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情动
上回说到馨儿死里逃生以后,生活刚刚恢复正规,突然上门了一个美男子,说要住下。馨儿花痴的毛病又犯了,见人生得那般绝世无双的也就答应了,这不夜里正拉着人喝酒呢。今日开坛的酒叫乞巧。
“栩羽跟我说,乞巧是关于牛郎织女的故事,牛郎爱慕仙女就耍了小聪明把她留下了,仙凡相爱,但是被上天惩罚,所以一年只能见一次,说是有雀鸟搭桥,花雨相伴。”说完三人对饮了一杯。
栩羽继续满上,“的亏你还记得这些,平日里说的古诗词你全然不记得,这些个小故事倒是记下来。”
“我只是觉得有意思啊,不过为了应景,你瞧我这用的酒壶都是雀鸟展翅状。”
银月听罢,先端详起这黑金雀鸟展翅的酒壶来,倒是生动别致的,“你觉得这个故事哪里有趣?”
见银月主动开口了,馨儿也是高兴的,“我是这么觉得的,都说那个那个牛郎耍了小聪明,但是谁又知道不是这仙女先爱上这牛郎的呢?”
两人见馨儿见解独到,颇为乐趣,栩羽先问:“你是如何觉得是仙女先动了心的?”
“说不准就是那个仙女在天上看了这个牛郎,暗生情愫,然后串通那头神牛还是什么的,有意引得心上人到了河边,这牛郎见了她肯定是惊为天人的,这两人一定是都生得非常好看的!”
“你这话我倒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栩羽说。
银月也搭话道,“也许那牛郎一开始就洞悉了仙女的心思,只是情之所至,将计就计。”
“对对对!”这次换馨儿斟酒了。
银月看着杯子酒,清亮透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问:“你这酒是什么做的,入口这般顺滑,唇齿留香,我倒是从未喝过的。”
“这个是我收下的初雪的雪水,配着野玫瑰,带刺的花叶一同入酒,栩羽说在人间这玫瑰是表情爱的,即使表情爱为什么还带刺呢?扎伤了怎么办,若是修剪剪下来的地方可不就是伤口咯!”馨儿嘬着酒漫不经心的说着。
“馨儿姑娘,你说的话倒是入心入肺了。”银月喝着酒,缓缓的说。
栩羽听下来馨儿这一番话,陷入深思。缓慢得眨了眨眼睛,落下睫毛,不露声色的一声叹息。
“其实一开始就动情了,不愿意低头……”
“你方才说什么?”一句银月的低语没听清楚,馨儿追问道,“什么低头不低头?”
酒已换两壶,不知如何,各怀心事。馨儿的也迷迷茫茫的,听到栩羽带着醉意在耳边说着:“两处相思,一处闲愁。”
这边银月喝多了,也接上话,“两处相思,何止一处闲愁,原就是我误了,百般深情,一下纵了,片刻欢愉,顷刻云雨……我躲什么……真是混账东西。”
“你躲你自己吧。”明明这两个男人刚刚相识,怎么喝了顿酒后这般投契,跟老友一样。
馨儿不明,也接不上他两的话,索性在旁边喝酒倒酒,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
“苦守寒窑,作茧自缚。哪怕一日,我也该尽情……”银月说着醉话,倒是深情款款。
原来曾经有只小妖,叫山柰,落落大方,亭亭玉立。有一天偶见银月,便就不能忘,终日魂不守舍,不再专心修行,落得自己半妖的窘境。而这银月原本是个司雪的小仙官,形单影只,不入群体。就是在人间落第一场雪的时候两人相见的,山柰就是那样迷上了这个小仙。银月去哪,山柰也去哪,光明正大的就跟着他,银月出现的地方总算是风雪相交的,山柰也不顾这些,很多时候银月觉得有个小妖老这么跟着自己太丢人了,更何况他还对自己小仙的身份颇为骄傲,总会故意让风雪更甚,谁知这山柰痴心不改,银月终于心软了一次,答应他,每年初雪的时候便于他相拥一日,一日恩爱缠绵悱恻。
只不过,银月总算端着架子的,就连独独的一日他都表现得很清冷,山柰的吻山柰的身体,他从未对她其柔相付过。他只是不断的告诉自己,山柰,只不过是他一段施舍的鱼水之欢,从不言情爱。山柰倒是总在笑,每年初雪精心打扮只为他来,暖茶香帐,无比欢愉。天亮便笑盈盈的目送他离开,银月每每头也不回。只不过今年雪已经落了几场了,却再也不见山柰。银月害怕了,那个总是说着我永远不离开的山柰不见了……他再也忍不了便来寻找,他从旁人口中得知山柰曾在附近出现过,于是乎有了前头借住的事。
馨儿独饮数杯醉得不浅,“你活该!”带着酒劲骂了银月一句。
突然馨儿直直得往地上倒去。见此情形,两人酒被惊醒了大半,栩羽忙一把推开桌椅跪到地上查看,馨儿这时双眼紧闭,面无血色,再加上没有心跳,跟死了没区别,银月也跟着紧张起来。
这刚刚还好好得喝着酒,怎么就死了?
栩羽抱起馨儿,跟银月说,“银月,你帮个忙,速速去五华山阴请妖主来一趟,就说馨儿出了要命的事情。”
银月也顾不上多问,马上出发。
栩羽额头上不断得冒冷汗,不敢随意移动,取了枕头让馨儿原地躺好,馨儿的身体开始发烫,紧接着又变成冰窖。栩羽这下彻底慌了手脚,从未见过这般情况,他用了各种办法都控制不住她的体温,偏偏这个时候关在金丝笼里的甲壳虫也开始躁动不安,不断得撞着笼子似乎想要出来,一下一下的撞击笼子直接从柜台上摔到了地下,砸坏了,虫子飞出来,直直落到馨儿心口,抖动着翅膀,好像很兴奋。
栩羽感觉不妙,企图把虫子强行拿走,却发现自己一旦碰到虫子,馨儿就好出现很痛苦的样子,五官都拧在一起,他放手就慢慢平复。栩羽细细看了看,发现这虫子已经有两对足扎进了馨儿的皮肤里,好像越陷越深。栩羽恨不得挥刀斩了,只是不敢轻举妄动,怕是反而害了馨儿。
他想到了狍鸮,觉得此事一定跟狍鸮有关,又或者是断翅。他开始分析无数可能,不一会儿,银月回来了,不见妖主。
“怎么你一个人?茶茶呢?”
“我去了五华山阴,没有见到妖主,那里湖边有个女人告诉我,妖主有事外出,什么时候回来说不准,如果因为馨儿的事情找上门了,就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什么话?”
“馨儿此番遭难,气血双虚,谨防有人钻了空子想要逆天。”
栩羽看向地上的馨儿,马上惊呼,“该不是狍鸮想趁着馨儿虚弱,借着这大好时候,双魂合体吧!”
“我是不明白这些,但是如果你稍后能跟我解释最好不过,不过我看馨儿姑娘这个样子,不像死了。”银月不由分说,一把抓住馨儿手臂,施了冰雪之力,栩羽正要发怒,银月忙道,“别急,我先用寒雪之力镇住她,我刚刚探了她的心脉,不是全无,而是被压制了,她好像身体里有东西要冲出来,我现在先这般,不管是有东西要进去,还有有东西要出来,一时半会也动弹不得。”边说着变看向馨儿心口的那只甲壳虫,虫足已经全部陷进去了。
栩羽当下也只能先相信这银月了,只是不知这等要命的时候茶茶去哪里了。他先跟银月简单解释了下馨儿于狍鸮的事情,还有馨儿之前被灼灼掳走的劫难。
几个故事听的银月虽然震惊,但还是保持了冷静,头脑比栩羽多一分清醒。
“按照你说,她之前被掳走受的都是皮肉之伤,不至于致命。那狍鸮,我曾经耳闻一二,想不到现在在我眼前,真是让人不寒而栗你方才说过这狍鸮先前现过身的,我在想,这个狍鸮的封印可能出了什么问题。”
“你的意思是?”栩羽问。
“馨儿的先祖们为了她好,把狍鸮的半个灵魂单独抽离了,也就是这虫子对吧?”
“没错。”
“但是原本的封印,以身为器,虽说折寿但是从未出过什么纰漏,但是我知道如若要抽离出半个魂一定是要先打开之前的封印的,这封印传承千年一朝打开难不成能真的完好无缺,要不然那日狍鸮怎么突然占了馨儿身体,一定有缝隙,这虫子的封印也是后来才修成的,她们都族人一代不如一代,哪怕陪上性命也不能完全啊。”银月把自己的猜测分析说了出来。
“所以狍鸮找到了缝隙钻了出来?”栩羽又问。
“这狍鸮,虽说是上古凶兽,但是也只是只猛兽,没什么头脑伎俩的,我觉得可能有外力,辅助诱导这狍鸮找到漏洞,狍鸮一旦想出来就势必会压制馨儿原本的魂魄,而且这虫子也想趁乱做怪……”银月依旧保持着头脑冷静,在这般要命的时刻,有他在好像有了安慰。
栩羽握着馨儿的手,此时已经寒意森森。不由自主的颤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银月见状立马打开栩羽的手,“你此时别碰她,我的冰雪之术可能会伤到你。她这几日不会有什么变化的。”说着他拉过栩羽的手掌看了看,果然冻伤一片,“你说那妖主能救他,要不我去寻,你可知道哪里能寻到他?”
栩羽也慢慢恢复理智,“不用寻,他两日以后一定会出现,他之前说过七日以后让我带着馨儿去找他的,算算日子就是后天。”栩羽继续说,“可能要辛苦你了,此刻我不能碰她,须得由你代劳。”
“你且说。”银月忙应道。
“我们先把她带去五华山阴,等茶茶回来。”
银月点头,一把抱起馨儿,两人不出片刻就以到达。天还未亮,这五华山阴显得凄凉无比,他们先把馨儿安置在茶茶常憩的山坡。
栩羽对银月说,“你且看着馨儿,我有事情要去寻那个女人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