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雪晓凝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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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地动山摇(1)

他纵身一跃,腾于空中浪里,脚踏着那惊涛巨浪来势汹汹!

哇……他真帅!我不由得发自心底感慨。

火凤也毫不示弱,重新振翅引来无名之风。

一时间,巨浪滔天,狂风卷地,那万卿海水竟被她实实扇了回去!连城整个人也随着巨浪的陨塌被送回渊底摔到地上,扇子被打落一旁。“这凤凰怕是开天辟地时得了天地真传,如今和着水灵珠呆了太长时间,不仅激发了那灵珠潜力,自身也受了这灵珠滋养,神力超群了。”连城捂着胸口,蹙着眉心显得吃力。“怕是我二人全部是她的敌手。”

“我们不是还有盘古斧吗?镜汐,快拿出盘古斧试试!”连城忽然警醒想起了盘古斧!他这么一说,我也才记起了从女娲之肠那上神处取得的盘古斧,此等神器弃之不用当真可惜。

对,盘古斧是上古神器,对付这上古火凤,那是定然有用啊!我心生一计,顺手拿起连城的折扇对着空中一击,火凤也颇有灵性尾随而至。我趁那火凤连转不暇之际从聊瞠中掏出空着的乾坤袋又向空一掷,那火凤又那袋子吸引追将着去了。而此声东击西之术果然奏效,这时真正的盘古斧却在我手。

一道红光乍现,手起斧落,火凤惨叫一声轰然坠下。

不动碣石临海涛,松间月照。太息入风,海底静的哑然圆满。

盘古斧将那火凤重伤,却不曾要了它性命。

连城说,那火凤也是自上古时期便存于世的神物,乃是经过元始天尊指点过的,只因尚未开化性情难驯,这才尚未列入仙班成为灵兽,故此恰来用作镇守这灵珠之用,磨砺心性以图他朝飞升。殊不知今日竟被我盘古斧所伤,许同是上古时期之物,盘古斧这才也手下留情,不曾结果了它?

答案也都无从知晓了——先祖神仙的遗志总是意味隽永博大精深。

火凤受伤之后,身体也骤然间缩小了许多,周身的火焰亦渐渐弱了下来,它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看起来乖训了不少。喉中还不时发出阵阵凄鸣之声,眼光流转之际倒是有几分惹人怜爱。

“现在可以去拿水灵珠了。快,镜汐。”连城在旁忽而提醒我。彼时的我正痴痴的看着那地上的火凤,竟一时失神,并未所动。“趁此间隙快去拿珠以免夜长梦多,还不快去!”连城的语气更加局促,我这才从那被火凤惊住的心神之中回神过来。对对,好在连城点醒了我,差点误了正事啊……此时不待更待何时?我纵身一跃,双手高高擎着盘古斧,狠狠的朝着那拴住灵珠的几根链子上砍了了下去!

巨响如九天雷电,一阵轰鸣过后,几盏冰棱被震颤了下来。

我定睛一看,谁知第一下砍下去,那链子竟然毫无损伤!

我的心立时沉到谷底。

怎么,难道是盘古斧也奈何不了这拴天链?

见此情形,我心中更是纵马欺风流云万重,万事不顾的颓唐。任凭连城再三催促,僵持在半空中手举盘古斧的我竟一动不动,再也不敢砍下去了……

却难不成那魔尊骗我?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徒劳?我只觉头脑发胀,摄人的思绪以不可控的态势在身心游走,彻骨的冰冷在四肢蔓延……手脚,呼吸,呼喊声……周遭的一切,都恍若元神俱散般停滞了。

不,不,我不能这样!

我大惊!当下铆足全力打破了这噤若寒蝉般的死寂,逐渐听到了连城的呼唤……我眺了眺一旁神色担忧面容憔悴的他,默念着师父的名讳,又一次不知从哪里拾得的勇气闭着眼睛砍了下去!

哐当……

刀兵相撞间发出的一阵尖锐刺耳的轰鸣声将我的耳膜震得生疼,自觉手上热流涌过,鼻间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儿。

睁眼一看,那链子终于四散开来了!我喜极而泣,手中的盘古斧应声而落。

这才发现,原是此刻我的手也被那戾气划出了两道深深的口子,在不住的淌着血,四下弥漫的血腥味儿便是来源于此。奇怪的是,我竟察觉不到丝毫痛楚。

我长吁了一口气,展颜一笑。

好在终于打开了拴天链,一切绝非徒然。

顾不得手上的伤,我便一个飞身又到了那洞顶,小心翼翼的摘下那上古水灵珠,视若珍宝一样捧在手中细细端详着。

“灵珠啊灵珠,你一定要治好师父啊。”我拿出聊瞠中早已准备好的乾坤袋,把盘古斧和灵珠一同放入袋中。

谁知灵珠刚易位,整个冰渊瞬时开始剧烈颤动似有崩塌之势!几乎是一瞬间,苍云留滞满目寒光……无数的冰碴冰刀凌空而降势如破竹。

好在我警醒,一个抽身从洞顶即刻飞落下来。

刚一落定,只听身后一声巨响,洞口轰隆一声,塌了。

“不好,怕是这整个冰渊都不保了!连城我们快走!”

“不,镜汐,不是冰渊要塌。”连城不以为然,表情凝重吃了苍蝇一般。“怕是你取走了水灵珠,这冰渊之下被关押的邪魔在蠢蠢欲动,这滔天的魔气,怕是就要破洞而出了……”连城抓着我的手,额头上的青筋乍起不停的颤抖,双颊通红,他的手不自主抖动着。

我知道,事情严重了。

再回首,他竟哭了,两行热泪与他极不相称的脸庞上肆意倾泻,倏逝,残花一地疏冷……

“镜汐,你当真为了师父,要与整个神族为敌?”他眸比水清,情比海深,极为严肃的盯着我问,脸颊醉了般裹着几分烟红,神情数落带着几分泪痕和往日是那样不同……“你为了他,当真是什么都不在乎了?”他矛盾而复杂的神情一下子让我的心按沉了下去。——他这样情态发问,倒是把我问住了。

“连城,我不是说了很多遍了吗?你这是怎么了?”我噗嗤一声,他这样不由分说的哭泣着,倒是让我有些想笑,只求敷衍过了悲剧变喜剧,迅速摆脱这尴尬的情形才是。我赔着笑,勉强把他扣在我肩膀上的双手款款挪开,刚碰到他的手便后悔了——谁知这家伙的双手像两把钳子把我的肩膀抓的生疼。

“为了师父,这一切都值得!我告诉过你了,如今这般情形我依然这么想!”我见他仍旧不为所动一激动,终于眼泪一同流了下来。“治好了师父,我定然以死以谢师恩!弥补这般大罪!可还行?”我痴痴的看着他,他认真了,我也是。

只不过,若要承担这样的后果他看起来似乎比我更加难过。我几时曾见过一向淡泊若水的连城泪如雨下,枯荷雾重,黄枝寒烟拢般的陷入漫无边际的悲哀?

“可眼看这万魔呼之欲出之势,当务之急稳住局势尽力一搏才是上上之策。救师父固然重要,然而捍卫天下,心系苍生于我凌云峰而言,莫不如是?”我忿忿道。

连城松开了我,充满疑惑的眼神中我的影子闪烁须臾之后,他转过了身,二话不说,便拼尽全力制了一道仙障以求暂时压制那跃跃欲试的魔气。我趁势,也上前加入了其中。

很快,费力陶制的仙障不堪一击,伴随着四处流散的仙力分崩离析……渊底传来阵阵的嘶鸣声亦愈演愈烈,一切一击即碎般顷刻瓦解。

“怕是群魔即将破洞而出了。你可知这里面都关了些什么?”连城脸上泪痕斑驳,语气却清冷很多,对着我冷冷道。

他目光呆滞,嘴角却挂着一丝怪异的浅笑,情志却不似方才俨然正常了不少。

“神魔大战之时,魔君重创之后,先战神和师尊双双耗尽仙力才能魔界最为骁勇善战的妖魔都悉数被压在这冰渊之下,里面不说别的,单单是那魔君坐骑“丧魂”,便是可以和方才那火凤相提的神物……眼下师尊的功力虽然在你身上,可你还浑然不能运用自如,怕是就凭我们俩现在的仙力,万万不能抵御这万魔攒动啊!那数不胜数的万众妖魔,他们若倾巢而出,怕是区区一把盘古斧,届时也是徒劳无力了……”他的眼中划过一丝寒意,锐利如刃,不待我开口,便一气呵成。我双腿一软,瘫在了了地上。

看此情形,想来这次即便我以死谢罪,怕是也难以弥补这滔天大祸了……

几缕随着气流上下起伏的发丝在空中乱舞颓靡,我神游无果之际却鬼使神差般隐隐嗅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一旁的连城也似乎察觉到了,他转身向我示意,二人发觉那奇香似从冰渊正上方徐徐飘来。

稀奇的是,这香味所到之处,竟能击溃这攒动的魔气!

为何?

二人踟蹰之际,见冰渊上方缓缓降了一队人马。

他们秩序井然徐徐而来,各个气质非凡清冷孤傲,为首的却是一个面目极为美丽的女子。她周身着一色的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一色宫妆千叶攒金牡丹首饰装裹,枝枝叶叶缠金绕赤五光十色,捧出颈上一朵硕大的赤金重瓣并蒂牡丹盘螭项圈,分寸之处愈发光彩照人。通身只用蓝田脂玉装饰,轻灵中不失厚重,衣物皆用更浅一色的绯红蹙银线繁绣镶边,玉色印暗银云纹流畅的姿态愈加显得她身姿飘逸,眉眼之间若羞若顾,整个人似被黄金镀了淡淡一层光晕。

美的实在脱俗!

她的美,已经不能用凡尘间的任何词语形容。

我二人时才发觉,原来那阵阵的清香便都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正值我二人出神之际,只见她身后的侍从忽的众星拱月般环绕在她左右身侧。来人虽眉宇间虽都有些匆忙,但举手投足间仍然错落有致不失体态,处处彰显着一种王者威仪,有条不紊进退有度。彼时我的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这等做派,莫非她就是?

“陛下……”我忽的听到她身后的人这样唤她道。“冰渊震动,万魔齐出,这于我凤族,该是弥天大罪啊。”她身后一名侍女低语,双目低垂,甚是恭敬。

为首的女子此刻已然发现了立于一旁的我们,眼光猎猎打我们身上掠过,尚不及与我们二人打招呼,便只身飞身到那冰渊洞口,站定之后,脚下生风。

风紧花簇,所过之处徒留下步步生莲般的芬芳。

她双手合十,对着冰渊洞底使了仙诀开始抵御起那魔气。

一时间,仙气馥郁,充斥在四周弥漫的雾气中。强大的仙力和动荡的魔障相冲,形成水状的凝汽在空中纠缠,飞瀑溅雪,青潭碧漾的气势中暗自较量,终于,她头上细密的汗珠落了几层之后,些许时辰的胶着结束,她才略微占了上风。僵持间歇她抽出空档,这才轻声质问我们道。

“我凤族向来与你们无冤无仇,严守天命在此戍守冰渊。你们二人何以至此,竟敢伤我火凤,盗取灵珠?”她声色俱厉,语气飞扬。

虽背对着我们一心与魔气纠缠,可几声呵斥之下言语中却透露出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竟还是凌云峰的人?哈哈,怎的来我凤族撒野?你们师父如若知道你们这般私下盗取灵珠,妄图放出这魔界众人,你们可知必将神魂俱灭!”她忽而笑了,周身的红光像天边云霞般灿烂。她撇开长长的袖袍,继而间撒手忽的转向我二人,手中那把青冥宝剑已然去了剑鞘,正熠熠生辉发着白光。

她已然用仙力把魔气暂且压制下来,抽身过来徒留她身后的一众随从将那冰窟层层围住,此刻她的敌人,是我们。

“果然是凤族圣主,名不虚传。竟能这般就能识别我周身仙华二人师出凌云!”连城忽的放声大笑,浪荡调侃陪着笑与她周旋道,袖下轻轻的用折扇戏谑般把那剑尖移向别处。

“镜汐,我们再耽误下去,怕是灵珠不保,一切徒劳了。”他手脚忙乱之时还不忘暗地里用凌云峰山的密语同我言语着——这敛天阁上的密语是只有同门才能明白的秘诀,然而这等时刻他用这样的方法无疑是自觉不能长久与她周旋,要想法子速速离去才会出此计策。

我便即可会了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