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上去后发觉车内的旅客很多，有些人因为没座位而站着，早上那一趟可没有这么多人。车里的气味特别难闻，冲得她头晕脑胀，直犯恶心，人只要稍微移动一下都觉得特难受。

莫颜蹲在洗手池的对面角落里，双手紧紧扶着车体，半点不敢动弹，晕车的感觉占据了她全部的注意力，无暇多想。

她的心内默念着，只要坚持5个站就解脱了。

火车一直轰隆隆地开着，她觉得过了很长时间车子都没有停下，心里生出疑惑，怎么会这么久，不应该啊！难道坐反了？但是傍晚火车就是这个方向，早上则是相反，一天来回一趟，绝不会出错。

正在她胡思乱想时，火车终于停下，她再也忍不住，伏在洗漱台呕吐。

肚子里可怜的一点存货全部被呕了出来，洗了把脸，她才有精神跑到过道，透过玻璃看见外面站台上的名字，一个陌生的地名。

莫颜心中升起恐慌，难道坐过站了？此时她隐约明白自己上了一辆快车，还不确定的是方向有没有错。

她想下去，但是又不知道外面到底是哪，犹豫做不下决定。

还是火车直接做了选择，在她犹疑时关门启动。

下一站一定要下去，莫颜紧紧抓着手中的布袋。

周围的人开始好奇她是谁家的小孩，好像没有大人跟在身边，纷纷询问。莫颜蹲回之前的角落，沉默地等待着车门的下一次开启。

没过多久，火车到了下一站，她迫不及待地蹿下车。

依然是陌生的站名，她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地方。总归是她这只井底之蛙见识浅陋，出了周边熟习的乡镇，就彻底变成睁眼瞎。

绕到车站前面，墙上画着一幅交通线路图，她研究之后，终于找到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

完全反了！

她本来是要往北边的方向回家，然而倒霉地坐上南下的快车，彻彻底底地越走越远，再晚下一个站，就要跑进市区！

往回走吧！看她能不能再走回去。

莫颜真心存了步行回去的念头，估摸着沿马路走需要多长时间，半道上会不会偏离方向。几天后她就发现自己要凭着两条腿走回去的想法简直是太天真。

很快她又打了退堂鼓，对于一个完全搞不清东南西北的人，有可能走得越多离得越远，白费力气。

天色渐渐暗下来，而她迷失在异地，今天晚上睡觉的地方都还不知道在哪里。

她走了一天，整个人都很累，脚只是习惯性地往前移动，不敢停下来，好像只要在走，每一步都能离家更近。

但是她也知道，就算能步行回去，今天也必然没有了指望，更何况天色越来越晚。

离开柏油马路，莫颜朝山上走去，她甚至幻想也许眼前的山就是村子后面的岭，翻过去就能看见家，火车的运行轨迹就是绕了一座高山而已。

菜地里年轻的母亲带着她的一双儿女摘黄瓜，五六岁的小女孩领着三岁左右的弟弟玩闹，清脆的笑声在山林间回响。

她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越过去继续往坡上前进。行了几步路后，莫颜想了想又回转身，走到年轻母亲的面前，告知对方自己因为车子坐反导致现在回不了家，问能不能借住一个晚上。

年轻母亲很爽快地答应了她，从篮子里拿出新鲜摘下的嫩黄瓜递给莫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