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3章 军械管理员老亨利(求票票)
面对达克这压迫性的提问,布莱德局长稍稍沉默了一下。
明明上次见面的时候还很稚嫩,一个月不见就变成这样……
就像换了个人。
变得凶狠而强势。
这就是Gestapo啊。
[……希尔……]布莱德局长似乎在达克身上看见女孩的样子。
[这就是超凡力量带来的变化吗?]
这种幻视只持续了一瞬间,现在要处理的是和达克的交流,并且在气势上不能被压过。
我可是布莱尔市警察局的局长!
我可是希特拉家族的家主!
我是布莱德·希特拉!
“当然可以,毕竟只是一群渣宰,杀光都无所谓。”布莱德局长说道。
当他说道“杀光都无所谓”时,食指正按在案卷的烫金封皮上。
雪茄灰簌簌落在铜制烟灰缸里,青烟在他沟壑纵横的脸前织成蛛网。
达克注意到局长右眉那道旧疤在抽动,像条盘踞的蜈蚣。
“只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事情不要闹大,最好不要伤及无辜。”布莱德警长说了一下处理事情的底线。
普通平民还是需要保护的,这是警察局的义务。
但是黑帮、地痞流氓之类不在保护范畴。
所谓的规则,既是束缚也是保护。
不愿意被规则束缚的人,当然也不会被规则所保护。
至于怀疑和监狱人员的勾结……
所以才让达克去啊。
Gestapo在一定范围内,有权利击杀政府成员,只要有名单。
而对于Gestapo的权力限制,就是他们所签定的严格契约。
“……”似乎是气氛有些压抑,布莱德局长突然站起来转身,伸手扯开百叶窗,正午的烈阳如铡刀劈进房间。
达克眯起眼的瞬间,看见悬浮在光柱中的尘埃组成模糊的人形,又迅速被局长厚重的背影撞碎。
皮革转椅发出垂死的吱呀声,档案柜玻璃映出两人对峙的倒影:一边是青年笔直的站姿,另一边是似乎没有任何警惕的站姿。
面对达克给予的压力,布莱德局长选择完全承受,没有任何防御一般。
“局长,我愿意接受这个任务。”达克敬礼时指节敲在帽檐的声响格外清脆。
这种事情正好适合他这样的新人练手。
“我会尽我所能,完成它。”达克一想到他每月10万的收入,以及享受的各种待遇。
就觉得自己真的需要干点事。
好处拿了太多,真要是天天摸鱼啥都不干,总感觉不好意思。
“很好,具体的任务细节,明天会有同伴来给你讲解,今天回去做好准备。”布莱德局长微微点头,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这上面记录了你们明天会合的地点。”
达克站起身,敬了个礼,转身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对不起了……]看着达克离开的背影,布莱德局长默默低头看向照片。
达克转身握住黄铜门把,这时听见背后传来钢制打火机开合的金属颤音。
门缝即将闭合的刹那,达克眼角瞥见局长左手正无意识摩挲着相框边缘——那是布莱德局长的家族合照。
上面有着男女老少不同的人,玻璃面上有道新鲜的裂纹贯穿第三排左数第二张笑脸。
这是一个小女孩,看起来不到10岁。
达克在警局其实没什么必须的工作。
快要下班时。
达克特意绕道装备室。
军械管理员老亨利正用鹿皮擦拭着柯尔特左轮。
老亨利的鹿皮擦过转轮弹巢的咔嗒声,与座钟秒针形成诡异的和弦。
当达克的影子投在陈列柜玻璃上时,老人浑浊的右眼在镜片后突然聚焦——像生锈的捕兽夹猝然咬合。
[新人……是Gestapo?]
这是一种感觉。
作为警察局里退休多年的老资格,老亨利知道很多隐秘。
比如说Gestapo的存在。
达克驻足在防弹玻璃柜前,目光掠过陈列的温彻斯特霰弹枪,最终停在角落的硝石盒上。
“五十发.45口径,谢谢。”他说这话时,拇指正反复摩挲着刀柄缠绳的磨损处。
“五十发.45???”沾着枪油的手指划过登记簿,在达克领用的三十发额度处停顿。
老亨利抬头时,天花板吊灯恰好将阴影投在他缺失的犬齿位置,让笑容显出几分兽性:“新人,你要去端了血帮老巢?”
达克的拇指仍在摩挲刀柄缠绳。
他侧身看向窗外掠过的信鸽,羽翼振动的气流掀起树叶的摇曳。
“砰!”
老亨利突然空扣扳机,惊飞了窗外榕树上的信鸽。
当扑棱棱的振翅声渐远,他才拉开暗格取出镀银弹头,“知道为什么.45口径叫‘执法者’吗?”
褪色的警徽刺青在他小臂上起伏,“因为这狗娘养的一发就能轰碎任何人的头。”
.45口径子弹,直径约12毫米,长度约32毫米。
“所以我可以拿多少?”达克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
这是Gestapo的权限,普通弹药几乎没有使用限度。
“要多少有多少。”老亨利拿过另一个黑皮本子,翻开到不记名的页数。
老亨利是Gestapo知情人士,也可以说是Gestapo的编外人员。
哗啦哗啦。
一大盒子弹和弹匣取了出来。
“谢了。”稍微按压一下帽子,达克阴影下的嘴角微微翘起。
这就是Gestapo。
暮色顺着铁栅栏爬进仓库时,达克正将最后一枚子弹压入弹匣。
五十发不够,还是一百发吧。
看着达克离开的背影,老亨利的独眼最后倒映在黄铜弹壳上,随着光影扭曲成月牙状:“有活力的新人。”
暮色漫过警局哥特式拱窗,达克站在档案室旋转梯顶端,夕照正透过彩绘玻璃将他染成血红色。
他平举手枪,下方二十米处是警局大厅的大理石警徽浮雕。
准星掠过「1892年银行大劫案主犯·摩尔莫蒂」通缉令上的人像,对方左眼的单片镜与窗外掠过的信鸽翅膀重合。
弹巢转动的咔哒声似乎惊醒了沉睡的档案室。
微风吹过。
某张陈旧通缉令被翻动,泛黄的纸张显现出暗红色纹路——那是五年前某次失败围剿行动中,殉职探员们用血写的遗书。
“实验性消声器……不错。”达克收枪,夕阳将他的影子拉长投在烫金警训上。
当他转身离去时,布满污渍和锈蚀的“公正”二字恰好横贯影子的心脏位置。
月光从另一侧窗户侵入时,那些锈蚀的笔画像无数细小的眼睛,目送青年踏着满地破碎的光斑走向长廊尽头。
在他曾驻足的位置,一缕黑雾正从弹壳抛壳口缓缓渗出,缠绕上旋转梯的铁艺藤蔓纹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