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四:从继承诡异遗产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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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帮助

头顶透过琉璃花窗直入的光影斑驳,隔绝在两人中央,恍惚了各自的表情。

有那么一刻,费莱差点维持不住脸上从容,即使他早已在心里模拟过多遍当下的场景。

极快的,费莱收拾好惊愕,回复道:“真是意外,神甫您竟然是认得我的。在我的印象里,我似乎从未见过您?”

“恩主注视之下,不允交流私事,且随我来吧。”

埃尔南德斯神甫并未回答,摆了摆手,屏退左右教众,示意费莱跟上。

一路无话,两人沿着一旁的长廊走向钟楼教堂深处,绕过一间看上去是忏悔室的房间,来到一处颇为素洁的小房间里。

“随意坐下吧,不用太拘谨。”

埃尔南德斯神甫说道,也不理会费莱的感受,独自去了更里面的小房间里换装。

费莱趁这会功夫赶忙打量一圈环境,房间东西很少,摆放的很整齐,感观上更像是一位学者的住所。

观望一圈后,费莱随意挑了一张椅子坐下,等待中,他开始猜测起老神甫先发制人的目的。

特伦奇与埃尔南德斯同为小镇上的家族不假。

费莱却未曾听过父亲提起过其中有的任何故事。

但听刚刚的开场白,老神甫和老特伦奇之间是认识且熟络的,真怪。

正想着,换好便装的老神甫已经从后边出来了。

脱下教袍后,他给人的直观感受是一位干练且双目有神的老人,一头银发打理的干净利落。

依旧是未等费莱开口,老神甫率先将交流权掌握在自己那方:“教会的事情在临近周末的时候总是比较需要分心,加上还有位需要治疗的病人。

早几天的时候,我记得就见过你一面了,加上昨天的一面,一共两面。

论起来,还是太忙了,我没来得及去找你,你倒是先找上门来了。”

埃尔南神甫的声音洪亮,多年以来的职业习惯让他常常说完一长段话后才停下,然后伸出手,自我介绍道:“卡梅隆·埃尔南德斯,你也可以叫我埃尔南神甫。大家都是这样称呼我这位老头的。”

费莱的注意力并没有随之飘移,唯有听到埃尔南时,想起那两篇报纸杂志里的内容。

旋即,他也伸出手来,礼貌回道:“您好,埃尔南德斯神甫。”

对于费莱说出的全称,埃尔南德斯神甫毫不意外的眨了眨眼睛,利索道:“先说正事吧,主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下午‘审礼’还有一场需要我主持。”

费莱疑惑道:“审礼?”

“忏悔礼仪的一种,我们需要在忏悔室进行抄写忏悔等,就是刚刚我们路过的那一间房间。我教推崇人总是得反省自己才能得到主的宽恕。这是一件耗时间的事情,所以在此之前,我们的私事得处理的直奔主题些。”老神甫解释道

话锋一转,接着提起:“实际上,你们昨天早上交谈的内容我一字不差的听进去了,我并不反对给你一份担保,让你足以从所谓伤人事件里解脱出来。

不用露出那副匪夷所思的表情,年轻人。我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我只是个信奉恩主教义的老头,一直以来都是,像是经文里说的,这是在济病灾。”

费莱先是讶异于对方的听力出奇好,然后在老神甫的调侃里又收起了表情。

他目测着老神甫在桌面上铺开信纸,在上面写上一长段以人格担保和起誓的话

最后,老神甫将满是漂亮话的信纸递到了费莱面前,并如是说道:“你可以拿着这张东西去换取你暂时的自由了。”

费莱接过担保信,那冰冷的信纸一下炙热起来。他并不怀疑手里物件的效用,只是,这是好事吗?在他看来并不。

对人性存疑的人都会怀疑所有嗟来之食,更会去思考这轻易过程背后藏着的利害关系。

就像现在,费莱也在要找个足够的理由说服自己收下。

他捏着信纸,迟迟未收起,问道:“埃尔南德斯神甫,您是和我父亲很熟络吗?”

在那问题提出的短暂瞬间,费莱和神甫先生一同陷入了静止中。

神甫的湛蓝色眼睛突兀地在对视中占据了上风。

在对视时,某种恍然感又浮上费莱心头,隐约有什么一模一样的画面重叠进来,但随之被老神甫有力的话语抓回。

“除了我之外,估计镇上没有人再能给你做担保了。我理解你的顾虑,因为你的眼里充满放下就走的决断。但你又在犹豫,所以我觉得你不是想问我所谓关系亲疏,你只是在怀疑我的担保是否会让你更加招致他人瞩目。是这样想的吗,年轻人?”

“您的眼睛实在锐利。”

费莱感慨道,将信收下。

“还成吧,”老神甫吸了吸鼻子,露出一个微笑,“年轻的时候,我还没有投身到主的怀抱之前,我专门替人观察这种隐晦问题。”

既然得到了担保,费莱也该转换方向了,他装作不知道的问道:“说起来,您在这教堂里应该当了许久的神甫了吧?”

老神甫笑意盈盈:“约有四十年了。”

赶在他将继续长篇大论前,费莱主动抢起对话主导权:“这样么,说起来,我之前从父亲的书房里看到过一些关于您家族的传闻来着。”

接下去的对话,两人就开始偏离了原有的方向。

一直到有人来敲门,费莱才意犹未尽的结束离开。

他离开后,与之并肩进来的侍从教徒对着卡梅隆·埃尔南德斯说道:“神甫,等下就该行审礼了。”

“推延至一小时之后吧。”

再后来的时间里。

埃尔南德斯神甫坐在椅子上,视线看向费莱离开的方向,久久未动。

时间好像回到了一九一七年的一个离奇夜晚,在原小镇上,一个坚持追寻真相从而舍弃大好前途投身宗教三十年已久的老神甫在类似的钟楼教堂里向神明照例祈祷。

在呼唤中,他等来了一个仓皇的年轻人。

时间一晃七年已过,那位曾经自称“费礼蔼”的年轻人变成了他口中预测的那般遗忘。

老神甫更老了一些,什么真相都没有得到。

埃尔南德斯就这样呆坐着,待到下午,第一位前来忏悔的信徒已经进了忏悔室。

教众呼唤后,埃尔南德斯绕到了忏悔室后的观测位上坐下。

再拉开小窗,看见里面第一位忏悔信徒,桑德斯。

老神甫清了清嗓子,喝问道:“桑德斯,你有什么要对主倾诉的。”

小小忏悔室内,桑德斯的话一如既往的口齿不清,且无比紧张。

“恩主啊,原谅我的自作主张,我又主动去想起那些藏于记忆里的梦魇了。它们,它们又缠上我来了。我,我需要排解。”

老神甫暗叹一声,抬手将头顶前侧的发条紧上。

登时,忏悔室里响起一阵规律的滴答声,钟表延伸下来的十字随着规律晃动。

接着,老神甫又命令道:“抬起头来,复诵《自悔书》第十段。”

如此命令里,桑德斯开始念诵,慢慢的变得不再紧张,甚至有些空洞。

见他平静,老神甫轻柔地问道:“桑德斯,你还记得你梦到了什么吗?”

“一个人,一个特伦奇家的人,他将身上的皮扯了下来。然后他,他变成了像狗的怪物,然后杀死了所有的矿工!它还,他还...”

“放轻松些,放轻松些,想象一下,你见到的都是妄想。都是你在劳累中的幻想,那只是狗,一条特伦奇家圈养的伤人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