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缓冲1

舒沐霏每次放学都会和谭莘菥苏宁走上一段路然后再分开自己绕回主街回家，从后门能看见新城区的别墅区。她曾经打开门望向那片宽敞干净的区域猜测他们会住在哪一栋在干什么，谭莘菥不是没有邀请过，舒沐霏都以爷爷奶奶身体不方便为由拒绝了，为什么不想去她自己也没明白。

某一次微机课上，谭莘菥给舒沐霏注册了qq，昵称舒沐霏想了一会还是决定用自己真名，引得苏宁吐槽真敢实名制上网。舒沐霏自己理由是这样你们找我有事方便，转头就问他们俩的昵称是什么，谭莘菥点开粉色企鹅图标露出自己名片，特殊性。

“很简单啊，我自己名字的首字母，你都不知道苏宁的昵称有多中二！”

谭莘菥点开苏宁的名片，表面花里胡哨两个太阳的等级给苏宁涨了不少脸面，因为充了VIP金灿灿的昵称就这样夺人眼目—绝情煞星。苏宁看着旁边二位笑的前仰后合的样子嘴上维护自己的品味，下一秒气汹汹地点击图标退出了qq。

谭莘菥打开qq的时候，苏宁刚给她发过来一条天涯关于预言2012世界末日的新闻。论坛众说纷纭人心惶惶，也有选择不相信的怒骂小编。谭莘菥点开看了会就退出给农场里的黄金葡萄七彩菠萝浇水去了，浇水的功夫之前喂养的牛已经可以收取牛奶了，做完这些日常谭莘菥发现苏宁也上线了。

绝情煞星：【有没有看我发你的新闻】

特殊性：【哦，看了。博人眼球的新闻而已，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打着字的功夫，苏宁已经进入农场将谭莘菥的菜全偷走了，谭莘菥也不恼，继续回复【还是想想毕业晚会可以跳什么舞，我只学过hiphop这一个舞种】

苏宁乐了，不好意思说自己连个半吊子都算不上，只学过一年，连基础都不扎实，只想毕业了在学弟学妹们面前装一把然后潇洒走人。苏宁要转回首都的事还是某一天将自己qq状态改为正在听歌—《江南style》时跟谭莘菥不小心说漏嘴了，谭莘菥没懂现在的潮流，自认为是一首很吵的歌。

“没办法，我首都的朋友天天在qq炫舞上用这首歌跟我打，我看咱俩就是在乡下呆久了，连潮流都跟不上了。不过还好我爸又跟我爷爷偷偷说我最近成绩可以回首都。”苏宁一想到可以离开这个要啥啥没有的小镇子离开爷爷严厉的管教，嘴角怎么也下不去。许是看到对面状态栏不停的“对方正在输入中”他才感到自己想法有些不妥，但无奈对方已经看到了只能硬着头皮去串掇谭莘菥一起回去。

谭莘菥虽性格开朗为人大方但对情感过于迟钝，离开父母两年才回忆起从以往日常的争吵中得到一个不用深挖的真相—她父母已经离婚了。她很平静的接受了，毕竟不管是物质还是教育上他们都没有亏待过她。从小父母工作繁忙，经常从补习班回来的小谭莘菥要面对空无一人的家自己热好饭菜，需要签字的试卷也自己代签反正都是高分，父母从不过问这些事，所以谭莘菥对于情感的诉求是很低的。

当下看到苏宁的问话，她第一反应是拒绝。她清楚知道按照法律自己是要被分给父亲带的，虽对她来说父母两人区别不大，但母亲这样的角色在女儿心中还是有一定分量，第二是想到舒沐霏，仔细想想之前的承诺一起守护杨梅林虽有点肉麻，但突然的离别的话让谭莘菥并不能说出口。

“镇里中学也挺好的。”谭莘菥最后跟苏宁说。

……

苏宁赶上了非主流尾巴，也许是青春期的到来他注意到自己姣好的容貌和每次与谭莘菥舒沐霏一起放学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他决定将自己的网络形象塑造成一个不爱笑的冷酷男子。他上网搜索了一大堆火星文个性签名，从“冷菿极緻，也想拥有罌粟湮滅，绚丽的羙”到“恏冷≥請笏靠近≠莪。”最后鼠标划到“有梦就去追没死就别停哥的霸气你驾驭不住”时，苏宁眼睛一亮，个性签名一听就很霸气还很励志立即复制粘贴了上去。

从头到脚欣赏完自己的社交平台后，刚要退出谭莘菥就发来一个视频并留言，就跳这个吧。

苏宁点开视频发现是蔡依林的《特务J》，歌词充满神秘和诱惑，冷酷的风格让苏宁立马来了兴趣。

两人的排练定在每天放学后，舒沐霏为了自己有点参与感，每天早早写完作业一等放学铃就冲往顶楼空教室占领给他俩做排练基地。

苏宁曾经问过舒沐霏要不要和他们一起跳，加个你不成问题，舒沐霏缓缓看向谭莘菥，谭莘菥此刻正忙着排舞冷静从容的侧脸让舒沐霏退缩，她尴尬的笑笑说还是算了吧我没学过。

谭莘菥虽然看起来瘦瘦的一条但跳舞却很有力量感，苏宁为了显得自己得心应手一点故意留白耍帅，舒沐霏该给的情绪价值一点也没落下，经常练到黑天才回家。

学校居然破天荒请全校师生到县里的大礼堂举办毕业晚会，学校包了大巴车，舒沐霏坐在沉闷的大巴车上对谭莘菥惊叹学校的慷慨和惊喜，谭莘菥笑了笑没说话原因不用猜便知。

彩排的时候谭莘菥试了话筒音质终于没有滋滋的电流声，县里的礼堂设备看起来像新换过，头顶的吊灯可以照得人全身发光，唯一不足的是木地板破败不堪鞋子踩在上面似乎还有空洞感。虽然除了设备其他哪里都感觉废弃的样子，负责人告诉他们礼堂已经很久没用了最近才连接的设备，苏宁不在意倒是迫不及待的样子。

晚会开始的时候，舒沐霏特意抢了个第一排，在后台的谭莘菥冲她招手。前几个节目中规中矩，有一成不变的朗诵节目做压轴同学们都对这种不感兴趣，听说最后一个节目是歌舞节目，立马感觉欲扬先抑被吊足了胃口。舒沐霏心情可能比他俩还紧张，终于等到《特务J》音乐响起时，舒沐霏立马带领大家尖叫气氛高涨。

前奏的高跟鞋声为节目增添了戏剧色彩，强烈的节奏感振奋台下的观众。排练了一月有余，两人已经形成了深厚的默契，所以当谭莘菥抬手时，苏宁立马转身扶腰，看似暧昧的氛围让观众热闹非凡。所以地板塌陷的时候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木板分裂的尖刺就这么直直地扎进谭莘菥的手腕处，苏宁踉跄中倒了下去，整个礼堂发出巨大尖叫声。

舒沐霏忘记自己什么时候站起来跟随大家跑了出去，她只记得她看到最后一幕苏宁紧紧抱着谭莘菥替她挡了身旁的重物，不知为何吊灯的光仍在闪耀目光却很模糊。

很久之后，舒沐霏才意识到自己的心情竟有劫后余生之感。

舒沐霏去医院看望谭莘菥的时候，还带了镇上中学的入学申请表，她刚输完液躺在病床上，只有左手骨折。苏宁肋骨骨折一根好在并无生命危险，谭莘菥和苏宁的父母也赶来，他们似乎在聊什么。谭莘菥看到舒沐霏来，立马拍拍床边示意她坐下来，舒沐霏认识的谭莘菥永远这么勇敢冷静坚韧，告诉自己没事不用担心。她努力观察谭莘菥的脸色，好吧，无懈可击。

暑假快过半时，谭莘菥说她父母要带她出去散散心并承诺开学中学见。

离开的那天，谭莘菥订购了一箱杨梅酿给舒沐霏送了过去，舒沐霏就这么和爷爷奶奶一天一杯的频率喝，终于意识到谭莘菥失约的时候杨梅酿还有最后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