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回来了

“馨馨，你在看什么？”

一楼靠窗座位，萧媚儿敏锐地察觉到皇馨荧的目光不时盯着二楼某处看，她疑惑地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听到声音，皇馨荧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微微扬起嘴角，“没什么。”

萧媚儿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多想。

她拿出一份合约递给她，“那你看看这份合约有没有问题，有问题的话我们可以继续详谈。”

“好。”皇馨荧伸手接过合约。

她安静看合同条款的时候，萧媚儿不动声色地又看了一眼她刚才目光停留的地方，依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萧媚儿总有种被人暗中盯上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她皱了皱眉，收回目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视线转而落在皇馨荧身上。

阳光照在她的半边脸上，衬得她本就柔和的五官更加温柔，蝶翼般的浓密长睫毛乖顺地搭在她的眼睑上，看得她心底那股不安一下子就冲淡了不少。

饶是阅人无数，见过不少貌美之姿，萧媚儿此刻仍被她出色的容颜惊艳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难怪会让人多年念念不忘......

只不过比起她的容颜，更令她震撼的，是她如今的身份。

CA国际的前首席服装设计师，Cinny。

没想到那位一直活在传闻中，从未在公众面前露过面的服装设计天才居然就是她。

直到现在，萧媚儿仍旧有些难以置信。

CA国际，可是全球服装设计师的梦想之地，多少人努力多年都无法跻身进去，然而这位百年难得一遇的服装设计天才，却在前不久没有一丝留恋地离开了。

震撼惊讶之余，萧媚儿又不无可惜地叹了一口气，总觉得她这个决定太过草率冲动了。

就在她感慨良多的时候，皇馨荧正好将合同内容看完。

她拿起笔，没有一丝犹豫地在乙方那里签下自己的名字。

“等等！”萧媚儿见状，急忙放下手中茶杯想要阻止，可惜却晚了一步。

她目光诧异地落在她的签名上，一时间头脑有些空白。

那遒劲有力的字体和她温柔平静的性格截然不同，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你就这么签了？”

她神色复杂地朝皇馨荧看去。

皇馨荧不紧不慢地合上笔帽，温柔地冲她笑问：“难道可以不用签？”

“呃......”

萧媚儿一时哑口无言，她的确不想让她签。

可惜她也是资本主义压迫下的受害者，自身难保，又如何救她？

萧媚儿心情复杂地松开她的手，“我的意思是，合同内容你都看清楚了吗，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吗？”

“嗯，可以接受。”皇馨荧点点头，一双如水般的眼眸里满是温柔，不含一丝杂质。

她说话的时候，嘴角总是先习惯性的上扬，带着温柔的笑意。

萧媚儿望着她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眸，心底那股不安都不由自主地平静了下来。

“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吗？”

皇馨荧失笑，“你不会。”

萧媚儿自己都有些心虚，“这可不好说，万一真的把你卖了怎么办？毕竟从商那么多年，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了。”

皇馨荧嘴角笑意加深，“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像是被她认真坚定的眼神烫到了，萧媚儿的心跳不由漏了一拍。

一时感动得无以复加，让她本就愧疚的心更加不安了。

她总是如此温柔，让人不忍心伤害。

如若换作是其他人，萧媚儿才不会有愧疚这种情绪。

可偏偏是她......

萧媚儿不忍她为难自己，“如果实在不愿意，也是可以拒绝的。”

皇馨荧却摇头：“不用了，这样就挺好。”

“为什么？”萧媚儿有些不解。

皇馨荧笑了笑，说：“总要面对的。”

因为知道躲不过，因为知道早晚会面对今天这一幕，所以一开始便做好了坦然接受的准备？

回想起她毫不犹豫签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萧媚儿的心情更复杂了，一时间找不到任何话语来形容。

“不难过吗？”沉默片刻，萧媚儿又忍不住问道。

却听到她没有一丝迟疑的回答：“没有什么好难过的。”

“也是。”萧媚儿愣了愣，才笑道，“人生还有很多事值得去做，没有必要为儿女情长这点小事牵绊住脚步。”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洒脱，萧媚儿从头到尾一直留意着她的表情，发现她脸上的神情一直都很平静坦然，没有一丝说谎的痕迹。

皇馨荧垂眸轻笑了一下。

萧媚儿也跟着加深笑意，她原想安慰她，现在看来反倒是她被安慰到了。

没想到她比她所认识的她，还要更加温柔强大。

萧媚儿挑了挑眉，趁机询问道：“我家逸歌也不错，要不要考虑一下？”

皇馨荧失笑，“不了，怕耽误了他。”

“那真是可惜了。”萧媚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果然我家那臭小子是没什么福气。”

一笑之后，萧媚儿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两人都是聪明人，简单的试探过后，都懂得适可而止。

犹豫了片刻，萧媚儿又忍不住开口问道：“介意我问一下，当年为什么突然离开吗？”

“我若说介意，会不会不太识趣？”皇馨荧喝了一口茶，难得的也和她开起了玩笑。

“当然不会，顶多我下次再问。”萧媚儿爽朗一笑，没有丝毫介意。

她向来直接，不喜欢拐弯抹角。

而她也明白，皇馨荧若是想说，不会避而不谈、藏着掖着，若是不想说，她会委婉拒绝。

她一向温柔善良，坦荡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