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寻找
“以后还会回来的，相信我！”左一知道朝颜是不舍得，还不忘安慰一句朝颜。
朝颜不知道左一是在安慰自己还是真的会带自己再回来，但是有左一的这句话，自己心里确实是安慰了许多。“知道了，走这边，不能往上走，往上走会遇见臭蛤蟆和赖皮蛇。”
左一忽然想起什么事情一样，“不行，我师妹和我朋友还在山上呢！”
“他们好着呢！已经离开了。”朝颜撇了撇嘴，些许不悦。
“你怎么知道的？”左一忙跟上朝颜的步伐，抓着朝颜的肩膀就问。
“好了，别问了，继续走吧！”朝颜有些不耐烦了，步伐走的也越发快了。左一跟在朝颜后面继续追问，朝颜不曾理会。
“从这里游出去。”朝颜双手抱在胸前，眼睛看着眼前的一个洞穴，洞穴的顶上还长出了许多的钟乳石，底下是一潭水，洞穴里面有些暗，看不清这潭水的深浅。
“啊？这么黑？”左一有些害怕，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这么点黑你就害怕了？”朝颜是带点毒舌的，拉起左一的手就往潭里跳，左一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踉跄，脚上打滑了一下，跟着一起滑进了潭里。
“我不会游泳啊！”左右捏着鼻子，叫到。
“跟着我你就放心吧，不会让你淹死的。”朝颜回头看了看左一，及腰的长发在水里很是飘逸，愈发迷人了。
左一来不及欣赏，只管憋着气闭着眼，任由朝颜牵着自己走，“还有多久啊？”潭水刺骨的寒意让左一打了个激灵，他勉强睁开眼，发现四周竟泛着幽幽蓝光。无数发光的荧光苔藓如同星子缀在洞壁上，将漆黑的水域照得影影绰绰。朝颜的长发在水中散开，发梢竟也泛着淡淡的银辉。
“换气。“朝颜突然转身，柔软的唇瓣毫无预兆地贴上来。左一瞪大了眼睛，在气泡翻涌间尝到清冽的雪松香。待他反应过来要挣扎时，对方已经灵巧地游开，嘴角挂着狡黠的笑。
越往深处游，水流越发湍急。左一忽然感觉脚踝被什么东西缠住，低头只见几缕墨绿色的水草正蛇一般攀附而上。他正要惊呼，朝颜腰间的银铃突然发出清越鸣响，那些水草竟如遭雷击般迅速退散。
“抓紧。“朝颜的声音透过水波传来有些失真，她手腕翻转结了个复杂法印。前方岩壁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无数半透明的游鱼从裂缝中蜂拥而出，鱼群裹挟着他们冲向未知的深渊。左一在混乱中瞥见裂缝深处悬浮着数面青铜古镜，镜面映出的却不是此刻的景象——有的镜中大雪纷飞，有的却是盛夏荷塘。
“这是......泛空裂隙？“左一猛然想起师傅之前和自己说过的。他忽然意识到朝颜带他走的根本不是寻常水路，这些发光的苔藓分明是吞噬过无数生灵的幽冥萤，而那些青铜镜......
朝颜突然松开他的手。
无数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满门被灭的子虚乌，还有夜里总是若隐若现的女子。左一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我早就死了。“左一震惊之余，还不忘在水中艰难比划着口型，指间悄悄凝起诛邪诀。朝颜回眸时眼底泛起鎏金异彩，无数细小的符文从她袖中涌出，在两人周围结成金色的茧。
潭水开始沸腾般剧烈震荡，左一想用灵力解救自己，奈何灵力根本用不了，不一会，不会游泳的左一，就被水呛到了，慢慢昏厥过去。左一在昏厥中坠入更深层的记忆漩涡。血红月光下，子虚乌的断壁残垣浮现眼前，他看见自己身着玄色劲装跪在尸山血海间，手中灵竹竟缓缓离开自己。子虚乌鎏金异彩照亮潭底浮现的青铜巨门，门扉刻着被藤蔓缠绕的阴阳鱼图案。
朝颜害怕左一出事，也不再贪玩，拉着左一往潭底的一束光游过去，可是潭底光束骤然化作旋涡，将二人卷入潭底乱流之中。
左一呛咳着苏醒时，发现自己全身裸露着，旁边的朝颜坐在火堆旁边，留给自己一个背影，白皙的皮肤，曼妙的身形，左一不免有些脸红。
左一慌忙抓过石缝里晾着的衣物遮掩身体，喉间残留的呛咳声惊动了朝颜。朝颜拨弄火堆的手指微颤，发梢垂落的水珠折射着跳跃火光，她始终未转身，耳尖却泛起薄红，但是手也拿起了烘了半干的衣服赶忙穿上。
燃烧的枯枝突然发出爆裂脆响，左一瞥见朝颜后颈浮现出暗金色神纹，蜿蜒如荆棘的纹路正缓慢渗出血珠。他顾不得半敞的衣襟冲上前，掌心触碰到她冰凉皮肤的瞬间，两人同时僵住——缠绕在朝颜腕间的星河链骤然收紧，天穹传来沉闷雷鸣。
“别碰我!”朝颜猛地甩开他的手，还顺手地给了左一一个耳光，退至岩壁。
左一被朝颜一耳光打的清醒了许多，收回了多余的手“我在救你啊”，左一不服。
“不需要！你歇够了没有，休息够了就去找你的昭雪了。”朝颜凛冽的声音，拒绝的很明显，理了理自己身上凌乱的衣服，再故作镇定，“准备走了！”
左一刚回过神来，“等我一下。”左一也拿起自己的衣服，慌忙地准备要一起离开。
“跟紧我。”朝颜语气有些不耐烦，带着左一开始往洞口的一条小路往下走。
“你是怎么知道昭雪他们现在在哪里的？”左一百无聊赖，开始找新话题，想要打破这个僵局。
“要你管？别一会跟不上了！”说罢，朝颜看了看面前大松树，一掀起手指，那松针便掉了下来。朝颜拾起一根松针叶，往空中丢过去，忽然那松针叶变成了一根碧色长绫。“来......”朝颜伸出手，暗示左一跟上自己，一起去乘长绫。
左一倔强地别过头去，双手抱在胸前。
“那你别后悔！”朝颜不再搭理左一，自己一个翻身跳跃便到了长绫上，舒舒服服地躺着了。
左一惊奇一声，“吖，你等等我呀！”
朝颜假装没有听到，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