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剑魔独孤（九）
1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
也曾穿过人群里。
终于让我找到你。
独孤的目光很是温柔。
十几年过去，
王语嫣的容貌一如往昔。
两人一起走在小道上，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
独孤才道：“姑姑。”
王语嫣伸手捂住了他的嘴，道：“不要喊我姑姑，我也不是你的姑姑。”
“那喊你什么？”独孤道。
“除了这个，你想喊什么都可以。”王语嫣道。
“语……语嫣。”独孤的舌头有点结巴。
王语嫣却转身靠在他的怀中，独孤轻轻地搂着他。
两人没有说话，彼此依偎着。
风，起了。
吹动着两人的衣裙。
独孤道：“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王语嫣一听，顿时道：“我忘记告诉孚儿了。”
“他是……”
“他是你儿子。随我的姓。王中孚。生于九月初九。”王语嫣道。
独孤温柔的看着她的眼睛，道：“怪不得当年清露一直要我找到你。这些年苦了你了。”
“你去见过清露妹妹了，她……”王语嫣话未说完。
独孤叹息道：“十年前，她就死在天山了。”
王语嫣没有说话。
独孤没有追问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希望着眼于眼前。
两人回到家时，王中孚已经吃完饭。
他看着王语嫣带着独孤回来，气愤道：“娘，他是谁？”
“他是你爹。”王语嫣道。
“他不是，我没有爹。”王中孚语气拔高。
独孤将王语嫣搂在怀里，目光直视王中孚，道：“我看你脚步轻浮，下身却沉稳，学了武艺？”
王中孚惊讶地看了一眼独孤，道：“你怎么知道。”
2
王语嫣坐在院子里。
独孤与王中孚对立而站。
独孤道：“拿你学的东西，来打我。”
王中孚拾起一根细竹，直奔独孤面门。
刷刷刷。
剑影三分。
如同三道剑光闪射。
独孤伸出双指，夹住细竹，道：“花里胡哨，华而不实。”
说完便松开手指。
“再来。”
王中孚手中细竹再次化作剑光。
剑光如梭。
直刺独孤咽喉。
独孤伸手再次夹住。
“再来。”
如此循环往复。
王中孚愤怒地将细竹往地上一丢，道：“你都不让我，我不来了。”
“你觉得敌人会让你么？”独孤沉声道。
王中孚哑口无言。
过了半晌，嘴硬道：“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管我。”
“我是你老子，你是我儿子，我凭什么。”独孤霸气道。
“你算什么爹？你了不起。你厉害。我从小到大，没有爹，也没有关系。你知道我受了什么样的委屈。现在你跑来跟我说，你是我爹。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王中孚眼泪不停地流出来。
他的眼神充满倔强，委屈，甚至是迷惘。
王语嫣起身，刚想说话。
独孤却先开口道：“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我每天想着天下第一。”
王语嫣却道：“这不关你的事，当年是我自己选择离开的。”
独孤将她搂在怀里。
久别胜新婚。
两人彻夜缠绵。
3
王中孚一个人出了家门，来到终南山上。
“你要去哪里？”一道脆脆的声音道。
王中孚回身看了一眼少女，道：“朝英，我……”
林朝英笑道：“是不是大叔来了，你不知道如何面对他，毕竟，突然之间多了一个人。”
王中孚点点头，又摇摇头。
林朝英歪着脑袋，道：“什么意思？”
“我也说不上来，刚开始的时候是愤怒，然后是难受，最后迷惘。”王中孚道。
“你可以尝试去接受他，不要去抗拒他。”林朝英道。
“不可能。”王中孚道。
“为什么呢？”林朝英奇怪道。
“他竟然说我师父教我的剑法花里胡哨，华而不实。”王中孚说起这个，顿时咬牙切齿。
“谁敢说我教的剑法花里胡哨，华而不实。”一个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月光下，来人一身火红色道袍，脸上一字长眉格外引人注目，四方国字脸，下巴一撮山羊胡。
“火龙道长好。”林朝英笑嘻嘻道。
“乖徒弟，是谁敢这么说？看我不撕烂他的嘴。”火龙道人一字眉一抖一抖道。
林朝英在火龙道人身后捂嘴笑道：“是他爹。”
“他爹？”火龙道人怪叫一声，指着王中孚道：“他不是没爹呢？”
“今天来的。”王中孚有点尴尬道。
“就算是你爹，也不能说我教的剑法花里胡哨，华而不实。他凭什么？”火龙道人揪着自己的山羊胡道。
“他说他是天下第一。”王中孚眼珠一转，道。
“天下第一是你爹。”火龙道人看着王中孚问道。
王中孚被看的有点发抖，点点头。
火龙道人捻须沉思片刻，又看了一眼王中孚。
从怀里掏出一本经书递给王中孚道：“我不是你师父，以后千万别说我是你师父。”
说完竟然双手合十对着王中孚拜了拜。
王中孚一把拉住火龙道人道：“为什么？”
“既然天下第一是你爹，你又何必舍近求远呢。放我一条生路吧。”火龙道人哭丧着脸说道。
“啊。”王中孚看着当真的火龙道人道：“我刚刚骗你的。”
“骗我的？你说真的。”火龙道人弱弱道。
“真的。”
“当真？”
“当真。”
“好，让我去会一会他。”火龙道人大手一挥，豪气顿生。
看着火龙道人远去的背影，林朝英道：“这样不好吧。”
“没事，没事你放心。师父不会打死他的。”王中孚笑道。
“你们两个还不快来。”火龙道人催促道。
“来了。”
林朝英心里暗道：“我怕火龙道人被打死啊。”
随即跟了上去。
4
屋内。
王语嫣靠在独孤的胸膛上。
两人腻歪在一起。
“有人来了。”独孤道。
“是孚儿么？”王语嫣道。
“不是。”独孤道。
两人开始穿衣起身。
月光如霜，洒落在地上。
映出远处的人影。
王语嫣道：“好像是孚儿的师父，你打得过他么？”
“我倒是希望有人能打败我。”独孤笑道。
王语嫣道：“你呀，干脆叫求败好了。”
“独孤求败。这名字不错。娘子取得，为夫就受用了。”独孤求败道。
王语嫣看着他笑了笑。
没有再说话。
两人出了院子，火龙道人带着王中孚与林朝英正好推门而入。
“你就是那个什么什么来着。”顺着望向王中孚。
王中孚一脸懵逼，看着火龙道人的眼神，他只能摇摇头。
心里暗道：“我竟然不知道我爹叫什么？”
独孤求败看着三人，道：“我是剑魔，独孤求败。”
“独孤求败，好霸气的名字。”王中孚心里狂吼。
火龙道人脸上一僵，扯着嗓子道：“剑……剑……剑魔。”
两眼瞳孔不由放大，猛的一闭眼。
心里暗道：“我怎么没晕过去。”
几人看着火龙道人假晕，王中孚不由抚额摇头。
“在装死，我就一剑过去了。”独孤求败道。
最终还是一个人扛下了所有。
火龙道人内心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