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雅灵选民（求追读）
夜，
月光如银的旅馆阁楼里，冒险小队横七竖八地躺在干草垫上。
莱娜蜷缩成祈祷的胎儿姿势，褪色的圣典紧贴胸口，书脊裂痕里还夹着地穴蜘蛛的断腿。
格罗姆的鼾声震得墙灰簌簌掉落，兽人抱着豁口战斧的姿势宛如搂着情人，青铜獠牙间垂落的涎水在月光下泛着光亮。
洛奇的尾巴缠绕着鲁特琴琴颈，提夫林半边身子悬空床沿，破损的暗红皮甲随呼吸起伏，露出腰间偷藏的矮人烈酒。
唯有艾尔温的睡姿带着游侠的警觉：
精灵侧卧在离门最近的阴影里，斗篷铺成扇形，右手虚搭着箭囊。
泽比呈大字平躺，女精灵伊兰黛尔的面板不断在脑海中闪回。
自己果然还是太弱了，那位白金游侠的敏捷值整整比他高出6点，足够在箭矢离弦前拧断他的脖子。更不必说那柄铁杉木长弓的附加伤害，抵得上他三次全力劈砍。
这一切还是建立在自己动用雅灵血脉的基础上。
闭上眼，伊兰黛尔·风歌的霜蓝箭簇仍在脑海中呼啸，每一道破空声都在嘲笑他属性面板上停滞的数值。
直到一股黑暗如潮水漫过意识。
我……在哪里？
泽比睁开双眼，却不见周遭的同伴和陈旧的旅馆阁楼。
他正身处一片虚空。
无数幽蓝光点突然刺破虚空，聚成模糊的人形轮廓。
那存在没有五官，面部是缓缓旋转的星云漩涡，长袍由破碎的星座残片编织而成，边缘不断剥落成流星。
“你是谁？”
泽比被这突然出现的虚影吓了一跳，本能地想拔出腰间长剑，却发现腰间空空如也。
“看来你没有把武器带进梦境的习惯。”笑声从虚影脸上的漩涡传出：“使用着我的力量，却不知道吾之名讳。”
力量？泽比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地牢中觉醒的雅灵血脉。
正是这份力量在决斗场上救下了自己，并帮助自己活到了现在。
“你是雅灵？”泽比试探着询问。
“是掌管世人希望的星辉之神——雅灵！”虚影空灵的声音响起，很小孩子气的给自己加上了前缀。
星辉之神？！
记忆如沾血的铁链突然拽紧神经，将在泽比的意识拖回那个霉味刺鼻的地牢夜。
潮湿的地砖上，老奴隶蜷缩的脊背像张拉坏的弓，拾起一颗石子在石墙上划出星芒轨迹。
“小子，听过星辉织命者的故事么？“老人的独眼在黑暗里泛着奇异的光。
泽比只记得自己当时正嚼着乳猪腿，满脑子想的都是出逃的事情，根本无心在意老奴隶的神话故事。
“他赋予选民在星辉下重塑自己的权柄，正如人们对着繁星许下的美好愿景，星辉之神掌管着世人的希望。”
老奴隶的低语从阴影中传出，当时的泽比却完全没有记到心上。
努力在记忆中搜寻，老奴隶的后半句话回荡在脑海：
“他被诸神忌惮，只因赐予凡人篡改命运经纬的权柄...如今已沦为失落的古神。”
当时的泽比没有理睬他的疯话，只是踏进浴桶，询问起铁棘城的守卫情况。
此刻梦境中的神祇虚影，与记忆中老奴隶用脓血补全的星图骤然重叠。
“斯兰人，感到荣幸吧，你是伟大神祇雅灵唯一的选民。”
雅灵的声音还是那样空灵，可泽比却听出了一丝骄傲的意味。
“神的选民吗……”
泽比在原主的记忆找寻着有关神明的信息，虽然对神明的记载可谓少之又少，可泽比至少了解到：
初代主神奥瑞兹创造了所有位面和诸神，随后奥瑞兹将世间一切的权柄和位面分发给诸位神明。
而盖欧大陆则隶属于奥瑞兹掌管的主位面。
后来由于诸神的肆意妄为，奥瑞兹创造了永恒之网，将每个位面分离，其余神明只被允许待到自己的位面，不能随意跨越。
但神明的些许神力却可以透过永恒之网到达其他位面，从此诸神都有了自己的信徒。
为了扩大自己在其他位面的影响，诸神往往会在信徒中选出最优秀者当做自己的选民。
可惜所谓失落的古神就是被剥夺权柄的神明，体内神力所剩无几。
“纠正一下，是失落的古神雅灵，或许，你的信徒现在一个都没有？”
泽比看不惯雅灵高高在上的态度，忍不住“好心”帮他纠正。
虚空陷入死寂，雅灵沉默了片刻再次传出空灵的声音：
“忘恩负义的斯兰人，罗曼人用铁链束缚你，而雅灵赐予了你打破枷锁的权柄！”
“谢谢你的力量，但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傀儡，即使是神明也一样。”
梦境中的星渊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泽比的意识同样受到压迫，那是雅灵的示威。
泽比被压缩的意识却爆发出更炽烈的光。他踏碎雅灵神祇投下的星辉王座：
“我不是你复活用的柴薪，我们的关系只能是合作伙伴。”
雅灵神祇的极光长袍突然僵滞，万千星尘定格在爆裂的瞬间，
“狂妄！”
雅灵的声音震落三颗彗星，却在触及泽比前化为星砂，“被除名的神，依然能捏碎你的魂魄。”
“好啊，那你就可以失去自己与这个位面的最后一丝连接。”
“好吧，不要让我失望，证明你能驾驭这份馈赠。”
妥协的雅灵消散成星暴，星渊再次陷入死寂……
“总有一天，你会跪着求我降下神恩。”雅灵神祇消散前的余音裹着不甘。
梦境被晨雾刺破时，泽比发现掌心攥着片冰凉的星云残片。那东西在阳光下迅速汽化，只在掌心留下道雾状痕迹……
洛奇和格罗姆还在呼呼大睡，莱娜站在窗前做着例行的祷告。
艾尔温正在调试弓弦，看着熟悉的众人，泽比放心地伸了个懒腰。
回来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