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是语言

中小学各科教学中，要说问题最多、最大的，大概就是语文教学了。

三十七年前，吕叔湘先生发表在《人民日报》上的一篇短文惊动了语文教学界。吕叔湘先生说：“中小学语文教学效果很差，中学毕业生语文水平低，大家都知道，但是对于少、慢、差、费的严重程度，恐怕认识不足。中小学语文课所用教学时间在各门课程中历来居首位。”“十年的时间，二千七百多课时，用来学本国语文，却是大多数不过关，岂非咄咄怪事！”“少数语文水平较好的学生，你要问他的经验，异口同声说是得益于课外看书。”三十七年过去，情况并无多大好转，语文教学效率低的问题依然存在。其实语文教学效率低的问题并不是20世纪70年代才发现的，20世纪40年代叶圣陶先生就提出过这一问题。1942年，他在《国文杂志》发文说，我国学校的各科教学“都不见得有特殊优良的成绩，而国文教学尤其成问题。他科教学的成绩虽然不见得优良，总还有些平常的成绩；国文教学的问题却不在成绩优良还是平常，而是成绩到底有没有。如果多多和学校接触，熟悉学校里国文教学的情形，更多多和学生接触，熟悉学生运用国文的情形，就会有一种感想，国文教学几乎没有成绩可说。这并不是说现在学生的国文程度低落到不成样子的地步了，像一些感叹家所想的那样；而是说现在学生能够看书，能够作文，都是他们自己在暗中摸索，渐渐达到的；他们没有从国文课程中得到多少帮助，他们的能看能作当然不能算是国文教学的成绩。另有一部分学生虽然在学校里学习了国文课程，可是看书不能了了，作文不能通顺。国文教学的目标原在看书能够了了，作文能够通顺，现在实效和目标不符，当然是国文教学没有成绩。”1942年，叶圣陶先生说“国文教学没有成绩”，三十六年后吕叔湘先生说“语文教学效果很差”，情况并无改变；现在又是三十八年过去，语文教学效率低的状况还是没有根本改变。语文教学存在的问题是大的。大半个世纪过去，问题还是得不到解决。1949年之前研究语文教学的人太少，1949年之后研究语文教学的人是多起来了，但当局的干预也多了，而且对语文教学的干扰很大，有些干扰甚至给语文教学带来了十分严重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