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胆大可以奉旨擒王
于吉全程没有出手。
或是说,他从一开始便向镇外跑去。
见识到姜景行是个极境武夫后,他不想死。
不知为何他将这些被参王操控的镇民也一并带了出来。
也许是想利用这力量在边关制造混乱,自己好趁机脱身吧。
对,没错,就是这样。
思虑之际,他顿感胸闷,低头望去,只见胸口处已蔓延出密密麻麻的参须。
“唉,究其结果,不过是一场自误罢了。”
于吉有些许后悔,看着后方才反应过来的姜景行,他突然想为他做些什么。
“人族常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于我们来言,何尝不是如此?”
参王的声音从于吉胸腔中传来,不怒不喜,波澜不惊。
“我是何时受你的蛊惑?”于吉开始自断经脉,废除根基。
“你若无长生久视的念想,我便是妖鬼皇也难以撼动你半分。”
参王边说边用参须替代于吉断掉的经脉根基,这番举动反倒加快了它的寄生过程。
于吉不再言语,他的真灵早已湮灭。
此刻的姜景行在安置好张宝根后,骑着白素素追了上来。
“似参类这类宝药,按理说遁术应该不低,你怎的跑的如此之慢?”
参王伸手看了看这幅新躯,很是满意,对姜景行的问话也不理会。
伸了个懒腰,周边被操控的镇民纷纷变成了一张干枯皮囊,将自身生机全部献祭给它。
参王的身躯也不断膨胀,无数冤魂实质化包裹着它的全身躯干。
此时此刻,参王方才算是显露了真正本体。
那是一颗长宽十丈的巨大血颅,七窍溢出黑血,面目狰狞憎恶。
“不需要了,你刚入极境,不知你我之间的差距。”
此时此刻,一直在震动的地面窜出数百根百丈参须,一齐向着姜景行冲来。
参王攻势如海浪层叠,避无可避。
姜景行缓缓闭目,就在方才,他才领悟了《纳云》的最后一句。
不拘于合,万变归一。
极境与宗师的区别在于,极境的力量是没有上限的。
而光靠六合拳的拳意很难将其上限发挥出来。
万变不离其宗,不拘于一点发力,即全身每一滴血都在发力。
法脉传承便很好的利用了这一点,让姜景行的拳力真正达到了极境的层次。
他全身开始气化,身躯不断膨胀扩张,将白素素也一同覆盖。
这头山君自被度化后往往能第一时间感知到姜景行的情绪,可称得上是心意相通。
虽不明白此举,但也是吐出了逸散白光的内丹。
一人一虎在这一瞬间合二为一,使得数百参须的攻势如同大浪击崖,有去无回。
他们在参须的包裹下仿若一只巨大的茧,不停加速跳动。
“蚍蜉撼树。”参王冷笑,凝结了一根锋锐无比的参须,从巨茧下方刺入。
这一刺直接将茧撕裂,一瞬间白光乍现,从中走出一白雾法身。
姜景行身化七丈,半身袒露,手持法剑,。
白素素化身白虎坐骑,身披铁甲,目带雷霆。
“速速伏诛!”伴随一声虎吼,姜景行手上法剑附上了雷霆,向着参王攻杀而来。
参王面部微微抽动,它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武夫突然能变成这样。
无奈之下只得吐出一阵黑雾,加以参须掩护。
它又要逃了。
姜景行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幅姿态来的容易,想要维持却难上加难。
他也只有一剑之力了。
闪烁雷霆的法剑劈散黑雾和前来阻拦攻势的参须,一剑将那血颅削去了大半。
参王的哀嚎方圆数里的房屋全部震碎,漫天黑血作云雨喷洒,但凡沾染一点都被腐蚀殆尽。
又有无数怨魂从头颅中钻出,四处飞舞。
姜景行见状解除法身,一股虚弱感涌上他和白素素的身上。
他掏出夜差铁牌,将这些四散的怨魂尽数收纳。
参王仍在哀嚎,看样子是没有反击之力,离死不远了。
就在这时,铁牌突然传来震动,金光再次显现。
“夜卫姜景行听旨。”
声先至,人影随后显现。
这次显化于世的玄袍帝王有了精致的五官,嘴角微微弯曲,似是有了灵智。
轻轻一指,那参王便被无限缩小,飞回到他的手中,化作一颗翠色人面。
阴天子又看向姜景行,声音威严中带着一丝质问:“姜景行,你卫道有功,可你为何要连同外贼窃朕权柄?”
......
姜景行二话没说祭出武皇圣像,用御牌唤醒了这具武皇分身。
“陛下救我!”
金袍武皇同时显现,他看向姜景行说道:“这才过了几日,叫朕何事?”
见姜景行不敢说话,这才注意到身后的阴天子。
“原来是你官升的太快,阴天子不满意了!”武皇捧腹大笑,对阴天子毫不在意,继而说道:“我大武不看年龄,只论功绩,这一点是不是要比你做的好啊!”
阴天子玄袍身后显出两条黑蛟,冷哼一声,二蛟便向着武皇攻去。
姜景行有一种感觉,这两条黑蛟自己哪怕触碰到一点都得暴死当场。
而武皇只是随口说了一声“退”,那两只黑蛟便乖乖回到了阴天子的身上。
“叛臣贼子!”阴天子喝骂一声,便消散了身形。
武皇将那块翠色人面与铁牌融合,化为阴司玉牌后,再次递给了姜景行。
“这里的情况朕已知晓,还有何事启奏?”
姜景行将竹册递给武皇,犹豫再三,又说道:“雍王那边可能有些情况,不知陛下的意思?”
武皇接过竹册看了许久,终是叹了一口气道:“雍州对朕的怨气已经这么重了吗?”
又沉思片刻,对姜景行说道:“你可知朕当初为何将你发放到雍州?”
姜景行伏跪恭敬道:“陛下说我年少气盛,京中少有敌手,令臣在雍州斩妖除魔,好好打磨一下。”
......
武皇沉默片刻说道:“不,朕是怕朕的儿子误入歧途,让你过去给长点教训。”
姜景行瞪大双目,不可置信:“陛下!这不是为人臣子的本分啊!”
武皇轻叹,又赐他一卷金色玉旨道:“去将朕的儿子和那赵念北都带回来吧,朕乏了。”
不等姜景行多问其余“要事”,随即身形消散,圣相向上空飞去,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