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南柯‘小玉楼’

宣国京都西侧有一街市，商贾云集，热闹繁华。贩夫走卒，络绎不绝，时时可以听到他们口中叫卖各种商品的声音，马车缓缓而行，仿佛那能够让人把繁华把握在手心一般，有时还可以听到马车上乘客们谈论着种种风云变化。街道上不时可以看到各种行业从业人员来来往往，铁匠、鞋匠、缝匠等，他们拉着把货，赶着驴子，贩卖着他们的手艺，不时可以看到他们在街边的小摊上摆开各种小物件，售卖着他们的商品。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

而‘南柯梦’是其中最扎眼的存在，映入眼帘的戏院，宛若一幅精致的画卷：三层的木质结构雕梁画栋，戏院外围，红的，绿的张灯结彩，就算白日里瞧见也忍不住想让人走进去一观，走进去：一幢院子，正对大门的是戏台一楼是大厅，摆的都是散座，接待的大多是平民百姓；第二层四面都是做的都是半开放的包厢，接待一些达官显贵；只有第三层做的是封闭的包厢，似乎是用来照顾某些不方便露面的客人，他们是懂得如何做生意的

“哎，‘小玉楼’登场了耶，现在这出戏应该就是‘长生殿’了。”顾念钰兴奋地说

“哼，真不知道小蠢货你怎么这么喜欢听戏，这些油头粉面的男人有什么好看的，一点阳刚之气也没有。”顾知恒对顾念钰这些奇怪的爱好很嫌弃

“我喜欢来戏楼听戏就是不好的爱好，就是伤风败俗，就是难登大雅之堂，那你们男人怎么这么稀罕往青楼里去啊，那里又是什么雅乐之所吗？懒得跟你斗嘴，安静些听戏！我还懒得带你们两个大男人呢。”顾念钰同顾知恒争辩道

“三姑娘也喜欢听戏吗？”顾知恒状似不经意问道，实则暗中给南晞宁使了好几个眼色，想让她说一句不愿意，然后就可以把顾念钰带走了

可南晞宁根本不看他，只是饶有趣味的看向戏台中扮演杨玉环的‘小玉楼’

顾知恒很无聊只能剥瓜子

“这出戏真感人。”顾念钰用帕子拭泪，“子瑜姐姐，你说是不是……”顾念钰回头看向南晞宁，就看见南晞宁已经不看‘小玉楼’了，转而看向她那专心致志剥瓜子的亲哥，她哥剥一小碟子，子瑜姐姐偷偷拽走一小碟子，

可怜她哥这只勤勤恳恳的‘仓鼠’了，‘过冬的粮’都没了

戏毕，他们一行四人走出戏院

“子瑜姐姐，你不喜欢听戏吗，刚刚你都没怎么听，净偷‘仓鼠’的瓜子了。”顾念钰很纳闷，她身边的所有小姐妹，包括公主堂姐，都喜欢听戏，怎么南晞宁不喜欢

“我只是单纯不喜欢他们写的这些戏，看‘长生殿’时我直接觉得讽刺……”南晞宁说完，顾知恒在外听着眸中闪过一丝光亮

“做公爹的喜欢上自己的儿媳妇，那不成‘爬灰’了吗，这样违背伦理事情也能被那群穷酸书生写成可歌可泣的凄美爱情，可笑！还有那喜欢荔枝的明明就是李隆基那老头子自己，人家杨玉环喜爱的明明是石榴，还非要把喜欢荔枝这件事按到人家杨玉环身上，我不理解。我幼时读史书的时候，就常听人说‘脏唐臭汉’，我总算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说了。”南晞宁气愤地说

“其实，也不难理解，自古君王爱美人，只是恰巧这个美人成了自己的儿媳妇，至于荔枝的事只为了更好的让百姓接受，否则难道直接对百姓说：“你们的君王就是一个贪图享乐，穷奢极欲的人。”当时根本不可能。”顾知恒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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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街道继续前行，转角处，一座精美的庭院出现在眼前。朱红色的院门掩着，院墙上爬满了藤蔓植物，夏日时还是一片翠绿，如今已悄然染上了红色，在秋风中轻轻摇曳，似在向路人展示着秋天独有的风姿。墙头上，几株不知名的小花在风中微微颤抖，顽强地绽放着最后的美丽，那一抹鲜艳的色彩，在这秋日的背景下显得格外夺目。远眺，隐约能看到院内的树木，金黄的叶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像无数颗璀璨的宝石

南晞宁在街口处，下了顾念钰的马车，坐上了自己的马车，逐渐分道而行

回到紫菱居，南晞宁就换了家常的衣裳：一袭湖蓝色湘裙，外面套了一件蜜合色的刺绣小袄

“小姐回来的正好，大厨房那边今日晚膳做了粉蒸排骨，叫花鸡，茄汁冬瓜，再要一盅火腿鲜笋汤。”雪眠是个小吃货，看到主子病愈十分开心，便想多点些菜

“嗯，那正好，我去母亲那请个安，回来就吃饭。”雪眠应了就出去了

“给外面传信，叫他们查查那个叫‘南柯梦’的戏班子，重点是那个叫‘小玉楼’的戏子。”南晞宁边走边对青柳吩咐道

“姑娘，他哪里不对劲？”青柳问道

“整个戏班子都不太对劲！你没发现除了大厅有几个男人来看戏，二楼我们路过的所有包间，不是新婚的少妇就是待字闺中的少女，还有那戏折子，上面都是些什么‘小姐’‘书生’之类的感情戏，连‘大闹天宫’这样的热闹戏都没有，赶紧去办。”南晞宁细细想着

从清菡院请过安回来，南晞宁就开始美美的用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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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王府揽云筑

“无月！”顾知恒对着暗处喊了一声，顷刻之间那个名叫无月的就出现在顾知恒面前

“去查查‘南柯梦’背后的老板是谁，挖深一点，还有派人秘密的将那个‘小玉楼’套了麻袋打一顿，叫他长长记性。”顾知恒现在想起来他们临走时小玉楼给顾念钰那个眉眼就恶心，手痒

“无星，去一趟府尹府，叫他这几日找个由头对东西两市的铺面的安全问题都检查一番，但不许搜刮民脂民膏。”

就在此时，昕眠端了一盆洗脚水进来

“世子这几日奔波辛苦，昕眠给世子烫烫脚，解解乏。”说着便给顾知恒脱了鞋袜，将他的脚泡在热水里，细细的按着，时不时就摸到小腿上去，第三次的时候，顾知恒忍无可忍

“滚出去。”昕眠故意装傻

“本世子，叫你滚出去，以后别来屋内伺候，滚！”昕眠哭着跑了出去

在院内的洒扫丫鬟看到后，私底下嘲笑她：“咱们世子还没娶亲呢，她就想爬床当姨娘了，呸，真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