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另眼相看

颜沁见到堂兄，有些意外，却也连忙收了剑迎过来。

“堂兄怎么出来了，外边风冷，小心些，别染着风寒。”

顾绥也赶忙同她说着堂兄的来意。

“颜兄是想同我……比试。”

“比试？”

颜沁有些惊讶，却也跟上他们的脚步，充当起裁判的角色。

天还未亮，林子间隐隐有鸟声传出。

颜沁指着练武场中间的青石砖：“那就以中间这块圆砖为界，点到为止，不能出界，两位以为如何？”

说完，转过头探询地望着两人。

顾绥听了这话，也转过头，这般看着颜述。

“颜兄以为呢？”

颜述见两人这般，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可以。”

微风拂过，吹动两人鬓角的发丝，两人不远不近，持着剑，相对而立，各有风骨。

“开始！”

顾绥猛地提剑向前刺去，只想速战速决！

不料，只见颜述微微侧身，这一剑，竟是刺空了！

一击不成，再来一击！

两三次都被颜述躲过后，顾绥心头一凛，忙撤回身，运起轻功，向后退归原位。

脚刚沾地，却见颜述终于——缓缓举起剑来。

他动了！

疾如风，迅如电，两人身影交错，一时竟难以分辨谁更胜上几分。

一边的颜沁见此，也觉出堂兄功夫不浅，不由得生出几分敬意。

没有人能真正体会到魂体不全的痛苦，只知道隔上一些时日，他就会突如其来的昏倒，以及随后一连几日的闭门不出。

颜长老虽能为其固魂，但能力也终究是仅限于此，无法将此症根治，槿阳此行也是期望能在密林找到解决之法。

晃神间，两人的缠斗也愈演愈烈。

只见衣袂翻飞，剑影交叠。

不知不觉，顾绥就渐渐占了下风。最终，一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赢了。”

颜述收剑，两人各自起身。

“甘拜下风。”顾绥拱手，眼中的担忧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敬佩。

一缕霞光映照着天际，太阳缓缓从东方爬上来。

颜沁瞧着堂兄并非传言中那般弱不禁风，也大胆了些，连忙跑过来，拉着颜述，央着他给自己指点一二。

“堂兄，教教我，”颜沁拉着颜述的衣袖，仰着头，“好不好嘛。”

颜述摸摸妹妹的头，爹娘没有别的孩子，表亲对他避之不及，唯有这个堂妹，单纯的紧，倒显得有几分亲近。此刻她仰头望着他，眼睛亮晶晶，一闪一闪，恍惚间，就仿佛从遥远的从前，他们就是如此。

他看着妹妹的眼睛，温和语调从略显苍白的唇中流出：“好啊。”

一步一步，一招一式，步步生姿，剑剑生风。

顾绥也忙过来，求着颜述指点。

轻拂的寒风中，几只鸟儿叽叽喳喳停在树梢，人与树与鸟，相映成趣，到显出几分别样的安宁。

练完，几人坐在附近的亭子里商议着今天的行程。

“百味楼就不错，”颜沁一边笑一边说着，“关键是咱们自家的酒楼，吃着自由一些。堂兄你还不知道呢，这些年啊，我负责开铺子，他负责出暗卫当探子，我们收集消息的范围都快到京城了！”

“只可惜，”一旁的顾绥接过话来，“家父是国师，颜伯父又兼着槿阳刺史，两人本就交好，若是再有太多合作，难免叫陛下起疑心。”

“璃国又是不叫大臣大规模培养暗卫的。”颜沁接过话来，又叹了口气。

顾绥也点点头：“像颜伯父那样的官职，实在难做。”

颜沁突然想到什么，看向颜述：“堂兄，要不要加入我们？”

正说着，一个侍卫突然从一边急匆匆赶来，见有生人在此，便只好暂且等在一旁，一言不发。

“无妨。”顾绥对侍卫微微颔首。

侍卫忙从怀中拿出一卷纸，呈上去：“公子，这是昨日密保。”

顾绥接过来，招手叫侍卫退下，却也不急着看那密保，倒是看向颜述：“颜兄以为如何？”

“好，我加入你们。”颜述看着两人，眉眼微弯，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那……”颜沁仰着头思考。

“颜家是隐世家族，大伯出山为官隐瞒了身份，故多受限制，但朝廷却管不得颜家本家的事，”颜述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本家这边是养杀手的，所以你们若是哪里缺人手我可以给你们派一些。”

颜沁一愣，转过头略显惊讶地望向颜述：“本家？所以莲花谷的事？”

“朝廷自是不知，”颜述轻笑道，“毕竟莲花谷虽小，也是座仙山，人皇未必不会怀疑我们别有用心。”

一时间，气氛竟有几分肃穆。

“好了，不提这个，”颜沁出声打破沉默，又点了点那卷纸，“看看昨日的密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