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哑巴吃黄连
在流浪汉出现的时候，李九霄一度以为找到了亲人。
最后事实证明，终究是空欢喜一场。
说内心没有失落肯定是假的。
不过李九霄更好奇的是，是谁指使这个流浪汉冒充南宫泽？
徐腾远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说道：“要不直接对其审讯？李大人若是不忍动手，可以由下官代劳。”
“不必。”李九霄摆手。
“谁最不愿意看见我与杨元录联手，谁的嫌疑就最大。”
徐腾远想到了什么，脸色再次变了变：“思来想去，似乎只有一种可能？”
李九霄嗯了声。
二人都没点明是谁，但都想到一块去了。
“你让人带他去收拾一下，记住不要打草惊蛇，我去会会杨元录。”
“遵命！”
杨元录很不情愿跟李九霄见面。
他总觉得每次跟李九霄见完面，自己铁定会吃亏。
“你走，尚书台不欢迎你。”杨元录脸色发黑，语气更不可能好到哪儿去。
李九霄自然不可能走，慢悠悠在杨元录面前坐下，杨元录虽然生气但还是不得不让官廨内的人离开，他们的对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
杨元录黑着脸说道：“朝廷很快下旨让云崇德擢升兵部尚书，你不必为了这件事来找我，尚书台走流程是需要时间的！”
老东西语气很冲，以为李九霄为这件事而来。
“我现在算是看出来了，与其埋头苦干不如找个好女婿。”杨元录恨自己怎么就没有个适龄的女儿嫁给李九霄？
云崇德之前是什么样有目共睹。
这辈子顶天了就是个侍郎，如今蹭了李九霄福气一跃成为兵部尚书。
下一步是不是该顶替自己尚书令的位置了？
李九霄好笑道：“你办事，我放心，今天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杨元录神色稍稍缓和。
结果下一刻李九霄又说道：“我是为了我父母之死而来，今日我舅舅回来找我了，说当年我父母之死你逃不了干系。”
噗——
杨元录刚喝进嘴里的茶水，被他喷了出去。
而后没好气瞪着李九霄。
“你爹娘的死跟老夫没关系，别胡乱攀咬！”
李九霄笑了笑，“是么？但我舅舅怎么说是你？我总不能怀疑我舅舅吧？”
杨元录深深看了眼李九霄，骂人的话刚到嘴边忽然止住。
不对劲！
若李九霄舅舅真回来了，而且还说了那些话，李九霄绝对不可能是眼前这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便是砸了尚书台都有可能！
“呵呵，又来诓老夫，差点被你骗了！”杨元录哼了声。
被揭穿了的李九霄并不觉得尴尬，反而打趣道：“看来你真的老了，逗了你这么久才反应过来，不服老不行啊。”
“少说这些废话，没事就滚出尚书台。”杨元录气得不轻。
李九霄仍旧没有离开，笑着说道：“实不相瞒，今天还真有个流浪汉找上门自称是我舅舅，声称你就是当年害死我爹娘的幕后黑手。”
杨元录拍案而起，“诽谤！这纯粹就是诽谤！”
“当年的事情跟老夫没有关系，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去问问你祖父，他肯定是相信我的。”
看见杨元录这般紧张的模样，李九霄没忍住笑出声：“如果不是你干的，你急着否认干什么？”
“我……”
杨元录语塞，有苦难言。
真是应了那句话，冤枉你的人比谁都清楚你是冤枉的。
如今杨元录也算明白了之前被他对付的人有多憋屈，当如哑巴吃黄连。
看见李九霄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杨元录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李九霄戏耍了！
他吸了口气。
没好气说道：“好你个小狐狸，差点被你诓了！你若真相信了那个人的话，就不会这么心平气和跟我说话了。你来找我，无非就是想找我了解情况，别跟我说你不是这么想。”
“还是瞒不过你这老不死。”李九霄没反驳。
杨元录气得直瞪眼，“怎么跟老夫说话的？！”
李九霄像是没有听见，自顾自说道：“是谁派来的，你是不是猜到了？”
杨元录脸色依然很难看，不过还是回答了李九霄问题：“你认为是东宫？”
“是。”
“除了东宫，我想不到会有谁这么干。”
杨元录忽然冷笑。
看见这老贼的冷笑，李九霄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莫非另有其人？
“还有谁？”李九霄不解。
杨元录乐得看见李九霄疑惑的模样，这小子也有今天？
“天机不可泄露！”杨元录卖关子。
李九霄起身就要走，“我看你是皮痒了，我这就进宫面圣，将你这老贼的过往告诉陛下。”
“你站住！”杨元录急了。
“老夫不过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就急了？”
李九霄似笑非笑，就这么盯着杨元录。
杨元录算是彻底怕了李九霄，只能无可奈何说道：“除了东宫，还有一个人最有嫌疑。”
“谁？”
李九霄思来想去，还真想不到还有谁。
杨元录冷笑：“宁王！”
宁王？
对于这个人，李九霄印象不深。
依稀记得宁王与永泰帝关系匪浅，因为二人乃是同母兄弟，当年除了李云庭之外最支持永泰帝的便是宁王了。
不过这些年宁王深居简出，连朝会都没有参加，已经淡出众人视线。
“怎么会是他？”李九霄皱眉。
杨元录透露了一则李九霄所不知道的消息，当今太子年幼时大多时光是被宁王留在身边抚养，把这个侄子当成亲儿子看待。
李九霄恍然。
若真是如此，那就说得过去了。
宁王不希望李正甫被废黜。
所以暗中挑拨李九霄与杨元录之间的关系，从而获利。
“照你这么说，宁王的嫌疑确实很大……”李九霄喃喃自语，而且宁王与杨元录不同，是铁杆的保皇党。
与李九霄有着本质的利益冲突。
至于杨元录——
不过是根墙头草而已，谁强就站谁。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宁王应该就是当年害死我父母的幕后黑手，是这个意思么？”李九霄盯着杨元录双眸。
杨元录失笑，“你倒不算笨，让你猜出来了。”
“宁王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弄个假的南宫泽出来，不就是知道你正在追查当年那桩案件么？可他为什么会知道南宫泽还活着？只有切身参与了当年的案件，才会知道得这般详细。”
李九霄默然。
这个逻辑链恐怕就连宁王都没想到，可谓聪明反被聪明误。
“既然他主动跳出来，不还以颜色还是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