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吃这鱼？败家玩意啊
“刚刚吵着说抓贼，怎么又端个盆进来了？”林父起了身便用抽烟的光景问道。
“呵呵，问你家儿子吧，天知道他刚才鬼叫个什么劲。你看，这盆里有些什么。”
林父并不知道村民们讨论石头鱼的事情，他漫不经心地看了看老婆端到面前的搪瓷盆。
“不是吧，从哪抓来的石头鱼？个还这么大！”
“还用问吗，肯定是你俩宝贝儿子跟着你弟弟出海捞到的呗。”林涛骄傲地自吹自擂道。
这时林父的卧房突然传来一声咳嗽，大家深怕把老太太吵醒，便压低声音交谈。
“涛子，你这好不容易抓到一条石头鱼，明早得赶紧送到阿富那里去卖个好价钱。”
“就是啊，这鱼虽说生命力顽强，却是在野生礁石海域的前提下。早些年有些村民弟兄不信邪，非要把几条捕获到的小鱼崽子圈网养殖。最后的结果不用说，一条不剩全部死光。”
此事林涛在上辈子也有所耳闻。
石头鱼无法养殖的事只要是渔民都知道，可偏偏有个别渔民不信邪，非要尝试一条走不通的路渴望一飞冲天。
但这世界的财路岂能如此容易找到？
“爹，这鱼能卖个一百多吗？”林涛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激动问道。
“一百多？开什么玩笑。你看看这条石头鱼，尺寸得有七寸左右了。这鱼非常稀有，价格的波动与野生大黄鱼一样，是按照尺寸定价的。如果是最普通的三到四寸，收购商至少得用两百一斤收。而像成人手掌般大小的石头鱼，那价格就得翻一翻。”
听到这的林涛又急忙看了一眼盆里的石头鱼惊呼道：“那这条比手掌还要长的石头鱼，岂不是能卖到七八百？”
“嗯，就是这个理。”林父点头道。
妈了个蛋，这年头走狗运抓一条好鱼卖出所得的金钱都能顶上正常人半年工资了。
有这运气，还上他妈的什么班，做什么牛马啊。
“爹，现在猪肉什么价？”
林父的脑子原本正在想石头鱼的事情，突然被儿子的问题给问懵了。
好在林母放下搪瓷盆后回道：“一块六一斤，问这问题干嘛？”
“一块六一斤猪肉，这条石头鱼的重量大概也就是一斤出点头，岂不是等于五十斤猪肉……”
若不是用猪肉的价格作比较，林涛还不会觉得石头鱼的价格太过夸张。
果然，不能养殖的好东西往往都那么贵。
“爹，娘，这鱼恐怕是卖不出去了。”
就在林父林母双双沉浸在把石头鱼换成现钱的喜悦中时，林涛的一句话就如同腊月里的冰水对着两人兜头泼下。
“咋了？这鱼活力十足，看上去不像有病，怎么就卖不出去了？”林父不解道。
“唉，因为咱们出海前讲明了海货的分账形式。说白了，就这一条石头鱼除了我们兄弟俩还有三叔的一份。他也不知怎么想的，硬是要把这条鱼宰了让咱们一起吃。我和大哥怎么劝他都不听，总不能一半给他自己吃，另一半被我们拿去卖吧。”
“卧槽，老三他是脑子进水了吗？居然能做出如此浪费的破事。吃，吃他娘的。”
“咳，你说话好好说，注意点影响。”林母适时推了推丈夫。
显然，气急的林父只顾发火，都忘了弟弟他娘的身份了。
“哼，先把这条鱼换个大一点的盆养着，等明早我亲自去跟老三说说去。娘的，这个败家玩意。”
自知失言的林父不想在妻儿面前丢面子，索性把烟一丢然后骂骂咧咧地掩饰着尴尬并大踏步回了屋。
“涛子，你的存折我暂时替你收着，等你们俩的宅基地手续批下来后，我在帮你们拿出来盖房子。”
“您看着办呗，反正我现在也想不到什么用大钱的地方。”林涛无所谓地摆摆手道。
在他看来，这笔钱不要说是娘替他保管，就算全给娘花也没关系。
老两口生他养他二十多年，光是米饭钱都能比这笔钱多。
更何况，爹娘养儿所花费的精力与流逝的岁月可不是金钱能替代的。
“说实话吧娘，我其实也想尝尝石头鱼的味道，不知道你尝过没有？”
林母听儿子如此说，一时间居然闭起了双眼面带微笑似有回味般地咂咂嘴唇。
“要说吃过鱼肉，我可没有那口福。不过，我倒是喝过用石头鱼炖的鲜鱼汤。”
“那你咋不吃鱼肉呢？”林涛继续问道。
林母的脸色顿时流露出一抹无奈之意。
“想吃鱼肉哪有那么简单，当时你外公在海里捞到一条两寸长的小石头鱼，家里除了他还有你两个舅舅。别说是鱼肉，就是碗里的那口汤还是你外婆从嘴里省下来给我喝的呢。”
又是重男轻女……
“以前的事不提也罢，毕竟你外公外婆早就不在了，再讨论这些陈年旧事没什么意义。”
“对了，刚才你爹在我不想说，现在你得明明白白告诉我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总不会有人在路上抢你的鱼吧。”
林母不提还好，一提到这窝囊事林涛又觉得肩膀火辣辣的痛。
“我也不知道是谁，不过那人明显知道我今晚出海，所以特意在半道上截我。他肯定不是为了石头鱼，就是单纯地想给我好看。不过还好，我虽然挨了一棍，他也被鱼刺了一下，这么算下来我也不亏。”林涛忍痛龇牙还不忘笑。
“被揍了还好意思笑，我看这人八成是那姓黄的，他因为被你拖下水所以怀恨在心才会伺机报复。等着，我明天就去派出所报案去。”
“算了吧，那家伙今晚是有备而来，一身雨披把自己裹得像只粽子，大家都没看清他的面目。就算找到他，只怕证据不够还得被这家伙反咬一口告咱们诽谤。我看，不如等下次他再来找我晦气的时候，我直接把他拿下再告他也不迟。”
“还贫嘴呐，你要能把那王八蛋直接拿下，今晚也不会如此狼狈了。行啦，赶紧拿瓶热水进房间用毛巾敷一敷。我在你床头放了支药膏，一会你自己擦擦。唉，这一天天的，真不让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