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圣意难测
“你厉害呀!”
彩月和江羽一同回到皇宫里。
看着这个被江羽带回宫春雨。
“你可知私自带人入宫,当问何罪?”
“我立了那么大的功,带个人回来,怎么了?”
“与我说,有何用?你还是想着,如何跟上面的人交代吧!我是一定会如实禀高陛下的。”
“好啊!省得我自己去说。”
“那我们等着瞧。”
彩月不再理会江羽,径直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江羽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以他的身份和地位,除非皇帝宣召,否则没资格去御书房那边。
“哎呀妈妈咔!”
春雨等到彩月走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江大人,她一个丫鬟,凭什么这么跟您说话哟?”
“那还不简单!”
江羽笑着抬起手,捏了捏春雨肉嘟嘟的脸蛋,“因为啊!你的江大人,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位高权重,只不过是一位人尽可欺的小太监。”
“怎么可能!”
春雨自然不信,“妈妈桑说了,您可是敢和定南王对着干的人,而且以您的才华,即便在皇宫中,您也定然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那还真得让你失望了,我真的只是一个小太监,你若是指望跟我混,能升官发财,那你怕是要失望了。”
“我不想升官发财,我就想知道,跟你来皇宫里后,那些人我能惹,那些人我万万不能惹。”
“这很简单。”
江羽依旧保持着笑容,“看衣服!”
“哦,明白了!”
春雨若有所思,“我早曾听闻,宫中的太监、宫女也有等级!”
“粗布、木棉布、细布、丝绸和上等丝绸!”
“我是江大人带进来的人,肯定也是穿上等丝绸啦!”
“宫女和太监,我都可以不用放在眼里,若不遇见穿红色和黄色、紫色衣服的人,我是否都可以很嚣张的那种?”
她满脸期待地看向江羽。
“你知道得挺多嘛!”
江羽都不知道还有那么多讲究,“可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只要穿的不是寿衣,你都要夹着尾巴做人。”
“啊?还有穿寿衣的?”
“有啊!阿飘!”
“还有阿飘?”
“万一有呢?”
“哎呀妈妈咔,那我也不敢惹呀!”
春雨心如死灰,“江大人,我是否可以理解成,我便是皇宫里最低级最低级的人了,看到谁都要鞠躬行礼,大气都不敢出的那种?”
“你非要这么理解,也没错!”
“那我岂不是会活得很憋屈?”
“那倒也不是!”
江羽带着春雨来到了自己所住的房子前,“看到这栋房子了没有?”
“嗯!”
“只要你不离开这栋房子,你谁都不用怕,平日也没人回来这边,可一旦有人来了,或是你离开了这栋房子遇到人了,那你就得小心了。”
“怎么了?”
“都是你所惹不起的人。”
“啊!”
春雨满脸愁容,“这么惨的嘛,我不想在这里待了,我要回家!”
“这里可是皇宫呀,孩子!皇宫是你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吗?”
“那怎么办?江大人,你得帮我呀!”
“帮不了一点!我已经说过,我在皇宫里,也是人尽可欺的主儿,你让我怎么帮你?”
“不可能!”
春雨嘟起嘴巴,眼里泛起了泪花,“江大人是大人物,你就是不想帮我,就是想看我被人欺负!”
“诶,怎么还哭了呢!”
江羽见状,心如刀割。
可他的的确确只是一个小太监!
没权没势!
他所住的房子位于华清宫外,原本是用于华清宫内当值的公公和丫鬟们使用。
江羽刚住进来的时候,这栋房子里住了十几个人,全是负责服侍女帝沐浴更衣或是清理华清宫卫生的人。
可不知道为何,小虫子等人前段时间,突然被临时抽调走。
彩月来了以后,更是将其他丫鬟们也给挤走了。
若非如此,现在这栋房子里连个春雨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你把我从仙水阁骗过来,你就得照顾我!”
春雨带着哭腔,嘴巴瘪下去,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像是在哭诉江羽的无能。
“我没说不照顾你呀!”
江羽单手将春雨搂入怀中。
“那江大人,皇宫里那么多人,究竟是否人人都可以欺负我?”
“你不出去不就行了吗?”
“我才不要呢!”
春雨推开了江羽,“人家还以为跟你到皇宫里,就自由了,日子就好起来了,你不让我出门,还谁都可以欺负我,这不比在仙水阁,还要惨吗?”
“仙水阁,至少都是我认识的人。”
“至少她们看我去得早,那些新人还不是不敢跟我太放肆。”
“你这里倒好!”
“我成了新人,还是地位最最低下的那种。”
“呜呜呜呜……”
“骗子!”
江羽算是听出来了,这妮子是想跟他进宫吃香喝辣。
未曾想,现实和理想的差距太大,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哪能怎么办?
江羽总不能真的骗她,告诉她在皇宫里可以横着走?
“好了好了。”
江羽只得再次试图去搂她肩膀。
“不要!”
春雨倔强地躲开了。
“那你别哭鼻子了呀!我像你道歉,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并非什么大人物,把你坑下水了。”
“呜呜呜……你不要说了,我想回仙水阁,呜呜呜……”
“行吧!”
江羽实在是没办法了。
他是真心看上了春雨。
这种身材火爆,长相甜美的妹子,放在任何时代,都是稀缺物种,况且!
她写得一手好字,恰好弥补了江羽字丑的弱点。
她还力大无穷!
假以时日,若是有一套适合她的功法,前途不可限量。
本想着陛下答应过他,举办好此次上巳节,就能拥有一套房子。
若是以前,江羽定要选在皇宫外,可现如今,他只能选皇宫里,而且还必须要是面前这一套房子。
想着以后也许没机会出去了,索性就将春雨带进来,多个人,多个照应,没事帮忙打点一下生活也好。
未曾想,春雨居然嫌弃他。
“既然你不愿意跟我,等明天吧,明天我奏明圣上,你便可回仙水阁了。”
“哇啊!呜呜呜呜……”
“怎么还哭?不是都同意你回仙水阁了吗?”
“回不去了啦!妈妈桑都说了,让我以后要听你的话,你若是真将我赶回去,妈妈桑会打死我的!”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我也不知道,我好可怜,好惨呀!呜呜呜呜……”
春雨哭得更大声了,豆大的泪珠也源着她那肉嘟嘟的脸颊不断滑落而下。
江羽被她哭得真是心如刀绞,“你……”
在江羽不知所措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传来。
“江公公不是足智多谋吗?为何还被一个小女娃给难到了?”
听到这个声音,江羽不禁看向小院大门的方向。
女帝衣着变装,背负着双手,缓缓走了进来。
黄霄则是老老实实守在了小院的门口。
“奴才拜见陛下。”
江羽老老实实地下跪行礼。
陛下?
皇帝?
春雨闻言,也慌忙跪在了地上,“小女子,哦,不是,草民,哦,不是,奴婢,哎呀,到底该说什么嘛!”
她拉了拉江羽的手。
“行了,起来吧!”
女帝忽然很想笑。
这名换着春雨的女子,有点意思啊!
难怪江羽不惜冒着被她问责的风险,也要将她私自带入宫内。
女帝背负着双手,缓缓走到了江羽的房间里,张望了一下四周。
很简陋,除了床就只有一张桌子,两个凳子。
“陛下,您为何会出现在奴才这儿?”
江羽跟进屋里,怕女帝发现桌子下方的那个酒坛子,忙着找话题岔开女帝的审视。
“怎么?朕不能来?”
“不是,只是您不应该在御书房吗?彩月过去找您汇报工作了。”
“让她等着吧!”
女帝不再东张西望,坐在了桌边的凳子上。
江羽盯着桌下的酒坛子,希望女帝不要一脚踹上去。
“此次上巳节活动举办得不错!”
女帝直奔主题,“不但替朕灭了定南王的威风,也让各国使者和大虞王朝的文武百官,见到了朕深得民心的一面,朕很满意!”
这次上巳节活动,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据女帝所知。
蒙德阿克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便是想看看定南王在大虞王朝中的分量,以及大虞王朝朝堂极其民间,是否如定南王所言的那般乱成一团。
如若是!
蒙德阿克极有可能会和定南王里应外合,大兵压境。
若真是如此,以如今女帝的势力,大虞王朝的现况。
大虞王朝危矣。
庆幸!
朝堂之上,有江羽帮忙技压蒙德阿克,还有河西王和定南王想相厅抗争。
民间有江羽组织的上巳节活动,让蒙德阿克看到了她民心所向的一面,定南王和汝阳公主精心安排的活动,更是被江羽践踏得体无完肤。
休言一定能阻止蒙德阿克与定南王的合作,但至少能让蒙德阿克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局势。
如此一来,女帝也有了一些时间,可以安心想着如何解决大虞王朝的内部问题。
“说吧!”
女帝看着江羽,面不改色,“想要朕如何赏赐你?”
“奴才不敢,陛下一言九鼎,奴才只想着陛下能否把这栋房子,赏赐给奴才,让奴才好歹在宫中,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自然没问题!朕既答应过你,房子就一定会有,不过!你确定要这一栋楼,而不是其他更好的房子?”
女帝提起桌子上的茶壶,想要倒一杯茶,解解渴,未曾想茶壶空空如也,只得放下。
“你不防大胆一些!比如华清宫的偏殿,兴许朕一个高兴,也就答应你了。”
“回陛下,奴才身份卑微,不敢有过多奢望,且奴才在这里已经住习惯了,只想要这栋房子。”
江羽用眼神示意一边的春雨去烧点水来。
春雨用清澈的眼神,看着江羽拼命在哪里挤眉弄眼,心想,莫非他眼睛进沙子了?
可皇帝陛下在这儿呢!
她能怎么办?
总不能过去帮他吹吧?
“确定不换套好的?”
女帝也看出了两人挤眉弄眼的场景,但装作不知道。
“确定。”
“行!从现在开始,这栋房子,就是你的了,朕明日还会派遣几名工匠过来,你且看看,需要如何装修,需要什么家具,都说与他们。”
“奴才谢主隆恩。”
“还有其他想要的吗?”
“回陛下,奴才既已经有了自己的住宅,能否找一名丫鬟,帮奴才打点一下房子?”
“你说的是她吧?”
“正是,她叫春雨,写得一手好字,且心思单纯,身世清白,奴才想留着几用。”
江羽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虽说他要求并不过分。
但!
天意难测。
谁知道女帝会如何想?
带人进来而已,本事小事一件。
可若是女帝问责,那便不是小事。
希望自己这次上巳节的表现,能让女帝对他稍微宽容一些吧。
“叫什么名字?”
女帝没有直接回答江羽,而是看向春雨。
“回陛下,民女,哦,不对,奴婢,哦,不是不是!我到底应该怎么称呼嘛?”
春雨只能再次向江羽求助。
傻不拉几的!
随便说一个就行了嘛,改什么改?
这就弄得大家都很尴尬!
“回陛下,她叫春雨,年纪小,不懂事,望陛下体谅。”
“朕问你了吗?”
“奴才知罪!”
江羽慌忙跪地。
“春雨。”
“在。”
“你可知,擅闯皇宫,该当何罪?”
“啊?陛下!我没有闯,是他带我进来的!”
春雨直接把江羽卖了。
“荒唐!”
女帝拍了一下桌子,“江公公入宫多日,岂会不知,私自带人入宫,该当何罪?分明是你仗着和江公公有些交情,便私自偷偷入宫!”
“啊?我没有啊!”
春雨慌了,忙出手,拉了拉江羽的衣服。
“陛下息怒,她没说谎,的确是奴才把她带进来的!”
“这可是满门抄斩的重罪,江公公还是想好了再说。”
女帝语气平淡。
江羽如遭雷击。
没搞错吧?
他刚刚才立了那么大的功劳,不但在朝堂之上,帮女帝挽回了大虞王朝的脸面,还不惜得罪定南王和汝阳公主,举办了如此声势浩大的上巳节活动。
怎么转眼就不认人了?
不就是带个人进来吗?
需要这么玩他?
“朕再问一遍!”
女帝依旧不急不缓,“江公公,她是自己偷偷溜进来的,还是你带进来的!只要是你说,朕便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