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咔擦一下就被分开了
百鸟郡神天赤霞千里，粉云如浪，羽毛艳丽的各色飞鸟穿梭云中，悠扬的箫声忽近忽远，一切显得恬静美好。
刑成杲气定神闲地坐在王座上，面前是美艳动人的仙子们在翩翩起舞，有仙侍捧上沾着露水的青果，他目不斜视地伸手拈来一个入口，清凉的果汁溢满口腔，他惬意的微笑着。
神殿的大门忽然打开，气场强大的云霄带着气质清冷的龙女白芜，两神一并走了进来，无一不冷着脸。然而歌舞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白芜的冰蓝色美目向左一瞥，刚还在起舞的仙子们瞬间变作冰雕；云霄紧跟着向右一瞪，那奏乐声瞬间停止，作乐的仙人识趣地化烟离去。
被扰了兴致的刑成杲，不解地看着他们，他先看向云霄问：“战神今日何故至此？”
云霄一改之前相见的友好态度，半眯着眼看刑成杲，冷酷地说：“自是有要事与凤王相商。”
刑成杲侧头看白芜：“你呢？”
白芜昂着头，居高临下看着刑成杲说：“卫霜神都——寒颉神女白芜，有要事与目一尊成帝君商议。”
竟敢称他封前的名号，而不称他为王？刑成杲不悦地看着白芜，但面上还是换上笑容，站起身下了王座以示亲近，他问：“二位所说的，可是关于人间邪气冲天一事？”
闻言白芜毫不掩饰地冷笑着，云霄接话道：“原凤王知晓此事？我当凤王习惯了寻欢作乐，早已不理这些‘琐事’呢。”他神情平淡，话语里却透出藐视。
话里的攻击性明显不过，刑成杲笑道：“近几日是放纵了些，劳战神疑虑了。邪气异常增加，本王怎敢当‘琐事’看待！二位不必担忧，我已派小仙儿下凡巡视，不日便会来报。”
白芜眼神锐利地看着刑成杲，露出冷艳笑容说：“是我等小看了帝君，没想到您都部署好了——我卫霜神都也见异象，同是派了小仙儿巡视。”
“噢，合心无众帝尊做事雷厉风行，应比本王快几日，现可有来报？”刑成杲不喜她的眼睛，避过视线说。
在白芜开口之际，是云霄抢了话头：“报与合心无众帝尊的事，神女与我皆不知。来，是议事，而非探听神都动向，凤王怎看？”他目光如炬的看着刑成杲。
刑成杲越发觉得来者不善，但不知他们意图，便附和说：“战神说得是，请问议事的中心关于何事何人？本王现尚未有头绪。”
白芜以手拂空，空中现一水镜，镜里变换着人间不同地域发生的怪事，画面无一不尸横遍野，还有无数驱鬼人或道和佛与各类妖魔战斗的场景切换，云霄指着水镜说：“这几日人间动荡不定，有许多曾被封印的妖魔，不知怎就被放出来祸害人间。虽人间有道高者出马降魔，各因素所限的缘故，伤亡惨重，足见此次凶险。这些妖魔狡猾，行事如用毒般缓慢，刚出击时并不迅猛，现目睹之景全是日积月累爆发所至！”
听了云霄的话，刑成杲脸色凝重起来，频频点头道：“的确奇怪，妖魔们占着有凶狠的攻击力，害人大多明目张胆。现如今似乎被什么领导着，有计划地在蚕食人间以达成某种目的。近来邪气肆虐，不知是否还有东西要出来，众神仙要多多戒备……噢，对了，人间各处都有自己的守护神，他们何在？”说最后一句时，刑成杲竖起食指，激动地说，“他们是防卫人界的第一道防线！”
白芜摇摇头：“若是小地仙儿，早被磨灭神形化作烟尘；若是久无供奉的弃神怕是自身难保，有甚者恐为妖魔；再有就是一些大家的守卫神，如是哪位帝君或者帝尊的仙座，也有被召回的可能，毕竟是他们力量的分化。”
与此同时，傍晚，绛城茶会。
地点是衰败的萧家旧址，单看这萧家的面积，也能让人想到萧家曾经的辉煌岁月。
“这前院的树还翠绿翠绿的，还有这些建筑都护理得很好，像有人在照顾似的。”摩焰儿穿着繁重的盛装，在“百公子”的搀扶下，深一脚浅一脚的游览着萧家。
“搞得腿瘸似的，还有！你手怎那么多汗，黏着好不舒服！”戴着面纱假扮百芜的小乞丐发着牢骚。
用两只手紧紧抓着小乞丐的手，一摇一晃的摩焰儿撇嘴说：“这不是穿不习惯嘛！你知鞋底多高吗？这衣服厚厚的还勒的慌！”
看见远处同样穿着盛装，却样子清爽行走自如的某小姐，小乞丐说：“你真是一点小姐的样子都没有！”
汗水浇湿的头发贴在脸上，稳不住身形的摩焰儿叫小乞丐帮忙拨开，小乞丐想了想，就伸出了手。
“呀！百公子！”远处一个胖胖的小姐带着侍女跑过来，笑得花枝乱颤，“好久不见啦！”
见有人来了，伸出的手缩了回来，小乞丐紧张地对摩焰儿小声说：“这什么玩意？”
摩焰儿社交少，她摇摇头：“不知！反正你应她就是了，千万别露马脚！”说着把小乞丐推到前面。
胖小姐来到跟前，小乞丐心虚地向她招手：“啊，小姐好！额，好久不见！”
那胖小姐笑得欢：“哎哟，公子说什么呢，我是熏熏的娘！我有那么年轻嘛！”
昂？不是小姐？行吧，夸就对了。这么一想，小乞丐接着说：“原来是您啊！多日不见，您是一天比一天漂亮，我居然认错啦！您千万别生气！”
见小乞丐把胖女子哄的喜笑颜开的，摩焰儿在一旁翻白眼：呵，这些好听的话怎不见跟我讲？非讲气我的话！臭乞丐！
还在聊着，胖女子突然瞥见“百公子”的银发光泽很奇怪，她自顾自动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小乞丐冒着冷汗，僵硬着身体，眼睛瞟着胖女子的手，心里打着鼓：假的还是假的，这就要暴露了！要不看看哪里容易逃吧？我可不想去官府喝茶！
在他身后的摩焰儿看得心惊胆战，额头的汗水都流到脸颊了，她瞪大眼看那胖女子的动作，欲言又止。
见那胖女子出手揪头发，心急的摩焰儿生出一计，她踉跄几步上前，抱住“百公子”的手臂，瞪那胖女子，呵斥她：“动手动脚想干嘛呢？他可是我的未婚夫君，还不松手！”怕演的不真，摩焰儿伸手打掉胖女子的手，表情显得很不爽。
胖女子身后的侍女提醒道：“夫人！她就是摩家三小姐！”
被打了手的胖女子显然不悦，可想着是摩家人惹不得，胖女子讪笑道：“就是看公子的头发有些糙想帮着捋捋！您别介意别介意！”
说完，胖女子边讪笑边带着侍女转身离开，走远了还嘀咕一句：“长的一般，脾气倒是随他爹！”
这句话自然是传到摩焰儿耳朵里了，但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摩焰儿就只是对胖女子翻了个白眼。
缓过神的小乞丐夸她：“这次多亏你，我差点就暴露了！”
被夸的摩焰儿，骄傲地抬起头说：“我可是很聪明的！”
忙活完百芜的事情的夫算子，带着安雅跑了过来，摩焰儿看着安雅说：“怎是你来了？”
安雅道：“找不到安康，眼下能闲出来的，只剩下我了。”她低着头，说话嘤声细语，摩焰儿听着犯恶心。
摩焰儿一直认为安雅有害死摩语思的间接嫌疑，如若不是谁帮助郭复传递信息，摩语思怎会收到郭复的信息？如若摩语思不是收到郭复的信息，还有什么事会让摩语思出去呢？综上所述，贴身照顾摩语思的安雅嫌疑最大。
可安雅愣是不承认，摩老爷迫于生意繁忙没空处理她，而华梓连事务都不打理了，也不会理她。至于宿娘，她不管事已久，这事就轮不到她。
因着这些，摩焰儿是怎看安雅都不顺眼，她没好气地回安雅：“要跟着就跟着，别搞小动作！”
没有原主子的安雅，自知摩家人对她已冷淡，她低着头说：“是。”
这夫算子呢，算是百芜的某种身份象征，他跟在假扮百芜的小乞丐身边是必须的。
“现到了家族交流的程序，跟着人群走，先到地方再说。”夫算子交代完，很自觉的和安雅退到两人的后方。
两主两仆一前一后，突然“变成公子”的小乞丐不自在了，他老觉得附近的人在看自己，老担心会暴露。他紧张的握紧摩焰儿的手，眼睛四处乱瞄。
感受到小乞丐的不安，摩焰儿小声说：“别紧张，紧张更易出错！你就想着你是百芜本人，百芜会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夫算子在后面低声说：“跟主办的人说了，公子受点风寒近来咳嗽不止，你就不停咳嗽，少说话便好。有事我来答！”
“明白了。”小乞丐闻言，赶紧就咳嗽起来，照夫算子说的咳个不停，还越咳越大声。
摩焰儿捏了他的背来制止他，她告诉他：“不用太特意！你这样更引人注目！时不时咳嗽几声，让他们明白这回事就好！”
没主意的小乞丐看向夫算子，见夫算子点点头，他才收敛了。几个人跟着人群来到了空旷的交流场地。
放眼看去几十张桌椅围成一个巨大的圆环，桌与桌，椅与椅摆放得错落有致，距离适宜不近不远，最小的圆里站着一个小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锣鼓。
主办人安排的侍女纷纷上前，要带家族代表们对应入座。
有两个蓝衣侍女分别站在摩焰儿和小乞丐身前，坐着请的手势要带他们入座，看手势两个人是不同的方位。因着摩百是不同的两个家族，摩焰儿和“百芜”是要分开坐的。
这怎么行？百家可是后援啊！摩焰儿心想，一定要想办法坐一起！
于是，摩焰儿想故技重施：“公子可是我夫君，我们是一家人！我们坐在一起，难道不应该吗？”
小乞丐见状赶忙附和：“是啊，我一刻不愿与焰儿分开，就让我们两个坐一起吧！”
可两个蓝衣侍女显然不吃这一套，其中一名道：“听闻两位尚未结姻，这女未过门，男未入赘的。按绛城的规矩，不进一家门就不算一家人。两位还是按规矩来吧！”
两人面面相觑，再看向夫算子，那夫算子现在就是个下人，哪有他叨叨的份，索性他低着头不说话。安雅就更指望不上了。
没有办法的小乞丐，只能叹口气说：“那，小姐多多保重！”说完他和夫算子就被侍女引到左边的一个座上。
郁闷的摩焰儿则被侍女引到右边的座位，她再转头看小乞丐的方向，他们不仅是一左一右，还是一上一下的位置关系，要互相帮忙的话，真是难上加难。
“唉！若不是小乞丐模样端正，与百芜身高相似，就不会拖他来这了！”摩焰儿坐在座上，撑着脑袋小声说，“这下好了，他可被我连累惨了！”
站在她身后的安雅安慰她：“小姐莫慌，之前小的跟在华梓夫人有一段时间，对茶商略知一二。”
摩焰儿翻白眼：略知一二顶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