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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挣钱也不容易
“我知道。”
周老板走过来,对他讲:“做四号脚薄底三十个。”
贾励到厨房里拿了一瓶开水,倒满了方春光的塑料太空杯,把它拿到他电焊处,贾励问他:“昨天做的厚底,还是薄底黄铜?”
他说:“有四种,等他们来再讲。”
贾励就去弯边档板,弯了几十张,老板娘摧着:“昨天漆好的反斗车去叠叠好。”
到了油漆处,周老板站在那里,问:“这是不是2.7毫米?”
“是的。”
贾励拖了大斗过去,叠好,周老板说:“靠近些,叠大斗要当心。”
大斗放好后,顺便对他说了:“这钢板不盖起来,要生铁绣了。”
他说:“下午再讲。”
他也来叠斗,后来还有二只,周老板说:“还有二只。”
贾励叠好了二只大斗,荆二永来了,贾励问他:“这是薄底黄铜,还是厚底黄铜?”
他胸中有数地说:“是厚底黄铜。”
荆二永搬了厚底黄铜过来,还有花板斗,胖子来了,荆二永皱起眉头,说:“叫贾励做什么!”
胖子笑了笑,倒车去了。
周老板说:“装车薄斗十辆,不够的话,新的地方拿,薄底黄铜二十辆。”
胖子在车上又乱装车,贾励对他说:“下面装薄底黄铜,上面装薄斗。”
老板娘站在车子旁边看装车,担心多装,上次多装了一辆,胖子也不说。
装好车,贾励就弯边档板,又叠好,实在太高了。到了剪板机剪边档板,拿了剪好的钢板过来,二边量好四十四厘米,然后放进去,剪了下来,不行,叫荆二永:“那张钢板怎么搞?你教一下。”
他停下手中活,走过来,量了量二边尺寸,钢板放到剪板口,往右边靠,贾励问他:“对划线是上面,还是下面?”
“是下面。”
他剪了下来,一量,一边少了0.2厘米,贾励觉得不对头,万一搞错,要被老板讲。
琢磨了一下,走过去,讲:“荆师傅,切钢管,这些钢板大小不一样,是不能做的。”
二个男人一起把切割机抬了过来,贾励又量了尺寸,拧紧了靠山,又量好二十五厘米、三十三厘米、四十厘米的尺寸,调好旧眼镜,就切起来,周老板回来了,手上拿着塑料袋,碰到老板娘,压低声音说:“贾励没有钱。”
他到小区问阿六阿姨。其实,贾励也没有提出要做什么,也没有说过有钱,上次贾励也对周老板讲过,他看见贾励切短的钢管,在右边切,他提醒地说:“要留长的时候,切下来。”
老板娘走过来说:“主要手柄一样长就可以了。”
周老板又说:“你这样切,标过记,再往左边切,右边切,太危险了。”
贾励尿憋死了,就到河边去撒尿,河对面人头攒动,贾励一看,有女的在看,不敢撒尿,将东西放进裤档,等对面的女走远了,那个女的不走,贾励就不敢撒,被女的看去,贾励的东西,就不值钱了,她一走,贾励赶紧撒,撒好了,就走人。
顺便去工场间拿了切割片,咕咚咕咚喝了一杯开水,一般长一点就算了,胖子走过来,自言自语说:“只会切钢管。”
胖子已经做好,方春光完成指标,坐在边档边上面,胖子眉头一计:“贾励眼睛不好,叫他到三轮车厂去做。”
胖子也对周老板说了,周老板不舍得地说:“他去干吗?又没有钱。”
贾励收到了一则短信息:“人依旧,物依然,又到周未;想也好,忘也罢,只是问候;闲也行,忙也好,开心即可;今儿好,明更好,周未快乐。”
那个丁阿姨忙得不得了,又来偷看,又到房间看电视,又看看电饭堡烧什么?贾励对她们说:“我的路子比你们粗,我的事不要管,乱七八槽。”
老苏回来了,她又在问老苏:“他有没有钞票?”
老苏肯定地说:“他没有说。”
贾励给妈打了一个手机,妈说:“夏至到了,在敬太公太婆。”
贾励说:“把我准备一些米面。”
她说:“我会搞好的,还早了。还有一个月。”
贾励对她说:“你忙吧。”
贾励翻了年历,从七月三十一日,休息到八月一日。
贾励走到公厕,小便处墙上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一行字,“向前小一步,文明一大步。”还放着一个驱蚊器。
方春光骑着自行车上班来了,贾励拿掉了他的杯子盖头,给他倒满了开水,问他:“这个杯子从哪里来的?”
“外面买来的,十五元钱。”
贾励开心地说:“我也有同你一模一样的杯子,是发的。”
这杯子是贾励做志愿者时,医院发的,贾励做志愿者,已经做了几年,坚持至今。
他的杯子盖头盖不好,他说:“你放着好了。”
贾励看了堆场,一看是薄斗,周老板也没有出来,在搬的时候,发现荆二永和一个男子走来,是推着电动车,走到里面,一看,是孙华民回来了,贾励叫了一声:“是孙师傅回来了。”
光阴如箭,孙华民回去,已有一个月了。他放好了电动车,换好衣服,对老板娘说:“我回来了。”
老板娘也点头。
周老板顺便说:“五天来回也够了。”怎么够?来回就要四天。
一句话将孙华民噎住了,现在人回来了,也不去多说了。
贾励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他回来了,尺寸、规格,他可以把关,也有活干了。
贾励在搬反斗车,他也来了,荆二永也来搬,心情不一样了,贾励问他:“家里好不好?”
“好。”
“今年小麦丰收了没有?”
“大丰收。”
荆二永给孙华民一支“黄山”香烟,“这些底板已经做好。”
贾励对他说:“边档板有几张是三十二厘米的,我把它拿出来了。”
他看了一大堆,问贾励:“这些是你剪的?”
“还有这么多,你没有剪?!”他摇摇头。
说着说着,三层叠着的反斗车倒了下来,贾励看了这一情景,说:“运气真好,没有压着。”
三个男人笑笑。
孙华民将反斗车放在同一位置上放好,周老板说:“放三层的,中间一层的反斗车的手柄不要太紧,太紧的话,拿上面的反斗车就要倒下来。”
贾励不停地点头。
他又说:“薄斗看看,有洞的地方补一下,补在外面。”
贾励看见有洞的地方,用漆补上,几张边档板,贾励进行剪掉,剪完了。周老板量好了尺寸,叫孙华民,剪2.5毫米、2.7毫米,剪了下来,他放在贾励弯板的地方,孙华民剪完后,马不停蹄地说:“你把它弯掉。”
弯好后,贾励搬过去,二人搬了2.7亳米放在窗口旁,2.5毫米放在薄耳朵箱子旁边,孙华民走上来问:“我不在,你是怎么做的?”
“问荆师傅,买了一包香烟,是假烟。”
“什么牌子?”
“利群。”
胖子嘿嘿笑笑,贾励一抬头,他翘翘的鼻子上,还沁着汗珠儿,他看见孙华民,“嫖师傅来了。”
孙华民叫:“叫什么?”
“叫太监。”
他哈哈大笑,笑容可掬,却难掩疲态,他刚到,没有好好休息。
胖子也说:“他买了一包假烟。”
胖子在打攀头的洞,戴着大号的平光眼镜,像博土似的。
孙华民又说:“上面的钢板搬下来。”
贾励搬了下来,剪了几张,周老板到剪板机后面,固定好靠山,剪下来一张,他量了量尺寸,然后,再调整了靠山的距离,他叫了:“老曾,老曾。”
胖子在后面看牢,二人剪了下来。孙华民固定好剪底板的靠山,剪了几张,就叫贾励剪,贾励根据固定上面的划线,再往上推,剪了下来,他拿过去翻底板,他好奇地问:“这2.0毫米的钢板没有几张?你们搬钢板吃力不吃力?”
贾励有点为难地说:“我吃不消,就站在下面搬,像这么大的一车货,没有六百元是卸不下来的。”
他微笑着说:“这就吃不消啦,我和老荆二个人,卸了一百吨,一卡车来了,又卸了一卡车,那是十一月份是冬天,衣服都湿透了。”
胖子也说:“我和老贾二个人也卸了一车的角铁。”
孙华民深有体会地说:“我一个人也卸过。”
可见,挣钱也不容易,卸下的钢板,不整齐,方春光卸钢板,死人不管,参差不齐也算了,孙华民来时,一不小心,他的头碰到了钢板,头上有一疤,贾励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是刚才钢板碰到的。”
看了钢板,贾励觉得确实太危险了。
贾励剪板的时候,孙华民跑过来,马上说:“你尺寸不一样,相差很多,对对准确。”
贾励又一次一次重新对齐,钢板移来移去,划线也有点模糊,但尽量做到对对齐,钢板也有大有小,贾励予以对齐,剪了下来,孙华民在弯后档板。
胖子的打洞机,不能转动了,周老板在修,他看贾励在剪板,觉得不大放心,但转而一想,有孙华民在也不怕。
二个人在谈贾励之事,他也没有对贾励说,贾励也没有对周老板讲过。孙华民吸了一支烟,他来剪板,贾励去弯底板,弯了几张,贾励劲不一样,方春光来拿底板,贾励就送过去,笑着:“小方,做得不好的地方,请多关照。”
他问:“那一头是底板?”
贾励说:“是靠墙这头。”
他在电焊,周老板走了过来,问他:“做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