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彼岸残魂：不后悔
邪月冷声道：“够了！不要再说了！”
听到他打断的话语，璃音淡笑，问道“那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邪月抿唇，好一会，才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璃音看了看手中的利剑，勾唇一笑“仙界禁地，还有夙溟那只所谓的宠物。在仙界禁地重获神格冲破封印获得神籍时并没有恢复记忆。那就说明，我的记忆不是被简简单单的封印了，而是你用上神之术与我十万年前我亲自设的封印连接上了。我冲破的那层封印，不过是你借瑶池水和孟婆汤用来暂时封印我体内的那丝魔神之气的罢了。以孟婆汤为引，瑶池水对于身为（植物）曼珠沙华的我，自是具有一定的净化作用。”
在天庭的冥王，突然听有提到自己，心中微慌，莫不是那只白狐有着什么玄机？当初墨，当初邪月那会除了说不让璃音靠近白狐，并没有多说什么啊。
……
邪月沉默许久后道：“即使你想到这些，你又怎会解除你给自己设下的封印。你不是不愿记得十万年前的魔神之战，才自己设下的封印吗？墨染也留下了将一切魔神之战的消息掩去的古籍，众人都知是他封印了欲为沦为魔神的魔君，从未有过什么魔神。他们也都以为万年前的魔神现世是因我借助了墨染的上神之躯……你如今又何故要解了自己的封印。”
看到邪月金色眼眸中的忧伤，璃音眼睑微垂，“在禁地里重获神格接受神籍，想到你的突然现世。还有那本存放于禁地的古籍和那想靠近我，却在靠近时眸色就变红的白狐。脑海中一片混乱的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到你。所以在禁地重获神格接受神籍回到冥界后，才会花了五日的时间寻你。而那时知道我已是上神身份的，只有天帝一人。”
此时坐在高位上的天帝看着众仙家投来的眼神，只是轻轻移开自己的目光。
邪月继续问道，“你究竟为何要自己解了封印？”
“若我说，当初我设下封印的地点是魔界祭坛呢？”璃音盯着他看了许久，才移开目光道“若我说赶到魔界祭坛那一刻，我记忆的封印才自动解除，那十万年前的记忆得以恢复，而万年前的记忆也随之恢复了呢？”
“原是如此。”邪月那金色的眸渐渐淡了几分，垂眸道，“是啊，你怎会愿想起呢？你该是想着不会再踏足魔界，所以才将自己化形后的所有记忆都封存在魔界的吧。”
“……”璃音抿唇，微微皱眉。
邪月继续道：“也因你曾自己亲设下封印，我才能用上神之术封印你这万年来的记忆。只要你不彻底解除自己十万年前亲自设下的封印，你就是破了我设的封印，万年前的记忆也无法恢复。”只是他没有想到，眼前的人当初竟是将封印设在了魔界祭坛吗？因寻他，她终是又踏进了那不愿再踏足的魔界。
“我那般着急的寻你，就只是想见你，你信吗？”听完，璃音将目光再次放到他身上说到，“而且我当初设下的封印其实并不在魔界，我其实早己恢复……”
“你不必再说了，既然故事讲完了，想来仙子也休息够了，出手吧。”邪月打断道。
天庭的人听到这句话，脸上微僵。有这样停下来听对手讲故事的反派吗？随后又在心中低叹，璃音仙子讲的真的只是故事吗？
就算十万年前的事真是一个单纯的故事，那这万年前的事呢？万年前的事大家都是经历过的啊……魔神自是留不得的啊！
璃音站起身，微微一笑“听我讲这么久的故事，就是想让我有时间恢复。邪月，你这样，真的不适合做魔神。不过，我也只是想借这故事拖延一下时间罢了。”
“是吗。”邪月淡声道。
“邪月，谢谢你。可是，我不想再和你打了，之所以在这云端讲出一切，就是不想你有时间去做其他的事。此次的劫数在我，我体内同时有魔神之气和仙气，亦是我自己选择后所造成的死劫。你已经经历过一次死劫，最后渡劫却失败，仙气全失，是墨染在魔神之气被封之后，接纳了你的灵魂，最后也是墨染放弃了生机，你才能苏醒。你如今虽仍有神籍，但却舍去了神格。所以，你是不可能再次沦为魔神的。”璃音伸手理了理耳畔的发丝，淡笑道，
“所以，我自己的死劫，我自己来承受。”
“你的……”
璃音打断他的话，将自己对上神之死劫的认知一一说出：
“在十万年前我就知道了，只因我自己封存了记忆，所以才忘了。所谓的死劫，不过是对同时拥有仙气和魔气的上神才称之为死劫，只因无论如何，都会有一方彻底消失，即使是上神失败都会选择同归于尽。
何况那不是一般的魔气，而是魔神之气！被魔神之气侵噬的魔神一旦现世，便难有敌手，世间也将会沦为炼狱。魔神之战结束后的这十万年来，你都不曾再出现在我眼前。可为什么万年前你就出现了？”
璃音抿了抿唇，“就如我刚才的故事所说，随着我法术的不断提升，你察觉到了我体内的魔神之气并未消失，所以你才会在万年前出现在洛川河畔。既然作为上神无法除去我体内的魔神之气，你就选择由墨染本身的躯体，由真正由人化神的墨染，入魔，沦为不一样的魔神。
可你没有想到，在万年前，我为了救下选择以墨染身份活下来的你，用上了自己的元神。所以，你的计划只能中断，只能从凡尘的千年光景开始。而最关键的就是，你得先取回被我抽离出的，也就是我那会以为是墨染的元神。你用孟婆汤为引，借瑶池水作为封印的同时，也是希望我可以有新的生机。
但我体内的魔神气会彻底苏醒，只是因为我未接受神籍成为上神就动用了上神之术为你压制魔神之气，也因为我百年前再次用心头血为引对你施过法暂时帮抑制了魔神之气。但我却被自己的法术反噬。也是那时，你趁机将我体内的魔神之气被你唤出。”
她知道的，眼前的人将那丝魔神之气从她体内唤走，却没有即时收回那丝魔神之气，反倒是任由它在凡间作乱。也因那魔神之气在她体内存活了十万年之久，所以它原本的气息她根本追寻不到，每次她感受到一丝魔神之气赶去时，却又不见了。
璃音顿了顿，又道“所以，凡间的百年疫病，也算是你所为，而我则是那个治理之人。你如此做，是想我查实这凡间百年的疫病确实因你而起后会将你彻底摧毁，因为就如一代阎王所记，我本就是因魔神之气而化形的。”
“可你为何认定可以将你摧毁的是我而不是墨染？也许墨染当时真的可以摧毁你，毕竟你们仍是留有一丝牵连的，是世间能够摧毁彼此的存在。”璃音微微一笑，眼底却有着淡淡的忧伤，
“还是说，十万年前我没能做，你就确定十万年后的我，能做到……”
邪月听后，眸色微颤，从怀着拿出一支玉簪，淡笑道“只要你再一次将它没入我的胸膛，我的元神就会真的彻底消散了，当初你并没有真的想至我于死地，所以才手下留情了，不是吗。”
看着那支白玉簪，璃音眸光微动。
那是她十万年前用上神之术借心头血为引净化邪月体内魔神之气的玉簪，借其将魔神之气连同灵魂一并封印的媒介。
也是那凡尘三世的最后一世他送她的玉簪，更是封印着她从第一次化形后的所有记忆的器皿。
“万年前在你将墨染的，不，”邪月道，“应该说在你将误以为是墨染的元神抽离时，我便暗中将它从灵魂内取出，没了玉簪的束缚，我更清晰的察觉到了你体内的那丝魔神之气。”
“我不想你也历死劫，那种痛苦，你怎能承受得住，仙气同魔气在同一个灵魂中争斗，那样的折磨，比起元神被撕碎更甚，我怎么忍心让你也经历……”邪月垂眸，看着手中那精致，透着微凉的玉簪，“无论是十万年前，还是万年前，我对自己做的选择，都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