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9章 紧锣密鼓
“不,你住嘴!”企哀骤然转过身给了她一巴掌,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做。带着几分后悔,茫然的望着暗夜大殿中无数跳动的火苗,黯然流下了两行热泪。
“我不爱她!我怎会爱她?她只不过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是我手中的一把刀,一把复仇的利刃,你会对你的工具产生感情吗?不!”他走过去一把抓起地上的青鸢,狠狠的又将她人抛到一边,对着她大喊。“你给我好好听着,我从来不曾爱过她。”他说的咬牙切齿,似在自言自语。
这些话,到底是说给她还是自己?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青鸢眼神迷离,失魂落魄,任凭他摇晃着她,她都不反抗只是呆呆的笑着,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般。企哀望着她脸上古怪诡异的神情,心口生生戳戳的痛,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飞快的掠过。
“连城,你看这桃花开得美不美?连城,你真博学,这世上还有你不知道的东西吗?连城,替我照顾好小蝶……连城,我没了父亲,但有你,有你和小蝶在我身边我真的太幸福了……连城快来,我偷了师父酒窖中私藏的稻花香,我们一起来尝尝?连城……”镜汐的脸庞和笑容在他面前活了过来。
是啊,那些快乐的,悲伤的,急切的,失落的,惊恐的,害怕的……他一直守护在她身边,每一个表情,每一份喜乐他都曾参与其中,她笑,他便同她一起笑;她哭,他便同她一起哭。在这无数个相依相伴的日夜,她的一切他都铭记于心,他俨然还能把她全然当做那个只为他一心复仇,光复魔族大业的手中棋子?
青鸢的话如同一剂重锤,生生的砸在他的心上,让他忍不住心生疑问更是万箭穿心。
“时间是一剂良药,只要不死,总会忘记……”他沉默良久,开口冷冷道,不知说给青鸢还是说与自己。
他也是有感情的。
他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旁人却都看得清楚。其实面对之前狼破好几次的暗示,他便一直不敢面对只是逃避着,而如今,青鸢这番话,却让他无地可逃了。难道,自己周围的人都看得明白,而全然自己不愿面对?
他是再也无法忘记她!再也无法忘记她的脸了!
青鸢倒地,晕了过去。
狼破破门闯了进来,他之前一直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此刻他终于忍不住了不顾一切冲了进来将青鸢抱在怀里。
“魔尊,魔尊……”他哭了起来,跪在企哀面前发疯一般猛扣了几下,说“请魔尊务必救救青鸢啊……她练功贪多,枉顾劝阻,私下用那炼妖壶炼了比翼鸟全族的精魂,现遭了反噬,堕仙成魔不说,这寿命也受了大大的影响,怕是即便成魔,也时日无多啊……求魔君,救救她吧,救救她……”他苦苦哀求,连连叩首,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我救她如何,不救她亦如何呢?”企哀冷冷道,眼尾露出一丝泪水。“你倒是跟随我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你这般为一个人这样上心,何故为了这样一个人伤了我主仆情分?”
“您难道看不出这女子心中只有你吗?”狼破忽然仰着头双目通红看着企哀,“她爱你,胜过他自己。”
“休要妄言!”企哀呵斥。“那是她的事,与我何干。你可知道,她中的可是炼妖壶的反噬,我让你之前明明警告叮嘱过她,是她自己贪心不足自得其果。你是知道的,这炼妖壶,即便是那战神水卿遥,进了炼妖壶后来是如何如何几经波折才能保全一个性命。更何况是她?时日无多,咎由自取!我让你给她炼妖壶本就是一番好意助她修炼,同时也是相助于我们自己!而如今种种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干我何事,干你何事?”
企哀厉声呵斥着,积压在胸膛的怒火赫然喷薄而出。
狼破神情木讷,僵硬片刻,眼神垂了下来。他轻轻抱起地上的青鸢,把她揽入怀中,目光轻轻掠过她脸上的每一个地方……眼睛,鼻子,嘴巴……是啊,她的一切,都像极了那个人——那个让她魂牵梦绕却生不能见死不能忘的那人!
为了她,他自毁容貌,变成了他现在这般诡异的模样,他依然清晰地记得,记得那一天与她初次见面的情景。
彼时的岁月,青葱静好,那时的她已然是凤族的公主,只因被逼嫁与那天君次子为妻,便心灰意冷,心生叛逆离家消遣,却无意中遇见了那时还只是林间修炼的一只数斯的他……他们的一段姻缘也就这般落下了根……他亦犹记得她同他说的此生最后一句话……
世间种种,绝非偶然一瞬间;你我般般,今日情断勿回首。
往事历历,他看着眼前这个为了爱变得面目全非的女娃儿,他的眼神中露出了慈祥的目光。他怔怔的看着此时怀里的青鸢,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留神,她就消失了似的。他已经失去了她的母亲,断然不能再失去她!
他的爱,恨不得将她捧入手心。
“她是我此生唯一的女儿,而我,是她的亲生父亲……”一滴热泪滑落,打落在青鸢手臂,他耿耿说道,似是废了千钧之力。
路过凡尘,偶然听见两个穿着红色肚兜的小孩子争论凡人间的娘子母亲对于家中孩童生几个为好之事,两个小孩乳牙都没尽褪这番言语倒是颇有意思。我寻思躲在云头听了片刻,自觉一把年纪这样有失身份,故而隐了身形化作一阵春风走近他们身边,方知凡人女子一旦成亲便要生子,且是越多越好如同那栏中母猪一般……,还未听完,就吓得我一身冷汗,随即登云准备离去之时,却在凡尘中被一阵沁人的仙气吸引,躬身又探,才发现那仙气正氤氲在一座说评书的阁楼之上。
眼前正是一位颜色娇好,乌发朱唇的女子,我乍一看,便知她也是个神仙。
“上神这厢有礼了……”她见了我,先是拱手问好。“这王孙公子,世勋贵胄的桥段,上神可也喜欢?”她指着阁楼下正演的火热的小剧欣然道。
“我是路过此地,见着仙气不凡,故此前来一探,素日里,倒也喜欢听些这般故事……”我见她与我毫不客套,便自在些,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剑?”我一眼瞄到了她置于桌上那把精致的银鞘,发问到。
“哦……这是白露剑。”她倒也豪爽,应声道。“这可是凌云峰上唯二的一把情人剑呢……”说完,她嘎嘣丢了一大把瓜子到自己口里说。
“凌云峰?”我听到这三个字,来了兴致。
“是啊,便是那凌云峰,这凌云峰啊,一说自古便有两对情人剑,一曰坎月灵星,一曰白露枫华,这前者嘛,便归战神所有,据说那灵星剑后来他便赐予他那被处死的徒弟了,而至于这后者,嘿嘿……。她顿了顿,两朵红晕敷上脸颊,“便是我和沐泽哥哥所有呢……我有白露,他有枫华……”
“沐泽?”我听着名字耳熟,这不就是水卿遥那徒弟吗?
“是啊,你认的他吧……”
“嗯。”我颔首,心头却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有些沉闷。
“那,你先好好看着,我先走了……。”我对她说。
“且慢,还未曾请教姐姐名讳呢……”她一笑,梨涡浅浅。
“镜汐。”我泯然道。
“嗯,我叫白灵……”她乐滋滋的应着,说完便又转头过去,听戏去了。
云海涛生涛灭,世事复而去来,凡人皆如沧海一粟,我不亦然?好在近来,索性灵珠一事暂,无再生事端。
水卿遥这才得空又亲自前往九重天上请示了龙华天君善后事宜。其实他也明白,凭借当下之势,我天族实力完全可以主动出击先发制人杀得那魔界措手不及。并且,天君也认为,当下既然魔族已然这般无所顾忌,相继打了金灵珠木灵珠的主意,不惜杀了婉宁、烈作……已然是猖獗至极,我天族大可不必客气,再来一场神魔大战又如何?仅凭实力而言,水灵珠异变且不算在内的话,眼下神魔两族各持两枚灵珠,再一开战也未尝不知鹿死谁手。可龙华天君思忖再三和战神商榷之后,二人却心有灵犀般达成了共识,仍是觉得眼下尚未到那必须一役的地步。众所周知,神魔大战再次爆发,八荒生灵都将会被卷入这场浩劫中去,势必又是一场血雨腥风……不到万不得已,私下寻回灵珠消匿端倪才是最好的办法。正所谓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天君一贯都主张付出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多的胜利,此次他来凌霄宝殿,亦是为了此事。水卿遥领了天君意图,惴惴趁着黄昏流云飞转之际匆匆又回到敛天阁内安排寻回灵珠事宜。
凌云峰上.雪落枝,枝无叶,花似烟,雾里看花,暮鼓晨钟,一日三省,日日如此,别有滋味。
“好在眼下水灵珠尚由青鸢看护,为师也算是放心的。”
敛天阁大殿上,水卿遥对着下面一众来议事的神君上仙们侃侃说道。青鸢也来了,还有那原本守护木灵珠的天芒族长和守护金灵珠的婉宁的母族瑞金族族长此刻也尽然立于堂下,今日原是他们专程前来面见战神。
自从接了水卿遥的秘信,我便也带着火火一起赶了来。一是前后一直打听着这灵珠的事,要害之处倘若能尽自己的一份之力也是极好。天君一早也对我有所希冀嘱托,我自是应当尽尽心;二则是因为火火自从将火灵珠吐出身体总是时不时的不大舒服,我也想带他来这八荒六合都引以为尊的敛天阁瞧一瞧是否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调理一下。可谁知才来了这敛天阁没两天,这水卿遥便要召集神界相关族人商议灵珠一事,一时无暇顾及上火火。仓皇不巧之际,却被堵在这大殿的屏风后头,又怕此时出去说不明白,无奈只得躲在屏风后头当一个“幕后君子”。
“尊上,您放心,水灵珠暂时无虞。眼下当务之急,速速找回那失踪的金木二珠才好,还有寻回那失踪的比翼鸟合族,这桩桩件件都是我凤凰一族的使命,我都有责任确保他们的安危圆全。”青鸢的一番话热血豪情,堂下的她,赤色风炮铺了一地,迎面和煦一笑便有了一股女君风范油然而生,她对着水卿遥正言道。
她一边自信满满的向水卿遥汇报,胜券在握的气势惹得一旁的两位族长纷纷颔首赞叹。
“凤族女君,年纪轻轻,果然是一腔忠勇!”
水卿遥亦向她首肯般点了点头,转而望着另一旁的二人,凛然道。“青鸢所言极是。那天芒、瑞金二位族长可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水卿遥对着下面伫立着的二位族长发声。
我看那二人,其中一人鼻直口方,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胸脯横阔,貌有万夫难敌之威,形括千丈凌云之志。身披五彩璎珞金甲战衣,行动之间犹如虎狼之相,想来应当正是天芒族长灿荣。我早就听闻他生的器宇轩昂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武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而另一人生得身长八尺三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冰蓝色的眼眸多情又冷漠,身穿一身蓝色的锦袍,手里拿着一把白色的折扇。他的衣饰则更为考究,腰间一根金色腰带,腿上一双黑色靴子,靴后一块鸡蛋大小的佩玉,周身仙气缭绕深不可测。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不失一股风流。我似乎也曾不经意间听朽木说起过他,看他这样子应该就是那瑞金族长赤丹无疑了。
“天芒族无异议,一切但凭战神调遣。”灿荣说道。
“瑞金族也无异议,但凭战神安排。”赤丹怀抱双拳附和着。
“好!”水卿遥大悦。“我等勠力同心,定能寻回灵珠。现由瑞金族负责打探金灵珠踪迹,天芒族负责打探木灵珠去向,想那魔界妖人诡计多端,定将那灵珠分地而藏,我等若能找出藏匿之地将灵珠寻回,也算是事半功倍。我们不妨以三月为期,众人若有灵珠的蛛丝马迹素来敛天阁报我……”
“是……”二人齐声道。
“青鸢,至于你,你的职责是继续守护那水灵珠,若发现灵珠又有异动,即可来报。还有,继续追踪比翼鸟族的踪迹缘由,若有发现也速速传信而来。”
“是!青鸢领命!”青鸢一拜,语气铿锵。
众人散去之时,青鸢似是瞧见了在一旁躲在屏风后面的我和火火,竟笑着主动上前说话,连同带着那两位族长一起走了过来。
“几日不见,怎的上神安好?”她一面春风向我行礼问安,态度殷勤周到十分。
“甚好,甚好。我将火火搂到我身后。”不知怎的,我是打心眼里不大喜欢她,便下意识的护在火火前头,一面用手安抚着火火不安分的小脑袋。
“上神安好,上神安好……”那天芒瑞金二位族长也上前笑眯眯的向我行礼。
“咦,上神什么时候添了个小娃娃啊……”那二人看见了我身后的火火一起问着,伸出手去想去捏一把火火胖乎乎的脸蛋儿却被火火生生回绝了去,落的几分尴尬。
“不不,不,我连声应道,我……”我摆着手拒绝着,可惜嘴慢了一步。
“娘亲,您这是不要火火了吗?”身后的火火眨巴着眼睛,见我这般做派拉着我的衣袖开始耍赖。
“之前战神哥哥就告诉我说,我不该叫你姐姐,也不该叫他哥哥,不然这八荒六合的辈分就全然乱套了。他说这八荒六合的仙长都要尊您一句姑姑,我想着,既然仙长们都要叫你姑姑了,那我这么小肯定不能和他们一样了,火火自小无父无母由爷爷抚养长大,如今爷爷也死了。火火以后不如就叫你娘亲如何啊……”他拍着小手看着我问,满面童真。
“这……”我这心里波澜壮阔的,可在这稚子童心面前竟无法拒绝。
“娘亲你不喜欢火火了,娘亲你不要火火了吗?”见我迟疑他忽然哇哇大哭,鼻涕眼泪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哎呦哎哟我最见不得小孩子哭了,”我连声应道。“火火不哭,不哭……”
他这才鬼精灵似的瞪着我,撅着小嘴说,“那,娘亲,是要火火了?”
我心下一软,想来这火参本就独生,无父无母倒也可怜,不如就收了他做我的孩子但也无妨。
“好啦,好啦,娘亲答应你,娘亲要火火好不好……”
“太好了,太好了!”他忽然如沐春风,拉着我的衣袖便抹,不一会儿功夫,那些鼻涕眼泪都全然被我的衣袖擦得干干净净了,方肯罢休。
“是嘛,是嘛……”那两位族长一团和气的笑着说,“这才好,母子连心……母子连心……那,上神,我等先行退下了,不叨扰您了。”说完二人便相对一笑退了下去。
“那,我也退下了。”青鸢瞥了一眼火火,对着那两名族长,这次三人相视而笑,一同退下了。
“我怎么感觉他们笑得这么……?”我杵在原地一动不动自说自话,自觉心口吃了黄连一般。
“我的天啊,这战神和青丘女君还未张罗婚事,这孩子可都这样大了。”瑞金族长晃着他那扇子轻声说道。“那可不是,我早就听闻这青丘女君继位之后,这青丘风土人情是无比逍遥自在,放荡不羁,没成想,竟然开放到如此地步,大大是女子未婚先孕都未尝不可啊……真真是令我等开了眼界。”那五大三粗的天芒族长也边走边窃窃私语,和他壮硕的身材极为不衬。
青鸢避过他们,这厢方才急急出了敛天阁,没成想手心中便全是汗水了——亏得她用凤族灵术护住心神,敛了周神魔气盖住了相貌才能躲过水卿遥和一众人等的眼睛。而她此刻俨然已经虚脱,汗水如柱。
外面花雪纷飞,漫天盈盈,她身体虚弱,竟对着天气莫名生了反感。她的脑中却忽而回想起那企哀,不,连城,同她说的那话。
“你心脉已然受损,想来要解炼妖壶反噬之毒当下最为要紧的了。可,这也不是全然没有方法,但此法凶险至极而且极为困难,总要两步:一是须得识得那双修之法,尽数将自身经由炼妖壶所得术法均分给另一双修之人;二是之后要继而换下自己血亲的心魄方能续命,并且还要是对方心甘情愿才能不脏了那心魄灵性。只有这两步都成了,才能在不耗损既有术法的前提下全然将炼妖壶能得到的术法占为己有。但同时,与你双修之人也会身中这反噬之毒,且要想活命,也要另寻他人双修换心,不说这人难找,即便是找到了,他可愿为你冒此大险?这可是难上加难,方法我告诉你了,剩下的,就看你的造化了。”
青鸢痛的冷汗四溢,她紧咬着牙。企哀的话如骨鲠在喉,令她心绪难宁缩成一团。
这等方法却是令她羞愤难当!如同这阴晴难判的天气一般令人难忍……想她今时今日所作所为皆因一个情字开始,而今要想活命竟然要寻一人双修?这不仅是奇耻大辱,更是她自己都不能接受的!可,她又是那么的想活着。
雪渐消停,残花与枯叶一起随风飞扬翻转,继而落在脚边……。哎,莫不是天要亡她?这想要活命的两道法门于她,都是万难再难。“都是镜汐,是她,一步一步将她逼成这般模样。”她捂着胸口,提着一口仙气俯身下了山去。
凌云峰上,此时火火正因为新得了娘亲欢呼雀跃,那铜铃似的欢笑声却把那终日也都跟在我屁股后的都小蝶引了过来——不知是不是招蜂引蝶的意思。谁知她看见我此时又同那狗狗看见肉骨头一般,张开两个手臂挥舞着就来了。
“主人,主人,你回来了!可想死我了呢……”她将我紧紧抱住,嘴里不停的嘟哝着。
“你这个姐姐是谁?干嘛要对我娘亲搂搂抱抱的?”在一旁的火火醋意大发,直挺挺的夹在我和小蝶中间昂着头质问。
“哎呦呵……”小蝶这才发现我裙袂下的这个浓眉大眼的小精灵鬼。
“你就是大家口中的那个火参娃娃啊。”她蹲下身望着这小家伙说。
“她可是我的主人,我当然抱得了。还有,你干嘛叫我主人娘亲,我娘亲还没成婚,哪里就有你这么大的奶娃娃了……我看啊,是你不要动不动对我主人这般搂抱才是,莫不是见我家主人国色天香,你这小娃娃赖上不走了……”小蝶伶牙俐齿,火火说不过她,我也说不过她。
其实我早就懒得同她解释我是不是她主人这事,她既然喜欢我就一直当着她这个主人,可她这一连串的灵魂拷问可是把火火吓住了,他说不过她,只得眼巴巴的看着我,见我也无法为他出头,哇的一声又大哭了起来。
“哎呦我说你这个奶娃娃,你有本事不要哭啊,我们好好讲讲道理,看姐姐心情好了可以把主人分给你一半且给你抱抱……”小蝶见他流泪,便口中言语亦软了起来。
火火一听,哭声即刻停下了,不甘示弱说道,“哼,我看,还是我把娘亲姑且给你抱抱吧……”
他哼的一声,小脑袋举得高高的,绝不认输的神情像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公鸡。
小蝶也哼的一声,背过身去不再说话,俩人算是杠上了。
“你们俩人,你一半我一半,那我呢?”
一声清澈的话语回荡在耳畔,水卿遥不知何时已经从大殿走了出来。怕是他已然听见我们三人的对话,正满面春风的看着我们笑着,转眼就到我的眼前。
“她可即将是本尊的妻子,你们二人不经本君应允,竟然你一半我一半的都分好了,那,本君呢?”水卿遥耍着赖将脸凑到我面前,离我的鼻尖只差分毫。
“哎呦呦,哎呦哟。”那火火忽然咋绷着小嘴说道,“这里还有一个宝宝呢,这应当少儿不宜吧。那,上神哥哥你要对娘亲做些什么?”
“噗嗤一声……”小蝶原本忍俊不禁的嘴本就憋的难受,这火火一开口乍是惊得她了,全然不顾的了笑了出声。
“你这小鬼,你都是哪里知道的。”她速速捂住火火的嘴巴,将她抱在怀里,转脸对我和水卿遥说道,“师尊,主人,你们且聊着,我还是去准备你们还差一月不到的婚礼事宜吧。”说完就笑嘻嘻的带着迷茫的火火走了。
是啊,想来青丘早就在朽木的率领下忙的风风火火不亦乐乎了,这凌云峰由于战神和我之前忙着灵珠的事情,大抵是沐泽带领着在张罗,眼看这诸事皆在进行之中,这婚期也转眼即到了,我们二人自是也该好好准备准备才是。
“镜汐,你在想什么?”他忽然往前一凑,双唇几乎要印在我的唇上。
天,我脑中一阵轰鸣……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距离我如此之近,我的心怦怦乱跳,仿佛又要陷进去!不,要停下来,要冷静,我倒吸一口冷气对自己说。
“等一下……”我紧闭着眼睛,用垂下的右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战神,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讲明。”我红着脸推开他说道。
“什么?”他望着我,深邃黝黑的眸子散发着明亮的光辉。
“我有件事来的匆忙为曾与你商量,你切莫见怪……方才我已认了火火当义子,以后我是他的娘亲,而你,就是他的父君了。你可答应?”我依旧低着头,不敢多看他一眼。
“自然答应。”他轻声说。
“你说什么,我都应你。只是今后,不要叫我战神了,叫我卿遥就好。”
听他此言,我不自觉沉下头,像极了秋日彤彤的梅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