大伯母知道了说你多管闲事儿。”
顾氏到是颇为受用，不过一瞧见自己女儿机灵古怪的样子，到也不忍心说她，再说这事儿，要是从姐妹情意上来说，也算不得越格，就是老太爷那，只怕也只有高兴的份。
殷夕颜眼里闪着笑意，凭着她对洛氏的了解，那就是个虚荣心极度膨胀的，恨不得天下所有的好事都落到她头上，还得把功劳自己揽过去，显得自己多有本事似的。
至于她为什么这么勤劳，自然不会师出无名，只不过现在还不是用的时候，前人栽花，后人乘凉，她既然没有前人来栽花，就自己来栽，总有她用的着的时候。
“大伯母只怕高兴还来不及呢。”
顾氏失笑的点着殷夕颜的额头，到也没因她这般说一个长辈而责罚什么。
三十晚上，殷家男人坐了一桌，女人坐了一桌，姑娘们也凑到了一处。
这个年，老太爷显然兴致颇高，对于家里的几门亲事儿，满意的直点头。
大夫人洛氏也难得的扯开了笑脸，家里一共嫁五个姑娘，大房占了三个，而且个个婆家都不错，就是庶出也一样嫁的好，所以今年的年夜饭，洛氏的话就格外的多一些。
夫人们一桌的风头再强，也抵不过姑娘们一桌的热闹。
二姑娘殷白鹭，四姑娘殷黄鹂心下都对殷夕颜感激不已，就是两人的姨娘这几日也没少在背地里嘀咕，三夫人和三姑娘的好。
“三妹妹，这是姐姐新绣的，原是想早些给妹妹的，只是昨日才落最后一针，三妹妹不嫌弃，就只管戴着玩吧。”
殷白鹭手上的荷包是用金丝线绣花开如意图案，这样的日子送上这样的东西到是寓意不错，尤其是殷白鹭的女红不错，当然这也归功于洛氏的“锻炼。”
洛氏做事，总是让人有痛脚可抓，比如长房的三个姑娘都定了婚期，按着长幼之序，原本该是殷白鹭先出嫁的，这嫁妆上自然也要紧着殷白鹭的先安排，就算是殷白鹭是庶出，就算你再看不上庶女，就算你不打算给多少陪嫁，可好歹这绣活上的东西，你让人家自己去绣也成吧。
绣到是真让绣了，只是这绣出来的东西都不是给自己的，而是指给了朝颜，谁让殷白鹭和殷黄鹂的绣艺好呢。
这种小事儿，就是老太爷也不好管到媳妇房里去，只能跟自己儿子提点两句，不过瞧着不见成效，老太爷也就懒的管了。
殷夕颜到是知道这些，只是她没有立场，也不可能去阻止，现在洛氏母女做的越多，越让人寒心，这种怨恨的种子才会埋的越深，越久，他日，一旦被她所用，那便是星星之火，必要燎原。
“二姐姐的手都扎破了。”
殷夕颜有些怜惜的摸着殷白鹭布满针眼儿的手。
“不碍的。”殷白鹭不在意的往回缩了一下，只是那眼里的怨恨的光一闪而过，却不曾逃脱刻意关注的殷夕颜。
柴，总要烧一烧才会旺的。
“二姐姐要是不嫌弃，我那儿到是有种药膏管这个的，回头我让四月给二姐姐送去。”
“三姐姐有了好东西怎么也不想着我。”
殷朝颜语带微嗔的睨着殷夕颜，就像是前几日的冲突不曾发生过一样。
殷夕颜到也大方的笑看过去，“二姐姐的手上都是针眼儿，莫非五妹妹的手上也都是？”
殷朝颜的脸色一僵，她怎么可能舍得把手上布满针眼儿，母亲说过，她是嫁过去当世子妃的，将来就是侯府的女主人，侯夫人，她怎么会把那样的活放在眼里，她又不是下人，不不过是应付一下，不让人拿去说嘴罢了。
殷夕颜一瞧殷朝颜的神色，都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殷夕颜眸光一转，笑道：“要是五妹妹喜欢，回头我让芳草也给五妹妹送一瓶过去，听说这药是宫里的方子，去疤的效果极好，身上有一点小口子，手上的针眼儿，抹上两日之后，必见成效的。”
殷瑾颜也笑着插了一句，“三妹妹说的可是玉肌膏？”
“玉肌膏？大姐姐是说宫里娘娘们都在用的玉肌膏？”
殷朝颜的眼睛放光，这东西，就是有银子也未必能买着，宫里一年赏下来的也都被各个王府总揽了，落到各个勋贵世家的，也不过一瓶，半瓶的，怎么着也轮不到她们这些姑娘家的身上。
殷静颜夹了一筷子菜，刚刚进嘴，咕哝道：“五姐姐好聪的耳目，连这个都知道？”
殷朝颜有些得意的扬了扬眉，“那有什么，但凡洛城里的大家千金，有哪个不知道玉肌膏的，听说有人专门为了买上一瓶以备不时之须，已经喊出了二百两一小瓶的价码，可是就是有价无市的，让人渴望而不可及呢。”
“三姐姐，你手里真有这样的东西？”
殷朝颜有些不相信的看了一眼殷夕颜，真不敢相信，府里还是头几年的时候，宫里赏了一瓶下来，后来被祖父送礼了，当时她还懊恼了好一阵子呢。
殷夕颜淡若自如的笑了，似乎在殷朝颜嘴里说的像是起死回生一般的神物，在她手里也不过是平平常常的一盒药膏罢了。
“说起来我还没有五妹妹知道的多呢，不过是人家送了两盒与我罢了。”
殷朝颜真心憎悟殷夕颜现在的表情，瞧瞧，对于别人举足轻重的东西，到了她这个三姐姐的嘴里，就成了举重若轻，就像是你着急的想跳墙了，人家还在那悠闲的问你，“急什么啊，慢慢来就是。”
“三姐姐不如把两盒都与了我吧。”
殷瑾颜捂着帕子笑开了，眼里也涌上了讥讽，虽然在府里，她没有殷夕颜受祖父和祖母的重视，可是她的外家强势，父亲和母亲也是靠谱的，如今定的亲事也好，所以无形中，殷瑾颜的底气就更硬了一些。
“五妹妹到是真不客气呢，且不说那东西有价无市，只说二妹妹的手指一瞧就是严重的，三妹妹即是与了二妹妹，自然就不会食言，刚刚三妹妹也说了，五妹妹要是真用的上，那就与五妹妹一瓶也没什么，偏生五妹妹是个贪心的，还要拿两个都据为己有不成。”
“就是，五姐姐，人可以太贪心噢。”殷静颜也跟自己的姐姐一言一语的配合起来。
眼看着殷朝颜的脸色难看，殷白鹭有些不敢收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她也没用过，再加上嫡母对五妹妹捧的如珠如宝似的，要是一个不顺心意，回头倒霉的不还是她们。
“三妹妹，二姐姐的手没事，多谢你有心了。”
殷白鹭就算是不要，也没想过要把东西转送给殷朝颜。
殷夕颜了然的笑了，“二姐姐是怕我舍不得东西吧，说起来，二姐姐的亲事就定在了七月，现在还不想着好好保养，等到出嫁的时候，可别后悔噢。”
女孩子哪有不爱保养的，尤其是面对人生当中最重要的时刻，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谁不想自己成为最美丽的新娘。
殷夕颜的话，正好捉住了殷白鹭的心理，就连殷黄鹂也忍不住跟着怂恿两句，毕竟她的手指也想跟着占点光呢。”
“二姐姐，三姐姐有心，二姐姐收着就是了，说起来，咱们姐妹之间也就今年能在一起吃个团圆饭了。”
一句话，到把气氛说的有些伤感。
殷瑾颜也慨叹道：“可不是吗，投生做姐妹，本就是咱们的缘份，如今做了十几年的姐妹，虽说偶有打闹，可细想下来，在家的日子还是轻松惬意的，以后嫁了人，想要再这般轻松惬意的相处，怕是难了呢。”
这个话题，到是在大过年的徒惹了几分伤感，当然，这份伤感并不包括殷夕颜，因为也还要等着看殷朝颜嫁人之后的下场呢。
眼角上扬着邪魅的笑，快的几乎让人看不出这样的足迹曾经停留过。
“若是有酒喝就好了。”
殷夕颜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一双大眼睛古灵精怪的乱眨着。
殷瑾颜无奈的笑了起来，“这话，也就三妹妹敢于祖父说吧。”
全家谁都知道老太爷最宠三姑娘，就算是前段日子殷夕颜的命格传了出来，可也没耽误老太爷给保驾护航啊。
“要不，我去跟祖父说？”
殷夕颜诱惑的看着几个姐妹，前世今生，还没过过一次醉生梦死的感觉呢，真想去体验一下滋味呢。
“三妹妹要是想舍己为人，做姐妹的就乐得享受了。”
殷瑾颜今天晚上的话格外的多，往日娴雅文静的样子，几乎也一去不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