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打起精神来（求追读）
陈玄看着豆娘捧着两颗眼球游了过来。
“这玩意能吃吗？”大聪明憨憨地问。
豆娘怒斥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怎么不把自己吃了！”
“你这小不点，火气这么大。你还就知道种呢！不行你把它们种了，看来年能不能长出一串眼珠子出来。”
陈玄不耐烦地吼道：“别吵了。你们俩有完没完，天天吵，月月吵。”
他们俩瞬间安静了下来。
陈玄仔细观察着那对眼珠，眼白洁白如雪，没有一点血丝，棕色的眼眸清澈透亮，好似一颗精雕细琢的宝石。
“这就是十二境佛修的眼珠吗？想必不是什么凡俗之物。留着吧，放到装银子的箱子里，别被鱼吃了，说不定将来会有用武之地。”
“遵命。”
豆娘捧着眼球消失在了水草丛里。
陈玄又转过头问道：“大聪明，你先别按了。本王问你关于宝鱼的下落，有什么新进展吗？”
大聪明摇晃着肥硕的身子游了过来，低垂着脑袋，愧疚的说道：“俺无能，没能找到那鱼，大王你罚我吧。”
陈玄从鼻中叹出一股气，掀起一阵气泡。他心里清楚，大聪明历来是个勤劳踏实，这两天一定尽心尽力没有偷懒，不像大溪口那个蠢河狸。
心情不好，要不明天去揍阿狸狸一顿出出气吧。
他摇了摇爪子：“也罢。这明水泽这么大，要找一种鱼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本王体谅你的难处，不罚你，你接下去再尽力找一找。一种鱼再怎么独来独往，也不可能一片水域只有一条。”
“你先去忙吧，让本王单独待会。”
大聪明点了点头，他看得出来大王有些沮丧，也便不再多说，摇着尾巴游走了。
陈玄趴着湖底，无力地将整个下颚贴着湖面，像是某种幼小的动物。他眼神空洞地看着眼前的水草，轻轻吐出一口气推动水流，水草便随之漂动。
这是最没意义的举动，可他现在不想做什么有意义的事，就想把时间浪费在此刻。
他努力在脸上挤出一点笑意，眼睛却有些模糊，他宽慰自己道：“没关系。一百年而已，短得很。和尚不会骗人，他要成佛就不能骗人。十二境，阿什么的境界，那么神通广大，这点事情对他来说简单的很。没事的，没事的。”
……
木溪村东边的山丘上升起阵阵浓烟，匠人们从山洞里推出一车车新烧的青瓦。
石勇双手叉腰，认真审视着面前的一切。
麻子坐在一旁的地上，怯生生地问：“石勇哥，蛟神都说不喜祭祀了，我们这还要建呀？”
“当然要建。这都造了一半了，怎么能停呢？蛟神只是说不喜祭祀，我们平时少一些祭祀活动就行了，但是庙总是要有的，大家有病有灾了，也得找个地方拜一拜，心里有个寄托。有了这庙，就代表蛟神没有抛弃我们。”
石勇目光坚定地拍了拍胸脯。
麻子还是有些不放心，皱着个眉头，嘴角向下扯，一脸的麻子挤在中央。
“那要是像之前那个和尚那样，再给蛟神引来麻烦怎么办？要不是那个和尚看上去慈眉善目，我们可没胆子跟着你上。那个金光太吓人了，那么大跟个塔一样，哐当就砸下来了，多吓人呀。”
石勇蹲了下来，自信地笑着说：“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了。我问你，隔壁大源乡的蚨母娘娘，每年又是庙会，又是游神，怎么从来没修行人找她的麻烦？”
麻子不解地摇摇头。
石勇言之凿凿地说：“因为她是人身。”
“你想想，那天瞎和尚为什么要找蛟神麻烦，还是不因为他觉得蛟天性本恶吗？如果蛟神也是人身，就不会有修行者打祂的主意。”
麻子眼里还是困惑不已：“可蛟神也没现过人形啊？”
“蛟神不用变，庙可以变啊。这匾额，就不写蛟神庙，改成真君庙。这雕像，半个龙头已经刻好了，砸了重雕。雕一个威武的真君像。”
“这也是蛟神的意思？”麻子的语调上扬，有些难以置信。
心虚的石勇虽然面不改色，但还是下意识地将眼神闪开，挠了挠鼻子说：“那是自然。蛟神给我托了梦的。”
麻子没有再多问，毕竟石勇蛟神使者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历来神祗的话都是玄而又玄，真正准确的还得听巫祝解释。
“可这些都已经在做了，推倒重来，哪还有银子啊？”
“让大伙再凑一凑。”
“大伙都是穷鬼，今年虽说收成好一些，但是也禁不住三番五次的折腾。”
石勇轻蔑一笑：“找族长呗，蛟神对茵茵的事情很生气，后生们都听得真切，这老不死的不得放放血啊。”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后，就看到石小七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
石小七眼神呆滞，脸上带着痴傻的笑容，追着一只五彩的凤蝶，双手举在空中不断地拍着掌，试图将蝴蝶抓住。
“茵茵，你等等七叔。”
不远处的麻子叹了口气。
“哎，又疯了一个。据说那天他亲眼看见和尚将茵茵打得灰飞烟灭，茵茵生前的时候，他们关系最好，比亲爹都疼她。两次看她死，小七哪受得了这种刺激。”
石勇冷漠地看着疯癫的石小七，他记得喜妹说过，自己失踪的那两天，石小七到处传他死了，搞得他家里人心惶惶。
“疯了也好。”
“石勇哥，你心也太狠了。”
石勇嘲笑道：“疯了无忧无虑，容易长寿。说不定他真能熬到一百年后呢。”
……
“大王该吃饭了。”
豆娘小心翼翼地凑到陈玄的身边，温声细语地说道。
陈玄趴在湖底，抬了抬眼皮，靛蓝的眼眸黯淡无光，宛若一潭死水。
“豆娘，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大聪明。我怎么连你的声音都听不出来。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
豆娘担心地看着他：“回大王，是晚上。”
“原来是晚上。大聪明去哪了？”
“他出发去找宝鱼了。”
“你不用管我了，我自己会吃饭，你去忙你的吧。水藻很快就都要繁殖了，你要忙的事还很多，不用为我操心。”
豆娘沉默不语，担心地望着自己的大王，总觉得他有些憔悴了。
陈玄摆了摆尾巴：“去吧，去吧。不用为我担心，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豆娘只好无奈地重新钻回水草丛里，她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却只能换来陈玄的摆手。
陈玄从湖底站起身来，游到前方的石壁前，上面的“正”字已经刻到了第六个，还差一笔就要完成了。也就是说再过一会就能完成新一轮的吐息，到时候就有足够的灵机让大聪明突破境界。
“不得不承认，大聪明的字是越来越板正了。”
“不能再这样消沉下去，危机随时都会来临，得振作起来认真发育才是。”
正当陈玄盯着石板盘算着未来的发育计划时，一个陌生的身影正向他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