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讨米
第25章：讨米
“你，你认识我？”我心情一阵忐忑。
瞎眼婆婆没有回答，反而露出不满的表情说：“这声音怎么听着有气无力，不欢迎我？”
我愣了一下，顿时间哭笑不得。
随即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下巴，这段时间无心打理，连胡子都乱糟糟的长了一片。
“去，好好收拾一下。”瞎眼婆婆朝我努嘴。
我苦涩道：“婆婆，我没心情打理。”
“年纪轻轻的连形象都不顾，就不怕你这如花似玉的媳妇儿跟人跑了？”婆婆愠怒道。
我干咳一声：“我俩还没那啥呢。”
“所以啊，现在关系还不稳当，赶紧的别让我催，要不老身这龙头拐杖可也还是指哪打哪儿的哦。”
瞎眼婆婆说着便抡起拐杖，登时产生强烈的能量冲击。
我顿时心魂剧震，暗叹：好强！
这种感觉在她背身出去，卸下力气后对比更加明显。
眼见她趔趔趄趄的出去，我不禁咽了口口水，赶忙跳到陆夕瑶面前问道：“这位，是谁？”
“听她的没错。”陆夕瑶还是那么冰冷，说完边去搀扶老婆婆了。
我倍感无奈。
心下虽是悲哀，但经过这段时间，也算是好转了一点点。
只好听话的去洗了个澡好好收拾了一下。
等我出来时，老婆婆恢复了笑脸，一脸满意道：“这才对嘛，年轻小伙子搞的跟个小老头儿似的。”
听她这番话，我甚至怀疑她到底是不是真瞎，分明眼皮紧闭，可却像是能看得见似的。
“您到底是谁？来找我什么事？”我怀着敬意和惊异。
瞎眼婆婆嚷道：“你这娃儿，听说半个月不出门，把你爷爷交代的话当耳旁风呢是吧，该打。”
话一出口，未见她动，我腿脚就传来一阵剧痛，好想被人拿棍子打了一棍。
哎哟。
我痛叫一声，瞎眼婆婆却更是来劲。
“这点疼都忍不了，还是不是个爷们儿。”
哐当。
莫名又是一个爆栗。
经这两遭，我没有生气，反而对她肃然起敬。
这老婆婆好强啊。
她要是对我有敌意，我绝不可能是她的对手，但她只是像长辈对晚辈一样教育我而已。
想到这，我更是对她升起了膜拜之心，肃然道：“婆婆，之前都是我不对，请婆婆不要见怪。”
“诶，这就对了，好好一个大小伙子，装什么颓废。”瞎眼婆婆终于满意。
说完，她扭头一转，挥动着拐杖指挥起来：“去，厨房里拿一个碗，装上一碗米，跟我走。”
虽不知她要做什么，可我还是乖乖的跟着她去。
装好后，三人往村东头，在山坳子的一个大坑前停下。
瞎眼婆婆交代道：“你就守在这，我和你婆娘要去山里一趟，不许自己离开。
若是有人问你讨米，你就跟着他走，带你到哪你就到哪，什么也不要问。
到了地方切记不要乱承诺，只需等她们自己说即可。”
她交代一番，也不管我答不答应，扭头就和陆夕瑶一人抓着拐杖的一边，缓缓地走向大山。
弄的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从晌午到中午再到黄昏，我接连碰到几个路人，但都只是看我一眼就走，哪有人讨米。
这年头家家户户不缺吃食，就连我们村这穷地方都如是，哪还有人会讨米啊。
不过我心知前辈自有前辈的道理，收敛了浮躁的心情，默默等待。
昏色打在木叶上，昏黄的光彩预示着夜晚将将来临。
我平静的等待，终于，远远地出现了一个娇柔的身影，直冲我而来。
我心跳不由得加速，等到她来到我面前，怯怯的问了我一声：“小哥，能把这碗米给我吗？”
听到这话我高兴坏了，当即二话不说就递给她。
但她没有直接收下，而是冲我做了个礼，小声轻柔道：“小哥，能跟我走一趟吗？”
之前瞎眼婆婆已经交代过，我自点头答应，捧着碗跟上她的脚步。
我走在后面，看着这个不足一米六的娇小萝莉，心中微微有些好感。
长得是挺不错的，身材瘦瘦小小，好想抱在怀里一顿拱。
不过，斜阳西下，我的影子在地上凝成一团。放眼前处，却是只能看到人在前面走，地上影全无，她前脚掌着地，脚跟浮空。
此一幕足见得，她非人。
女孩儿将我一路往大坑里带，步伐虽小速度却是不慢。
起先我因瞎眼婆婆的话没当回事，可走着走着，问题来了。
那女孩儿的身影逐渐消却，直到最后竟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连忙停下脚步。
此际，日头已经彻底落下，黑色取代昏色成了主旋律。
“人呢？”我吃惊的一问。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开门的声音随之传来。
咔嚓。
我顺势回头，一看刚才还什么也没有的坑里，竟然多了一个大宅院。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灰袍，头戴白巾的农村老太。
“老人家，您是…”
“这位小哥，你是今夜来送米的吧，请进。”老太恭敬地让到一旁，做出了请我进去的动作。
我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着这个泛着青蓝油光的宅子，心下确定这是一个鬼宅。
换做平时我肯定不会随意闯入，但转念一想婆婆的交代，就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
我刚一进屋，就听关门声咔嚓作响，轻轻回头余光一撇，大门已然死死地紧闭。
恰逢风吹过，满地黄叶凌空卷起，一片片凝聚婉若游龙，在我眼前扭来飘去。
前方的屋里亮着光，接着传来碗筷的声响，刚刚消失的女孩儿忽然高喊一声：“妈，吃饭了。”
妈？
我定眼一看，老太太正好从我身边飘过。
啧啧啧，实难想象，她们竟是母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祖孙俩呢。
没等我多想，刚走到前头的老太太身躯不动，头一百八十度的转过来，两眼瞪得滚圆。
“吃~饭~”她发出阴森的声音缓缓说道。
我不禁毛骨悚然，忙点头跟着进去。
只见这屋子十分简陋，整个堂屋只有一张桌子三把椅子。母女俩已经分别占据一把。
说是吃饭，但她们眼前只有两个空碗，明显等着我手里捧着的米。
眼见母女俩齐齐朝我张望过来，我连忙把手中的碗放下，左右看看，尴尬的说：“要不，我去给你们煮熟？”
“不必了。”老太太一口拒绝，说着便张开嘴，长长的舌头就如游蛇般伸出，舔了一口。
她像是饿鬼投胎，生米吃的极香，露出满足之色。
女孩儿见了有些不高兴，提醒道：“妈妈，你怎么能随便乱吃呢。”
老太太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当即悻悻的把头垂下。
我一看，小老太怪可怜的，便将碗往前一推说：“无妨，一点米而已，我家里还多的是，回头随便吃。”
此时我完全忘了瞎眼婆婆的交代。
两母女一听大喜，女孩儿连忙问道：“真的吗？真的可以随便吃吗？”
我看着她渴望的表情，心想她不知饿了多久了，心下一软，拍着胸脯保证道：“多少都可以，随便吃。”
女孩满面喜色，与老母亲对视一眼，不知在想什么。
随后她们便再无压力的分食碗中的米。
吃完抹抹嘴。
老太太这才开口，沉声道：“小子，你是叫林火华吧。”
不出意外，她认识我。
我点点头反问起来：“不知您是？”
“说起来，当年还是我把你接生出来的呢。”老太太斜过脸来，露出诡异的表情。
我猛然一惊：“你！你是接生婆！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