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奥术
“我才睡了半年，”
“帕蒂斯城就能发生这么多事！？”
梅林坐在床上，津津有味的听着两人给自己阐述，在自己昏迷期间整个帕蒂斯城究竟发生了什么，莫名有种前世刷小音短视频2.5倍速看电影解说的快感在里面。
维托亚家族从上到下都被被愤怒的万神学院和贝尔莫夫家族连根拔起，据说背后还有着琼斯大陆第一锻器世家，斯科维奇家族的鼎力支持。
除此以外，
整个帕蒂斯南城，这个一度被誉为灯下黑的地方迎来了一轮史无前例的大清洗。所有执法队，包括那个事实上也没被渗透多少的邮局，全部更换了一批新鲜血液，除了一个名叫「萨姆多」的小队队长，他反而成了南城执法队第八区的执政官。
这一度被人认为这家伙是找谁卖了屁股。
而在帕蒂斯城外，似乎同样也有不小的动静爆发。
就在帕蒂斯的下方，那座叫【玛希地】的二级城邦突然爆发起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叛乱，据说是由早些年居住在这块地盘的土著在「克米拉」这群污垢者的怂恿下爆发的冲突，不过这股战况很快就被维纳姆多的帝国军队彻底镇压了。
梅林津津有味的听着德里恩的滔滔不绝，旋即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嘿嘿一笑：“有没有关于我的新闻？”
“关于你的？”德里恩愣了愣，旋即翻了个白眼：“你也知道你吸收「堕液」还没堕落的事情能登新闻啊？”
他顿了顿，叹声道：
“别提新闻了，除了你、我、维尼娅还有恩格斯以及那几个治疗你的前辈，就没人知道这个消息了。”
“啊？”梅林哀嚎起来：“那我英雄事迹岂不是无人得知？”
他以一重共鸣之力力敌三人，其中大智慧大勇气不言而喻。
“这事知道的人越多，你这辈子就越没可能接受赐福了。”维尼娅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如果这事被学校高层知道，你在他们眼里就是个会定时爆炸的法阵，随时可能堕落成污秽的那种。”
“可我现在不都没事了吗？”梅林不满的说道。
“你有没有事情不是你说了算的。”德里恩耸了耸肩，又指了指头顶：“如果不是恩格斯长老向那几位公开了你得到的是百年难得一见【掌控】权柄的青睐，甚至没人会愿意救你，哪怕那可以让恩格斯那老头子欠下人情。”
“嘶…..”
梅林倒吸了一口凉气：“听起来我好像很危险？”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展现你的实力和天赋，少年。”
德里恩故作老成的拍了拍梅林的肩膀：“只有你足够强大，才会吸引到那些老家伙的投资，如此一来你的光辉才能压制住你身上的污点。”
“我记得明年有个比赛？”梅林试探着问道。
“是今年。”维尼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睡了一年了。”
“哦哦，今年。”梅林尴尬的笑了笑，旋即从床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我现在能出发去找恩格斯么？我正好当面谢谢他救我一条狗命。”
“出发？你恢复好了？”德里恩狐疑的看向梅林。
“七七八八了，”梅林用力的挤了挤肱二头肌，旋即拍了拍：“你都说了，我要尽可能提升实力，怎么可能错过每一分每一秒提升自己的机会。”
“挺乐观。”德里恩笑了笑：“走吧，先去找恩格斯。他是跟我们说了，如果我们看到你醒了，我们两就带着你去找他。”
“……”
“……”
“叩叩叩。”
“进。”
恩格斯放下手中的羽毛笔，抬头看向大门那一前一后走进的三个家伙。
“醒了？”
恩格斯依旧是那么淡定，似乎并没有因为梅林的清醒感到多么吃惊。
这一刻，梅林忽然想起对方在看到自己逐渐堕落时，恩格斯这个扑克脸第一次在自己面前的失态。
梅林不由得有些傻乐起来。
“你笑什么？”恩格斯看向梅林，皱了皱眉头。
“想起了一些高兴的事。”梅林连忙摆手：“您要我来找您，有什么吩咐吗？”
“任务完成的不错。”恩格斯摘下眼镜，从抽屉中摸出三张看上去就有些年头的黄色书页：“这是约定好的奖励，三分古老的【奥术】。”
“好的。”三人齐声作答。
“你们两个先把【奥术】带出去，我有些话要和梅林说。”恩格斯吩咐道。
“遵命！”
德里恩嘿嘿一笑，旋即凑上来摸向桌上的黄纸。
事实上，他们这个阶层想要获得一份奥术并不困难，但如果想要恩格斯长老给予的这种特殊品级加适合未来福音道路的高品质奥术，还是相当困难的。
看着合上的大门，梅林深呼吸了口气：“长老有何吩咐！”
“也不算吩咐，”恩格斯淡淡的说道：“那两个大嘴巴应该已经告诉你，如今你因为经历而被特殊对待的窘迫？”
“嗯嗯。”梅林点头如捣葱。
“展现天赋，就是你获得赐福的唯一手段，这一点能明白吗？”
“嗯嗯。”梅林点头如小鸡啄米。
“虽然我到现在还是不清楚…..当初为什么校长将你破例录入…..但就目前的你的表现而言，我很满意。”
恩格斯点了点头，难得的说着如此直白的表扬：“这份奥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现在当着我的面把它吸收了吧。”
“现在？”
“嗯。”恩格斯点了点头，重复道：“现在。”
梅林没有犹豫，抓起桌上的纸，旋即有些疑惑的看向恩格斯。
“抵在你的额头，放开心神让它钻进去。”恩格斯抚着长须说道。
梅林老老实实按照对方的描述做起动作，下一刻他只觉得一阵冰冰凉凉的感觉从额头传来，但这种感受他只需要一个念头却又能立刻将其抹杀。
回想起恩格斯的后半句话，梅林彻底放下戒备，让那股滑溜溜的感觉钻进了身体。
一股骨子里的舒爽传来，梅林睁开眼睛，脑海中，却已然多出了一道信息。
【恭喜您，解锁新增实力信息】
梅林挠了挠头，看向恩格斯：“您有镜子吗？”
“镜子？”恩格斯皱了皱眉，旋即指了指大门后头的落地镜。
梅林屁颠颠的站起身，站在了镜子前，朝里头看去。
果不其然，
在那道声音响起后，镜子里的自己信息再度发生了变化，不过也仅仅是实力那一栏发生了变化。
【增幅】
【「奥术·权衡」】
【效果：强行让施术者对自己进行和敌人进行双重审判，如果最终结果是“生”，施术者将在十秒钟的时间内获得近乎不死的治愈效果和三倍力量增幅。】
【敌人将强行接受到“死”作为负面影响，会直接失去一切行动能力十秒。反之则由施术者承受痛苦，敌人不受任何影响。】
【提示：判断生死不依靠道德逻辑和法律规则，比拼是纯粹的运气、但每次使用都会对灵魂造成轻微损伤。（请谨慎使用）】
梅林看着那末尾的提示，陷入了一阵沉默，他转过身，看向恩格斯：“您知道这项奥术的能力吗？”
很强！
绝对不是普通货色！
但也很猛…..猛到能把主人一块坑死。
“这项奥术么？”恩格斯眉毛一挑：“我其实并不知道这项奥术的力量，但是这是我手头上最珍贵的一份奥术了，是我曾经在一次伟大的圣墓中偶然所得。”
“相信你自己，【掌控】的权柄会让你完美契合任何奥术的。”
“…..”
梅林沉默良久，他或许应该感谢恩格斯对自己的信任，所以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了个：“的确很强。”
“只有拥有者才能知道奥术的具体用法。”恩格斯语气里第一次带着好奇：“说说看，是什么力量？”
梅林挠了挠头、老老实实的将所看到的信息讲了一遍。
半晌，
恩格斯坐在椅子上，摸了摸长长的胡须，眼里闪过一丝尴尬：“奥术一旦绑定终身不可更改的事情，我和你提起过吗？”
“没有。”梅林搜肠刮肚，也没想到恩格斯能憋出这句话。
“那就减少使用次数吧，”恩格斯咳了咳：“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梅林犹豫片刻，旋即小声道：“学院里头…..找到了吗？”
在德里恩告诉他这些日子发生的大新闻中，并没有万神学院内的相关报道。但如果他这封信得到了圆满解决，学院内部也应该有一番震荡才是。
除非…..有些消息还在被死死压制着。
“找到了，但是问题反而更大了，”恩格斯叹了口气：“那是二级招生委员负责人对档案进行了修改。”
“不过当克林找到他的时候，他似乎就早有预谋到那一天，直接当场燃烧了自己的灵魂，整条线索就此中断，那个混进学院的家伙也未能找出。”
“啊？”
梅林瞪大了眼睛：“那这些家伙岂不是还要一个劲的刺杀我？”
他可是记得非常清楚，那个污垢者说的，
之前杀他是为了顶替，后头杀他是为了别的原因。
虽然不清楚这个‘别的原因’具体指的是什么，但梅林并没有活够。
“但是学院内是绝对安全的，我们加强了十个层层叠加的阵法。”恩格斯摆了摆手：“只要有一丝堕落力量的波动，整个学院在拉响警报的同时，八个防御阵法将同时启动，把所有污秽绞杀其中。”
“我们同时对所有学员背景进行了严苛调查，至少从表象上来看他们并不构成和污垢者的联系。除此以外，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将此事上报给了万神殿，他们将会暗中插手此事，你无需再去担忧你生命受到的威胁。”
梅林咽了口吐沫，听起来好像的确很安心。
当猛虎足够强大，虎穴里的鬣狗崽子似乎的确有些不值一提了。
“那….”梅林疑惑的问道：“那个维托亚家族的女人和那只猴子，有从他们口中撬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么？”
“他们堕落成了污秽，已经被杀死了。”恩格斯眼神有些莫名。
污垢者，或者和污垢者走得太近的人，彻底堕落成污秽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
但有意思的是，这两人就是堕落在梅林身上迸发出恐怖气息的一刹那。
换句话说，成为污秽的梅林强大到令人发指，甚至具备了成为「堕落源头」的资格，单靠其降身的气息便能感染一定范围内所有污垢者。
只不过，这份信息同样被恩格斯掩藏了起来。
“不过老师，我还有个疑问。”梅林小心翼翼的说道。
“讲。”
“我想知道……那些污垢者为什么非要杀我？”
“这….”恩格斯有些沉默，眼前少年身上的特殊性眼下几乎是肉眼可见的了。获得了【掌控】权柄的天赋，放在唯一一个吞噬了堕液还能活蹦乱跳的事情面前，此时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尤其是他并未告诉其他人另一件事情，
梅林堕落成污秽的那一刻，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是连他都会觉得强大到窒息的存在。
八阶污秽….还是九阶？
甚至是….传说中的「秽源」。
无论是什么，在帕蒂斯城内出现都将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灾厄。
他完全无法想象梅林精神领域内的理智存量有多么可怕，估计是闻所未闻的类型。他几乎可以断言，这件事情如果给其他人知道，尤其是那些极端保守派，那必然会直接处死梅林。
梅林堕落成污秽后的实力无法想象，
人类可以失去一个天才，但绝不会错过扼杀一个堕落根源存在的机会，哪怕对方到目前为止都还是人。
无论是哪一个发生在梅林的身上的事情，
似乎都能很好的解释，为什么他有资格一直被克米拉这群污垢者追杀。
最终，看着满脸困惑的少年，
恩格斯面色平静，将皮球一脚踢了出去：
“等你见到了校长，有机会问问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