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缺失的重要记忆
“六婶……”
脑袋疼得像是要炸开的冉青艰难的支撑了许久,浑浑噩噩的不知时间。
但他手腕上的电子表时间,显示他已经醒来一个小时了。
可他的脑袋还是疼,大脑一片混沌。
冉青扶着泥坑边缘艰难的爬了出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冉青道:“我只记得我见到了鬼眼羊神,但羊神只看了我一眼,随后我就掉了下去。”
“再然后……再然后我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冉青捂住了的头,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我不记得面具是怎么到我手上的,总感觉忘了很重要的事情。”
冉青缓缓的讲述着状况,眼神充满困惑与茫然。
这些体验和经历,对他而言完全是陌生的世界,从未有过接触和了解,只感觉神秘且古怪。
坐在土坎上抽了一个小时土烟、浑身烟味的六婶闻听之后,眉毛拧成了一团。
“你不记得见到了什么,就拿到了面具?”
六婶死死的盯着一旁的空气,冷冰冰的质问道:“傩戏面具这么邪门?”
半山腰上阴风阵阵,六婶突然和身边的空气对话,语气非常凶戾。
看到这一幕的冉青,后背瞬间冒出一股凉意。
——这完全是本能的战栗。
这一刻六婶的身边空气中,似乎真的坐着什么古怪、恐怖的东西。
而六婶,似乎在质问它?
下一秒,六婶猛地转头看向了冉青。
她的眼眸,在刹那间变冷阴森冰冷、诡异森寒。
这一刻的冉青,感觉自己面前站着的不是六婶,而是一只肥大丑陋的恐怖怪物。
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令他浑身发毛。
但很快,六婶收回了视线。
那种冰冷的压力骤减。
她低下头,漫不经心的抽了一口旱烟,语焉不详的说道:“可能傩戏面具就是这么古怪吧……这东西很多年没出现了,老人们都说傩戏很邪门。”
“而且因为乌江鬼界的原因,牂牁这一带的傩戏面具比外面更加邪门。”
“总之你拿到器物就是好事,以后注意点,如非必要、少用这面具。”
“反正你只想救你爸,救醒冉老三,让他教你炼尸的本事,说不定比我这套还好用。”
六婶最后吸了一口土烟,把烟袋里的烟灰全部敲在了石头上,随后把烟杆收好起身道:“你也休息差不多了,咱们该走了。”
“今晚还有点时间,得把下一件事做完。”
六婶抱着她的小木盒,挎着她的小布袋转身就走了。
那条趴在她脚边的老狗也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很快消失在了山道上。
而沉重的黑色泥坛,被六婶留在了原地,一如她来时说的话——等你起灵了再给你背。
冉青连忙走过去,把这个沉重的黑色泥坛背在了背上。
一根根的草拧成的草绳把坛子绑了好几圈,冉青背到背上后,却发现这泥坛里的东西空了,几乎没了重量。
顿时猜到,之前六婶往他身上浇的山羊血估计就是这坛子装的。
只是那山羊血肯定被六婶加工过了,不然之前碰到的时候不会那么冰冷。
他举着手电筒跟在六婶身后,看着六婶往来时的路走,小心问道。
“六婶,下一件事是什么?”
电子表显示,现在是22:31。
时间不算晚,但现在就去找李红叶的尸体吗?
冉青有些紧张恐惧,但又有些激动。
而冉青的激动,显然让六婶猜到了他的心思。
六婶冷笑着骂道:“刚学会了爬,就想学跑是吧?”
“我倒是巴不得赶快烧了那小母狗的尸体,省得你天天来烦我。”
六婶一如既往的语气粗俗,怀着恨意的骂着李红叶:“但机会只有一次,你小子的命也只有一条。”
“你死了不要紧,但你要拖累了我、老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六婶冷漠的瞥了冉青一眼,道:“今晚你刚拿到器物,得带你去找只恶鬼练练手。”
“虽然你应该会用这面具了,但也要练手,熟悉一下新本事。”
“什么准备都没有就仓促上阵,你不要命,老娘还想多活几年呢!”
六婶骂道:“你住的附近不就有只恶鬼在晃吗?”
“我怀疑那东西来路不对,可能是冲你来的。你正好去收拾它,探探它的底。”
“那鬼东西和你那个同学同一天跑到你门口守着……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我早怀疑那东西不对劲了!”
“冉老三炼尸挖坟,没少得罪人。说不定你老爹当年惹下的冤孽债,如今正好落到你头上。”
“先去拿那只老鬼练手,验验你的成色。如果你能独当一面、一个人灭了那老鬼,明天我就带你找你的同学尸体。”
六婶骂骂咧咧的脏话中,充斥着大量的信息。
冉青脑袋本就昏沉,此时一下子接受这么大的信息量,顿时感觉脑袋好像又疼了起来。
他捂着头揉了半响,才说道:“我爸当年得罪了人……六婶,你是说,那个穿寿衣的老鬼可能是受人指使、来害我的?!”
冉青的脑袋晕乎乎的,头脑好像要炸开了。
脑海中翻涌着大量的陌生知识,如今还要思考六婶说的这些话,冉青第一次感觉大脑迟缓、想不清事情。
黑暗山道上的六婶头也不回,语气冰冷讥讽:“有这种可能而已。”
“你们冉家挖坟炼尸,最是丧尽天良,不知在外面得罪了多少仇家。不然一百年前,你们冉家先人好端端的跑到牂牁的深山老林里躲什么?”
“你爹冉老三倒是说他从不挖坟,可他不挖坟,他炼的尸体又从哪儿找来?”
六婶说着,又讥讽的冷笑起来:“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前人缺德,后人遭殃。”
“你小子今日遭遇的苦难,说不定就是你爹冉老三年轻时招惹来的冤孽债!”
对于冉青,六婶总是不吝啬她的恶毒用词,毫不掩饰她对冉青的厌恶嫌弃。
可这个妇人,却又在努力的帮冉青活命……如此矛盾扭曲的态度,让冉青一时间无法分辨,这位长辈到底是厌恶父亲、还是与他父亲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