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试探底线
宗孝慜身着寝衣坐在床榻边,冷眼看着楚珺靠到近前,竟然没有任何的闪避动作,只任由楚珺动作。
楚珺暗自咬牙,难不成,这个死变态还真的打着什么有颜色的主意不成?
转而想到原书中对宗孝慜对女子触碰的厌恶,楚珺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不可能,她就不信了!
思虑间,楚珺已经行至床榻前,离着宗孝慜不过是一步的距离了。
已然没有了退路,楚珺只能硬着头皮靠了过去,温香软玉即将入怀,宗孝慜眸中阴鸷之色一闪,侧身避开了去。
“哎呦。”
楚珺惊呼一声,身子一个趔趄倒进了柔软的衾被中。
赌对了!
楚珺心中暗自得意,好啊,难得给她找到机会,看她不好好捉弄这个狗男人!
“陛下~”两个字被楚珺唤出了九转十八弯,她也不急着起身,顺势侧身躺倒在龙床上,半是抱怨半是嗔怒地道,“陛下,臣妾是来服侍您的,您却躲开了,难不成就这般不喜臣妾吗?”
宗孝慜冷眼睨着楚珺,眉眼染上一层寒霜。
“朕说的服侍,和皇后以为的,可不是一回事。”
伸手朝殿内左侧立着的羽扇一指,宗孝慜理所当然地吩咐道:“替朕打扇。”
楚珺面上的表情一僵,顺着宗孝慜手指的方向看看那放着的羽扇,又愣愣回头看向好整以暇看着自己的宗孝慜,愕然一瞬后,一股气怒猛地上头。
好你个宗孝慜!
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不让她睡高床软枕就算了,还想着让自己给他当人工电风扇?
想得美!
楚珺蹭的从床上起身,大步往远离床榻的方向行去。
宗孝慜本以为她是服了软,也就任由楚珺动作,下一瞬,眸中显出几分诧异。
楚珺竟越过了羽扇,径自往前走去。
宗孝慜皱了皱眉头,沉声道:“皇后,你要作甚?”
楚珺只当没听着这话,脚下步伐加快,几息时间便到了内殿门口,刷的一声将殿门打开,厉声道:“吴尘!进来!”
吴尘素来是跟在宗孝慜身边,离着不会太远,这会儿听着殿内的声响不对,忙小跑着上前,“皇后娘娘,奴才在。”
他偷觑了眼殿内的情形,想要看看自家主子的意思,可惜楚珺的位置站的太过巧妙,直接将他的视线挡了个正着,根本什么也看不着。
“乱瞧什么!”楚珺将他的小动作收入眼底,难得沉下脸色,质问道,“怎么,本宫吩咐不得你吗?”
吴尘是宗孝慜的心腹,素日里楚珺都是客客气气称呼一声“公公”的,哪里见过这位皇后娘娘这般疾言厉色的模样,当下也不敢再乱瞧,低头应喏道:“奴才不敢,皇后娘娘息怒,奴才但凭皇后娘娘吩咐。”
楚珺也并非是冲着吴尘,不过发作给宗孝慜看,好让那厮知道泥人也是有三分脾气的。
侧身让开殿门,楚珺哼了声,冷声道:“你身为陛下身边的总领管事,竟不贴身伺候陛下,成何体统?还不快些进去服侍!”
不是要找人服侍吗?
给他找人来就是了。
“这……”吴尘在殿外有些迟疑。
陛下可是交代过的,只要夜里歇在坤宁宫,除非有陛下的吩咐,他们这些服侍人是一律不许靠前的。
但如今这话是皇后娘娘说的,吴尘又怕当真是主子的意思,故而有些迟疑,一时间看着面前的门槛,迈也不是,不迈也不是。
“退下!”
就在吴尘迟疑的当口,殿内传出一道含怒的命令。
吴尘如蒙大赦,连连应是往后退去,下了殿前的长阶才转身快步离去。
“放肆!你好大的胆子!”
一股迫人的寒气从背后紧逼过来,楚珺还未来得及反应,殿门便被宗孝慜一拂袖阖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宗孝慜满身阴鸷的站在楚珺身侧,望着楚珺的琥珀瞳孔中尽是冰冷骇人的杀意。
这般骇人的宗孝慜,楚珺只在新婚夜见过一次。
乍一见到,即便楚珺已然有了心理准备,也忍不住觉得双腿有些发软。
怕什么!
大不了就是死回家而已!
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个气,楚珺掐了掐手心,强撑着逼自己直面宗孝慜那双深渊般暗沉的瞳眸,咬着下唇,倔强道:“臣妾的胆子小得很,不愿也不敢触怒陛下。可陛下如此折辱臣妾,又要臣妾如何自处?”
“折辱?那皇后倒是说说,朕如何折辱你了?”
宗孝慜像是一只把猎物的摁在爪子底下把玩的猛兽一般,并不急于解决猎物,反而近乎恶劣的看着她徒劳挣扎。
见他没有当即暴起发怒,楚珺反而有些遗憾。
其实,她刚才开殿门喊人的时候,脑海中还曾有过一瞬间的念头,若是宗孝慜这个暴君气怒之下发作起来,直接一掌将她拍死就好了。
没能如愿,楚珺只得继续。
她眨了眨眼,一双剪水瞳泛上一层红晕,委屈道:“陛下日日来坤宁宫,宫中上下皆以为臣妾独得圣宠。可他们都不知道,臣妾日日连睡个床榻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如同下人般睡在小榻上。这便罢了,臣妾戴罪之身,不敢奢求陛下怜爱,甚至甘愿替陛下在人前周旋。可今日,陛下竟将臣妾当奴婢一般使唤,实在是欺人太甚!若陛下当真如此厌恶臣妾,倒不如给臣妾给痛快!”
一番话说完,楚珺便微微抬起脖颈,做出引颈就戮的姿态来。
同时,她心下也很是忐忑,不知下一刻是否会有那股熟悉的恶寒袭来。
新婚夜只是规则的突然改变始终让她耿耿于怀,这个“自寻死路”的限制到底在什么地方?
是她说了“杀”字才算,还是她只要心底里有这个念头就算数的?
上次那一夜意外的刺杀让楚珺有了试探的念头,若是前者,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下一刻,楚珺脸色猛地一白,整个人只觉得如同堕入寒冰地狱一般,周身上下升起的恶寒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的更加凶猛,仿佛要将她的血液都冻结住了一般,根本不是楚珺能够承受的。
她双膝一软,支撑不住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