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002（改）
手术台上，林曦眼皮一翻，陷入了一片黑暗。
在她失去意识之前，耳边响起一阵机器的长鸣……
她又回来了。
这一次身体意外的没有宿醉后的恶心。不过此时她饿地身体发软。
飘窗上，她的电脑还开着。
车祸后的痛苦加上饥饿难耐，促使林曦拖着摇晃颤抖的身体，来到厨房，赶紧泡了一小袋速溶咖啡垫饥，又从零食柜掏出一大堆零时死命往嘴里塞。
吃饱喝足以后，心里又一阵地无奈，好像重来一次，又是一事无成。
原来，人倒霉，不止喝水会塞牙，连做梦也不配有好结局。
而且这梦做的太长了。差点要了她的命。如果真的，那她可能就是世上第一个睡死的人了。
偶然一阵穿堂风过，吹地她瑟瑟发抖。赶紧关紧了门窗，开上了空调。裹着毯子窝在沙发里。
外面漆黑一片，秋雨沙沙作响。
心里空落落的。
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出神地望着周遭寂静的一切，好像有一股陌生的力量，攥紧了她的心，不住得要她遗憾。
那遗憾好像在说她那么无能为力，改变不了命运。或许什么也改变不了。
莫名地虚妄。
林曦——
一个轻声的呼唤，从脑海深处，隐隐浮现，越来越清晰。
林曦。
她蜷着身体，闭着眼睛侧卧在沙发里。眼眶里滚落几颗热泪，掉进了毯子里，晕湿了两处细纹。
她想做什么呢？
这么空的世界，她或许只是想要找一个人去爱。并不想改变什么。
孤独太久了。
面对灾祸变化，她只是太害怕了。害怕一个人。
应该是离家的日子太久了。
莫名地渴望回到故乡，回到过去，回到曾经最无忧无虑的过去。
只是她自己都没有想到，最无忧无虑的过去，居然是曾经认为最累最糟糕的高中。
叮咚叮咚……
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夹杂着两人聊天的声音。
“请问有人吗？林曦是不是住这里……”
“有人吗？”
门外的人一直在喊。
林曦吓了一跳。赶紧坐起身来。
鼓起勇气，颤抖着回复：“你们是谁？”
声音粗粗的沙哑地很。不过在这安静的半夜，也足够外面的人听见。
“医生，来验血。”
……
云里雾里地打开门，林曦就看见两个穿着防护服的医生等在门口。
一见她打开门，两人就开始忙活起来。一人问，你是林曦吧。得到肯定回答之后她就告知林曦，之前她的那次检查结果疑似感染，需要再次排查。
另一个人就忙着各处喷酒精消毒液。
结束之后，一人告诉林曦，随时做好准备。如果查出有问题，会打电话过来通知她去隔离。
来的匆忙，去的也迅速。
她赶紧打开微信，果不其然她确实错过了很多信息
业主群里很多刚接到电话，说防疫中心要求，收拾好东西。准备去隔离，
平常连照面都没打过的业主们，在各个群里积极献策，相互鼓励，相互帮助，相互分享自己知道的信息……
也有几个被通知已经确诊了…
林曦先把手机充好电，同时也给充电宝充上电，把需要的东西装满了箱。
一边收拾一边看手机，一边看消息，走走停停，坐立不安。
干脆又去洗了澡。
她需要冷静冷静，不然这种不安的情绪会把她摧毁。除了无力地等待别人告诉她，关于自己的结局之外，她想不到还能做什么。
正当她洗完澡走出浴室的那一瞬间，电话响了。林曦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立刻飞到了嗓子眼。
拿起一看，陌生号码。
颤抖着滑动接听：“喂……你好……”
对方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请问你是叫林曦吗？”
“是的。”
“这边是检测中心，你确诊了。这边通知你……”
后面还说了很多，林曦只听清：一个小时之后，小区会来车，接人。
不知道为什么，林曦居然轻吐了口气，那一瞬间反而没那么害怕了。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了，确诊了就等着治病……对吧……
可是她忘了，这次感染有很多人是治不好的。
或许是经过车祸的灾难，反而让她不那么紧张了。
就这样，一路默默配合着工作人员，坐了三个小时的大巴车之后，林曦和其他大概三十几号人被安排到了一个临时隔离所。
进来的时候她才知道，这是一个三星级酒店，被征用成临时隔离所。
她住的地方是一个家庭套房，里面有是三个房间一个客厅，主卧和次卧被一家三口人住了。只剩下一个小房间，里面就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凳子。简单的很。
卫生间在外面公用。
林曦一直以为，她只是从家里换了一个集中地隔离而已。她原也是比较宅的人。只要呆在自己的房间不出来就好。
顺利地度过了开始的三天之后，她也以为是这样。
可是第四天的后半夜的时候，她开始高烧，咳嗦，慢慢地浑身疼痛，喉咙像有刀子似的，不但一点胃口都没有，还一个劲儿地吐。
再她又一次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实在受不住，瘫软在了客厅的地上。
原本错开使用卫生间，她一直没见过合住的一家人。
也听到了声音。
远远的对着她的次卧，开了一条小缝隙，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你还好吗？”
如果不是她才从记忆回来不久，肯定不能一下子跟那个人的声音联系起来。
她觉得非常意外，不可思议。
努力抬头向那缝隙处望去，想尽可能看清。
“需不需要帮忙？”那男人继续问道。
林曦此刻趴在地上，连续的呕吐和高烧已经榨干了仅剩的气力。她实在动不了。
“谢谢……不用了。你让我喘口气，我马上回屋。”
她沙哑地回答道。
那人影转身，不知道在做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带着口罩出来了，正想迈腿往外走。
主卧的门也开了一条缝。里面传出一个妇女的声音：“儿子，你出来干什么，快回去。”
他安慰着妇人：“妈，我没事，我不是无症状嘛，你快把门关上。”
他穿着一身运动装，头上带着鸭舌帽，脸上带着口罩，手上抱着一条毯子。快步走到林曦身边，然后单膝跪地。
低下眉眼看着她，坚定地说：“如果你信的过，我可以抱你回去。”
他的身形很板正，一点都不像萧毅然吊儿郎当的样子。这一刻，她又不那么肯定了。
“我是军人。回家探亲的时候不小心感染了，现在是无症状感染者。”他加了一句。
军人？
我以后想去参军。
在小屋的那一夜，萧毅然兴致勃勃地说：我以后想去参军。
吴小慧满脸不信地反驳，你那么爱玩，吊儿郎当的哪像当军人的样子。
她感觉自己要被烧糊涂了。怎么萧毅然的样子在她眼前越来越清晰。眼里一阵湿润。不知道是发热还是回忆进了沙子。
“请问……”她轻轻地问。“你认识……萧毅然吗？”
轻轻地，不抱希望地问。她以为他肯定没有听见，正想摇头说服自己，别胡思乱想时候，只听他笑了一声。
“我认识的人没有叫萧毅然的，不过，巧了，”他把毯子往林曦身上一裹，用一个公主抱托起她，就往房间走去，“我也叫萧毅然。这个名字，这么大众吗？”
林曦整个人被裹在毯子里，也裹住了她想向他伸出的手。
四目相对。
他问：不会这么巧吧？你是谁？
她躺在床上，模糊着视线看不真切。可是从他的语气中，她感受到了一丝不太友好的态度，只好再试探地问：“那……你认识肖洋吗？”
他当下，也确实愣住了。“你……”
“或许凌巍、程婧……”
看他的样子，她就知道。十之八九不会错了。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形下，能见到他。
他摘下帽子，拉下口罩，错愕地看着林曦：“你真的认识我？”
不过更多的意外欣喜：“你是谁？”
没记错的话，这是他第三次问她是谁了。
按正常的生活轨迹，他跟自己是初二同学，后来再没有过交集，他应该早就忘了自己。
至于梦里的奇遇，也不足以向他人说。
“老同学而已，你应该不记得我了。你能把我解开吗？困着喘不过气来。”
萧毅然赶紧帮忙，把毯子松开，顺带着，扶起她，半依靠在床头。
“记不记得的，也得先说名字！可是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林曦很想说，我前两天才见过你，而且总听你的歌，所以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