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1章 没谈过恋爱的猫猫,不是好猫猫
郭府书房。
一阵风吹开没关紧的窗户,带进来的绿叶落进琉璃盏里,泛起的涟漪惊醒了熟睡的蓝鱼。因闭门已久,它看见这抹充满生机的绿色,便欣喜地摆动身体游去观赏。
看够了绿叶,他望向书房里,发现整个书房都静悄悄的,恍惚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来郭复许久不来了。
“不来也好,困在琉璃盏已久,我正可以出去舒展筋骨一番!”说着那蓝鱼蹦出琉璃盏,化作拥有墨蓝色碎发,穿着米白色长衫的高挑男子模样。
对着琉璃盏里一照,模样清秀的男子面庞就映在如镜的水面上,蓝鱼摸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着:“都快忘了我的人形是何样了!”
接着他伸展起四肢,做起热身运动。
运动完毕,蓝鱼就逛起了书房,他见郭复书桌上放着不少古玩,好奇地走过去翻动着郭复书桌上的古玩,有一个古玩被弄倒了,他心虚地四下看看,默默把它扶起来。突然看到身后满满当当的藏书,他又转移目标去翻看书籍,枯燥的文字让他心烦意乱,他把书随手一塞,靠着书柜坐下来,一副无聊至极的样子。
“把我丢莲池里都比这强!”蓝鱼叹了口气,像个孩子一样把脑袋埋进屈起的膝盖里。
“咚咚咚”撞击东西的声音。
闻声蓝鱼站起身,抬头寻找着声源,声音再起,他把目光锁定在窗台的香炉,因为香炉正在颤动,似乎有东西要冲出来。
蓝鱼边观察着,边走向窗台,应是感受到有人接近,那香炉颤动的更加厉害,怕它摔下去,蓝鱼赶紧上前用手压住它。
虽香炉被压制,但隔着手蓝鱼还能感觉到它在动。瞧见香炉上的符纸和红线,蓝鱼就知晓里面是什么了,他温和地说:“奈何我真身在天山,又才养好神元,不然我也想帮你!”
听到蓝鱼的话,那香炉停止颤动,有个女人声音瓮声瓮气地说:“你不是郭复的人,你是谁?”
好久没听到有人问我名号了。蓝鱼勾起嘴角回答:“我乃上古霜神归渊,世间风霜雨雪皆是我座下臣,生是霜雪为殿,死以霜雪为冢。”
“神?那你可以救我出去吗?”不知听没听懂,女子心急地说。
归渊摇头说:“二小姐,你魂离肉体半月有余,按人间的说法就是死去已久,应到地府报道,等待轮回。况且我就是放你出去,你也不肯去地府。对吧?”
见被说中心事,女子不做声了。
归渊接着说:“无论你想干什么,都是有违阴阳之理的,除非你愿轮回,不然我不会放你出来!”
“……让我情愿去轮回,办法只有郭复一死解我的恨!”女子恶狠狠地说。
“伤人之事,断无可能!”脸色严肃的归渊说,“恶人自有恶人命,报应虽迟,但会来到!”
被接二连三的拒绝,女子悲愤交加:“放任恶人行恶,算什么神仙?!他可伤我性命,我为何不可?!郭复不但害我肉身,现还想让我形神俱灭!叫我怎能甘心!”
是了!四十九天将至,推算的极阳之刻亦快到来,那时百鬼退避,而困于香炉的她,却只能等着被灰飞烟灭!思及此,归渊看着香炉,神色悲悯起来,他抬手施法把香炉冻住。
“这是何意?”女子不解地问。
“我一出手,就是非上古之炎不能破的万年玄冰,莫说四十九天,就是过个百年,这三界的火都奈何不了你!”归渊昂着头,居高临下的看着香炉,露出酷拽的笑容,“虽不帮你害人,但亦不让他继续害你,如此可算一碗水端平?”
“小女子些许感激,可有此般能力,怎被郭复带回来?”女子语气缓和下来。
“说来话长,这不是你要知晓的事。”归渊一拂炉面,那玄冰被隐藏起来,他说,“用幻术做掩盖,待郭复回到看来依旧如常。就是这幻术被破,玄冰也破不了。”
“你是要走了?”女子问。
归渊点头回答:“不错。神元已固,我该回天山了。本来,看这郭复算是可塑之才,欲留下教导他,不想他信了贼人,倒看轻我。罢了,怪我识人不行!二小姐好自为之吧!”说罢,归渊化作碎雪随风离去。
微风掩好房门,书房重又变得静悄悄的,就像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梦境。
白日平淡,时间流逝又来到黑夜。
摩语君的书房。
在书案上是堆积如山的账目,不过早已圈点核对好,但摩语君仍焦急地来回踱步,低头思考着什么。
书房的门被推开,见到安逸的脸,摩语君二话不说,赶紧把她先拉进来,自己探头往外看,确定没人看见后,才亲手合上了门。
关门后,摩语君问安逸:“如何?他说什么了?我我可以吗?”说着他用手指着自己,一脸期待地看着安逸。
安逸看他满心期待,欲言又止,只好低着头小声说:“少爷,你就好好管理摩府,别想这些个不搭边的事吧!”
没想这句话惹怒了摩语君,他厉声问道:“什么意思?连你也认为我不行?你和胡仙师都认为焰儿更好?”
第一次见摩语君发怒到表情扭曲,安逸害怕地直摆手,嘴里解释起来:“不是的!少爷你要冷静!我只是说,可能你在经营管理方面更好!”
摩语君摇头,情绪激动地说:“不!郭复那种人都能学到,我也可以,我能用来保护好爹娘,二娘,焰儿,你们所有人!为何他就是不收我?焰儿就是小女孩,她就算真的灵根不凡,能做什么?我可以做的更好!”
看到摩语君近乎魔怔的样子,安逸再也受不了,捂着脑袋蹲下身,闭着眼不敢看他,身子不停发抖着。而摩语君着魔般念叨着“我能更好”就出了书房,恐惧的安逸没有像往常那样跟上去。
她满头冷汗地盯着摩语君的背影,蹲在原地,不停哆嗦着说:“都怎了?摩家人都怎了?!”
摩家偏堂。
华梓正在烧香,方才插上就见陈主事来到,她侧头问道:“陈主事,找到敖奶妈了吗?”
见陈主事摇头,华梓又问:“那安好的事,查清楚了吗?”
“正要告诉夫人呢!托了不少关系去查她,一点音讯都没有!去问那个安好是哪里人,她说是绛城人,可绛城无人识她!问她家在何处,她说摩府就是她的家,真会花言巧语!又问她双亲何在,她竟然说早死了七八百年?!真是气死老奴了!”恼怒的陈主事说到激动处,手就上下挥动,“要我看啊,这安好必须提防着点,她太可疑了!”
摩焰儿闺房。
听到趁她不在,陈主事把阿色盘问了一通,而阿色是非常人之回答,摩焰儿就觉得大事不妙。她指着阿色,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的回答异于常人,你知吗?”
回想了一会儿,阿色点点头:“好像是啊,毕竟我也不算绛城人嘛!”
摩焰儿指着阿色,竟无语凝噎:笨猫还不知错在哪里!!
摩家偏堂。
听完陈主事的汇报,华梓仍旧心平气和地礼拜着,等礼拜结束,她才在陈主事的帮扶下起身。
“查不到就接着查,平日里多加关注就是了。”华梓边说边和陈主事离开了偏堂,她看着空中朗月说,“昨日君儿主动同我商议了焰儿的婚事,你怎看?”
闻言陈主事微微皱眉:“奇怪了,少爷向来不关注小姐们的婚事,昨儿个真是破天荒!”
听了陈主事的回答,华梓认同的点起头:“是啊,君儿自打焰儿从茶会回来,就有些奇怪。不过,焰儿与百公子的婚事,是要有个结果了!”
“噢,说起来,这几日不见百家来访,我们差人送去的补品,他们收了也没回应。夫人别怪老奴多嘴,恐怕这婚事有些悬了!”听华梓说到百家,陈主事如此说。
走在前面的华梓,若有所思地低着头,跟在后面的陈主事注意着她的反应,生怕说错了话惹华梓不悦。过了一会儿,华梓颔首说:“百家既不明说,这婚事就是作数的。如此吧,我们主动些,你明日同我到百家去商议婚日,多备些厚礼以表心意。”
“是!”陈主事低头作揖。
等这两人走远,猴子似的小乞丐才跳下树,他看着两人的背影心想:这百家真有那么好,一个个赶着把摩焰儿嫁过去?那摩家少爷久闻其少理琐事,怎也掺合起她的婚事?
想来想去,他决定把偷听到的对话告诉摩焰儿,便两三步跑向摩焰儿的住所,半路上想到不妥,他停下脚步,不知怎传递信息。
说来也巧,摩焰儿带着阿色要找陈主事,怕她把阿色的“胡言乱语”告诉华梓,正好与要找她的小乞丐撞个正着。
见到摩焰儿,小乞丐喜出望外的刚要开口,急着找人的摩焰儿一把推开他,拉着阿色要进入偏堂。
莫名其妙被推了一把,小乞丐发了会愣后,很快拉住摩焰儿说:“华梓她们早走了!我有话对你说!”
听到华梓等人已离开,摩焰儿忍不住哀嚎:“来晚了!完了!”倒是阿色好奇地问:
“你找殿下有何事?”
听阿色如此称呼摩焰儿,小乞丐警惕地看着她:“殿下?你,你也知她的秘密了?”
阿色大大咧咧地说:“我早知道了——你快说吧!是不是刚才华梓他们的话,被你听到了?”
惊讶于阿色猜测的这么准,小乞丐挑眉说:“哇!你还挺聪明的!”
被夸的阿色叉着腰,得意的摇头晃脑道:“那可不!我一猜就是!”
插在两人中间的摩焰儿,用两只手分别盖在两人的脸上,她说:“废话少说!快点讲正事啦!”
于是,小乞丐就把听到的话,转述给摩焰儿和阿色,一听到嫁人摩焰儿整个人都要炸了:“不行!不行!夫君还在等我呢!而且看见姓百的那张脸,就会想起卫霜神都的,那个神女的臭脸,谁会有相爱的感觉啊!!”
“寒颉神女?不会啊!她可是妥妥的冰美人,妖怪里也有不少她的信徒呢!”喜欢漂亮的人与物的阿色,流着哈喇子说。
见阿色这副模样,摩焰儿嫌弃地说:“呵!在百鸟郡神天,我可见她一次打一次,打的她嗷嗷乱叫!她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了不起的!”
看摩焰儿很嚣张的样子,阿色拆台说:“是吗?我可听说,寒颉常常把你变成冰雕来着!好像是归渊说的呢!”
被点破的摩焰儿,恼羞成怒地捏了把阿色的脸,咬牙切齿地说:“归渊那条臭鱼,跟你这只臭猫真是绝配!没一个好东西!”
不想这句话让阿色笑靥如花,她陶醉的说:“嘻嘻!我也这么觉得,归渊只能是我哒!”
眼看话题越跑越远,听得一知半解小乞丐打断了两人,他补充道:“似乎大少爷也急着把你嫁出去,你们关系不错,不觉得很奇怪吗?”
说到这个,摩焰儿正经起来,她摸着下巴说:“是啊,兄长之前还和我说笑来着,从阿姐死后,他才不怎理我,我还当他太忙而已。听你这么一说,难道兄长其实一直不待见我?”
做着相同动作的小乞丐,低头思考着,他说:“不知是真是假,毕竟我没亲眼见到少爷找华梓,这件事终究是华梓一人所言……不对,陈主事似乎知晓此事,可她是华梓的心腹……”
在两人进行思考猜测时,阿色却抓到不一样的重点,她看着小乞丐问:“那殿下要嫁人,跟你有何关系?你好像挺心急的?”
“哎!是啊!”被点醒的摩焰儿狐疑地看着小乞丐说,“你不会是,对我有非分之想吧?”
突然遭受怀疑的小乞丐,慌乱得两手无处安放,他想说“你们想多了,”可舌头打结似的,咕噜咕噜说不出完整的话。最后,他憋红脸叫起来:“有病!!”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从背影看很是生气。
摩焰儿愣愣的,过了一会儿说:“阿色,我们玩笑是不是开过了?”
可阿色却说:“什么玩笑?我很认真啊,我看他就是对你有意思,只是他自己不清楚罢了。跟归渊一个样!”
“啊?”摩焰儿瞪大眼看着阿色。
不惧对视的阿色,用十分认真且用力以及快速的点头,告诉摩焰儿,她说的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