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龙瞳初现

刑堂的烛火在苏毅睁眼的瞬间齐齐熄灭。苏烈的尖叫声卡在喉间，他的瞳孔里倒映着两点鎏金竖纹——那绝非人类应有的眼眸，倒像深潭中苏醒的龙目。

“你...你的眼睛！“苏烈踉跄后退，靴跟绊到崩断的锁链。青钢剑脱手坠地的脆响惊醒了呆滞的众人，苏震霆的剑罡尚未成形便消散在龙威中。

林清雪的素纱无风自动。她腰间玉佩迸出冰裂纹，一缕寒气顺着经脉游走，压制住翻涌的血脉。刑堂四壁的镇魂符咒同时自燃，灰烬在空中凝成逆鳞状的漩涡，绕着苏毅缓缓旋转。

少年垂首看着自己覆满细鳞的手掌，指尖残留的苏烈鲜血正蒸发成黑雾。当他抬眼望向刑堂穹顶的囚龙浮雕时，那些石雕的龙睛竟渗出殷红血泪。十八根镇魂柱接连炸裂，碎石悬浮成环，如臣民朝拜新王。

“轰——“

演武场方向传来地动山摇的巨响。林清雪蓦然转头，透过刑堂裂开的穹顶望见测灵碑崩塌的烟尘中，冲天而起的黑雾凝成八爪龙影。她下意识按向颈侧冰凰纹，那处肌肤已结出霜晶。

苏烈趁机摸向腰间传讯玉符，却发现玄晶镶边的符箓早已熔成铁水。他残缺的左小指突然钻心剧痛，这警示比五年前剑冢暴动时更强烈。当苏毅的目光扫来时，这位苏家天才竟双膝发软，生生跪碎了两块青砖。

“毅儿！“苏震霆暴喝间捏碎家主玉珏，护体剑罡暴涨三寸，“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少年歪头露出讥笑，这个动作让右耳垂的朱砂痣显出血色——那本是苏清河生前亲手点上的守魂印。龙鳞攀上脖颈时，朱砂痣突然迸发青光，幻化出半透明的人影虚像。

“爹...？“苏毅瞳孔的金芒忽明忽暗。虚像中苏清河的回眸一瞥，竟让刑堂内肆虐的龙威为之一滞。

林清雪抓住这瞬息破绽。冰纹玉佩彻底碎裂，磅礴的玄阴真气凝成霜链缠住苏毅四肢。当霜链触及他胸前的剑形胎记时，黑龙虚影与冰凰幻象在刑堂上空碰撞出漫天星火。

“带他去剑庐。“沙哑嗓音自门外响起。萧老拄着布满牙印的打狗棍，浑浊独眼盯着苏毅耳边渐生的白发，“再耽搁半刻，这小子就被啃得渣都不剩了。“

苏毅在霜链中剧烈颤抖，暗金血液从七窍涌出，在地面绘出残缺的周天星图。当他最终昏厥时，龙鳞退潮般缩回胎记，露出一道新生的剑痕状金纹。

林清雪拾起一片霜链碎片，发现其中封着半片龙鳞。她望向剑庐方向的夜幕，那里正传来青铜器皿的共鸣声，与怀中冰凰血脉的躁动产生奇异共振。

而在地底千丈，剑冢深处的九重锁链铮鸣如泣。一具缠满符咒的青铜棺椁缓缓竖起，棺盖上的剑形凹槽泛起血光，映出棺内沉睡的白衣女子面容——与苏毅眉目有七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