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仙问道,从狐狸报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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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空山夜雨,孤火异乡,山神庙里两伙人,一只鬼。

“风息,火起”

是夜,阴雨连绵。

躲在荒废的山神庙里,盘腿坐在因自己随口一言而燃烧起来的火堆边上。

望着摇曳的火光,聆听着雨声与火堆燃烧的‘噼啪’声交织一起成就的荒凉乐曲。

齐季静静地烤着去了毛,处理好了的生鸡。

火堆照亮了他周身一小片区域,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晃动不止。

这是他穿越的第三日了,也是他开展荒野求生的第三日。

要问这三日里,他遇到的最大难题,那自然不是生存问题。

因为作为穿越者,他理所当然有着穿越者必备的金手指。

只是相较于其他穿越者,齐季觉得自己金手指太过简单粗暴了。

那就是他开局无敌。

字面意义上的无敌。

至少齐季是这么觉得的。

毕竟现在他的脑海里有着多到他自己都数不清的法术,而刚刚施展的言出法随也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这般无敌,又怎会因为生存而困扰呢?

.....

火堆持续燃烧着,温度传到齐季身上,暖洋洋的,令他面门有些烫。

但齐季没有向后移一点,只继续盘腿枯坐原地,盯着熊熊燃烧的火堆愣愣出神,眼神有些空洞。

穿越这三日,他总是怀念上辈子的生活。

虽说上辈子他过得并不好,是个经常被上司压榨PUA的苦逼打工仔。

每日在忙碌与疲惫中度过,但这并不代表他会选择穿越。

毕竟与其他穿越者不同,他是一个有爹妈的人,而那个世界,也毕竟是他熟悉的世界,有他成长的痕迹。

只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如今意外穿越,也不知家里情况如何,怕不是早已乱成一锅粥了吧。

空山夜雨,孤火异乡。

一想到未来还会有不知道多少个这样子的夜晚,内心的孤寂感与空洞感便再难压抑,宛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整个人都淹没吞噬。

而这,便是他这三日里所遇到的最大难题。

自我的内心空洞。

来到这个世界非他所愿,前世现今,他都只是一个胸无大志的普通人。

纵使脑海内法术无数,可令他自称无敌。但无回家之法,又有何用?

一切都毫无意义。

“唉....”

想也难捱。

齐季叹气,眉眼之间,忧愁之意难掩。

时间就在这唉声叹气与愣神之中悄然流逝,直至鸡熟了的香味钻入鼻腔,才令人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该吃饭了。

正当齐季准备享用今晚宵夜时,可突然,耳朵里隐约传入的呼喊声,让他停下了手上动作,下意识地扭头看向了庙子大门方向。

山雨中,依稀可见一队客商冒雨前来。

牲口以骡马为主,驮着极大包的货物,看包装应是茶叶。

十来个人皆身背一个盖篷大箩筐,还带着两个手拿兵器,大抵是镖师的壮汉。

由此可见,这行人应该是哪个偏远地方来的。

人未到,声先至。

“陈叔!不能走了,雨太大了,在前头庙子里停一下吧!”

“看好脚下,莫要失足了!”

“后面的跟上,到庙子里避雨生火,快点快点!”

齐季依旧坐着,看那群人走近。

.....

人群中不断有人提醒小心,也不断有人催促提速,还有人会停下来看看后面的人是否都跟上了。

拐过几棵大树,再绕过一块挡路的山石,领头被称作陈叔的男子终于走到了近在咫尺的山神庙前。

“都到了吧?有没有落伍的?”

“陈叔,都在呢。”

“那就走,进庙,这山雨太凉了。”

“啊呀!陈叔,有人!烤着火呢嘛,不对,是烤着鸡啊。”

一群人说话间加快了脚步,前前后后地冲进了山神庙。

领头的男子‘陈叔’是个留着短须,头发有些微花白的汉子,同大家一样,他先是将沉重的箩筐放下,而后脱下淅淅沥沥的蓑衣。

只是同其他人不同的是,‘陈叔’手上提着柄雁翎刀,穿着镖师专属的黑白服。

进了庙中,陈叔活动了下筋骨看看身后,一个个数过去,总共十二人一个没少。

见此,安下心来的陈叔便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大家把货物放到那边,刘全,李四,你们去把门带上,我们生个火暖暖。”

话一出口,众人纷纷听从吩咐行动起来。

山神庙不大,也就几丈长宽,但好在是庙中堆积的除了山神老爷的泥像之外的杂物,脏污,早已在这三日里被齐季清理了个干净。

当下一伙人一边,各自对半平分庙子里的空地,刚刚好不宽不窄,只要生了火,休息一晚倒也舒适。

说着,陈叔不禁看向了齐季面对的火堆,以及角落里堆着的干柴,随即他便与身旁背着一把苗刀,同样穿着黑白服的年轻人互相努嘴瞪眼。

两人用着齐季听不大懂的方言交流着。

俄顷,就见那年轻人走了过来,对齐季拱手。

“小先生有礼,这柴是你集的?我看一夜怕是用不完,可否卖我们一些?

衣服润了,总想是烤火取暖的。”

“这柴是我集的,买就不必了,容我问个问题就好,问完,各位如有需求,任意取用。”

“有问必答。”

“敢问今为何朝?时几年,几月,几日?”

“炎朝,正明二十五年,三月十一,谷雨。”

“...炎朝?”

“怎么了吗?”

“......没事,这柴你们拿去用吧。”

“多谢。哦对,敢问这熟鸡,小先生能否卖我半边。”

“腰间配武...你是镖师?”

“是镖师。”

“那不怕鸡中有药?”

“小先生说笑了,现今国泰民安,山匪之流早没了影,自是不怕的。”

“既然如此,哝,分你半边就是,谈不上买。”

“便不客气哩。”

年轻人再次拱了拱手,随后便乐呵呵的拿着半边鸡,抱着一捧柴小跑着回了‘陈叔’身旁。

倒是没再来借火,而是自己生了火,这些人各自取出干粮,在火前烤热,就着水和用半边鸡撕开的肉条,一边吃一边小声交谈,时不时还笑着对齐季点头示意,似是邀请齐季坐到他们身旁。

只可惜,齐季现在无心理会这份好意。

三皇五帝始,尧舜禹相传。

夏商与西周,东周分两段。

春秋和战国,一统秦两汉。

三分魏蜀吴,两晋前后延。

南北朝并立,隋唐五代传。

宋元明清后,皇朝至此完。

这是完整的中国二十四个朝代先后顺序顺口溜。

那么问题来了,当下这炎朝...又是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

齐季思索着。

最终,齐季心里得出了个他最不想要知道的答案。

那就是他穿越的并非是自己世界的封建王朝,而是一个陌生世界的封建王朝。

这下,还有回家的希望吗?

齐季想着,眉头愈发紧蹙。

......。

还得再探。

风将声音吹了过来。

听着他们在讨论先前避雨的决定,略有争执,齐季大致知道了他们夜行至此的原因。

这一行人都是一个乡里的闽南茶商,本来的目的地是五十里外的云水镇。

行经此处江廊山,奈何中途大雨,有人的货物不知道什么原因防水出了问题,怕茶叶浸润,加之天色已暗,走夜路不是个好主意,于是就匆匆忙忙从官道绕路跑来了这极为隐秘,不被人所熟知的荒废山神庙避雨。

而那领头的‘陈叔’,全名陈双喜,是客商当地赫赫有名的镖师头子,据说曾凭一己之力活活打死一只母大虫,也就是母老虎。

已有十几年的护镖经验,能找到这里,全靠他。

至于年轻人,则是陈双喜之子,从小习武,如今第一次护镖。

有人说不应在这荒废庙子里停留过夜,而是弄好防水,继续前行,直至走到十五里外的那家官府驻店,一种方便过路人休息的住所。

有人说这一路上没见到什么人,怪渗人的,应当轮流守夜。

也有人说不应停下的,毕竟近来江廊山这疑有雾鬼作乱,防水出问题,或许就是雾鬼弄得,目的便是迫使他们留下。

“雾...鬼?”

齐季盯着火堆出神,心里有些诧异。

他原以为年轻人先前问话,称他小先生,是有礼貌,第一次见面的客套称呼。

没想到是这整个大炎一朝爱称道士为先生。

齐季现在身上就穿着道袍。

这道袍是山神庙里找到的,放在一个木盒里,未知放了多久,但还能穿,灰色的,于是刚穿越过来,衣着唯有一件单薄睡衣的齐季索性就穿着道袍当外衣了。

至于雾鬼,那是一种山野之中常见的小鬼怪,喜在雾中出没,本事低弱者靠雾掩盖身形,通常靠恐吓来害人。

道行高的,则能喷吐雾气,在雾中袭击行人。

不过这种小鬼怪通常成不了气候,寻常血气方刚的江湖武人,甚至胆子大点的青壮年,那都是不怕它的。

或许这就是为何明明国泰民安,却依旧要雇佣镖师护镖的原因了。

而说到鬼,那自然就会紧随着说到道士,于是便还有人讨论到了齐季。

齐季虽身着道袍,奈何实在年轻,加之皮肤白嫩,不似受过风吹雨打。

这年头会捉妖驱鬼,有真本事的道士十中,甚至百中无一,自然也就没人太当回事,交谈两句,便也不再继续将关注重点放在他身上。

.....

所以....这世界还不是个普通的古代封建王朝世界,而是个玄幻世界?

也难怪自己的金手指会是脑海里那么多的法术了。

火变小了,齐季给添了柴,脑海内思绪万千。

他本以为回家无望,但倘若此方世界并非普通世界,那他说不准就有机会回家了。

更何况他还听见了有人谈论长生,成仙的故事。

仙人者,超凡脱俗,可一拳断山海,一念穿世界。不受尘世之缚,不为外物所扰,逍遥于天地间。

紧蹙的眉头逐渐松缓开来。

关于未来何去何从,齐季已想好了。

四处旅行,看看能不能找到能助他回家的机缘,亦或者是....助他成仙。

.....

不知不觉,雨停了。

常住在山里的朋友都知道,山雨停时往往会起雾,而此时此刻也不例外。

只是这雾似乎有些太大,太浓了。

虽说原先确实夜深天晚,但却也不是一点光都没有,月光,星光,总还是有的,隐隐约约是可以看见远方崇山峻岭的轮廓影子的,火光照处,那也是能看见庙中还没清理掉的杂草和几只飞虫的,可如今却只是一恍惚的功夫,世界都好似被大雾笼罩。

浓雾之间,不见草也不见虫,更别提远方的山和树,甚至是相隔不远的庙对面,还燃着的火堆,却也只能见到彼此模糊的火光。

可即便是这火光,却也不似先前明亮,也被雾压缩到了极限。

诡异。

一切都是如此的诡异。

客商们大惊,哪里还不知道,这是遭了妖鬼。

而作为一个合格的头领,陈双喜自然不会坐看众人自乱阵脚。

他大吼:

“大家不要怕!人越怕,鬼越凶!

加柴!把火烧大点!”

年轻人附和:

“我爹说得对!鬼也怕人!把火烧大!”

“对!陈叔说得对,加柴!快加柴!”

“已经没得柴咯,陈叔....”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望向对面方向,只见火光橘黄。

虽说两面之间,只隔两三仗距离,可中间大雾弥漫,看眼下情况,大抵只有这有火光照耀的一小片区域是安全的,谁敢穿过迷雾去那边拿柴呢?还是说大家背靠背,干脆一齐到那边去?

忽有冷风吹来。

众人将目光投向皆已是手持武器的陈家父子二人。

双手持握苗刀的年轻人没遭过鬼,只耳听过故事,心里打鼓,目光略有闪躲,经验丰富的陈双喜则迎着众人目光,冷哼一声,眉头一横自生戾气,天不怕地不怕:

“哼!不过小鬼,也敢在此作乱。”

“镖师一行,讲的是一分正气,二分义气,三分匪气,四分戾气,既然受了人恩惠,那就得回报!”

“我去借些柴来,顺道带把那孤身一人的小先生给带过来。平安,你在此处候着,护着些各位东家,懂了吗?”

“爹!”

“莫要多说话了,爹去也!”

“爹!!!”

“陈叔小心啊!”

“小鬼,上来领死!”

陈双喜提着雁翎刀,没回头,大踏步冲进浓雾里,直奔对面火光而去。

看他身材不大,但这气势,却好似真能一刀劈了雾鬼似的。

见状,众客商们,心下稍定。

俗话说,人怕鬼敲门,鬼怕人胆大。有这么一个胆大的武人陈双喜,又血气旺盛,自是寻常小鬼也不怕了。

于是众人便看着那道身影迅速模糊在雾中,隐约可见他还挥了几下刀,动了几下嘴,用方言骂了几句什么,但这雾除了模糊视线外,似乎还能模糊声音的能力,没走几步,竟然就听不清楚陈双喜的声音了。

顿时,众商客们又紧张起来,时而盯着那方,时而四下环看,左顾右盼。

不多时,一道身影自雾中走出。

正是陈双喜。

陈双喜依然手持雁翎刀,只是另一只手却空着,连一根木棍的影子都没有。

他只站在火光外,脸上带着惊慌:

“儿啊!快来助我,对面小先生昏了过去,来跟我一起去抬他过来!”

众人闻言,又是一惊,瞳孔已然瞪大了。

而双手握持着苗刀的年轻人只颤抖着发白嘴唇:

“...爹?”

最终,还是客商里的其中一名,看上去年纪与陈双喜相近的中年商人站了出来,强装镇定,甚至还行了一礼:

“我名张朝日,是刚才那莽撞粗人的舅子,也是这蠢孩子的舅舅,不知足下能否将那粗人归还给我们,毕竟我等也只是从此路过,赚些辛苦钱。并非有意搅扰足下。

不知者无罪,若足下愿就此离去,待我等返回,届时定然为阁下带些猪羊香烛,以作答谢。

望足下海涵。”

“...你说些什么呢?来抬人啊!”

“足下...光着身子呢。”

“.....”

光着身子的陈双喜面色一僵,瞪圆了眼,怒视了下中年商人,只下一秒便如气球戳破般,篷的一声炸为一团雾气,融入周围雾里,再无影无踪。

众人见此,心中更加恐惧,有的人甚至倒吸一口凉气,有的人则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鬼去得干脆,却更让人心惊了。

一切都如传闻一样。

可传闻里这鬼可是个不好对付、异常难缠的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大约又过了二刻,也就是半个小时的功夫,才又有一道身影从雾中走出。

又是陈双喜。

一手提着雁翎刀,一手抱着捆木柴,匆匆忙忙三两步从雾中跨了过来,直至走入火光照耀范围,才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之色。

陈双喜打量众人,却发现众人都瞪直了眼睛,用惊恐怀疑绝望的目光盯着自己,不由一愣,随即目光凝重:

“怎的都这样看我?发生甚么事了?”

张朝日答:“刚那雾鬼扮作是你,想哄我们出去。”

陈双喜大惊:“可有人去了?”

“没人,它,它,嗯...它学得不像。”

“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陈双喜将左手一松,木材咕噜噜滚落在地上,余光一瞥,见雾中好似有人影在走动靠近,连忙警惕,摆好架势,刀锋对外。

“爹,你没事吧?还有那边怎样?情况如何?”

“爹自然没事,不过那边是哪边?”

“自然是小先生那边!可发现了异常?可有被吓着?你去借柴,他可有不情愿?”年轻人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这....”

陈双喜皱眉。

刚才他人心提得紧,匆忙借柴,没说几句,又匆忙抱柴归来,掉了好几根都没在意。现在一想才发现,明明身处一个庙中,可对面那里竟出奇的平静,此时回想,居然只能想到火焰噼啪声,再无其他。

斟酌少许,陈双喜才答:

“刚才心思都在借柴上,多的我没也在意,但我一说借柴,那小先生就立马同意了,说是能抱多少就多少,任意自取。”

“这...爹你可说明了情况?”

“混账!爹怎可能忘了这事!”陈双喜有些不高兴,“我告诉他这闹鬼了,说咱们货多,不好随意换位,叫他过来,人多安全,他却只摆摆手,指着柴叫我把柴拿走就是了。”

“这....”

年轻人与众商客对视,随即就还想说些什么,但忽的只听呜咽一声,有风吹起,只是风声似鬼在哭嚎,寒风带雨,竟吹得火堆摇曳不止,几近熄灭。

庙子里,光线暗淡,好似进了阴曹地府。

见状,众人皆大惊,赶忙围绕火堆一圈,这才勉强稳定住,火堆重燃,庙子里的光线虽不复先前,但至少也明亮了许多,带来了几分安心。

年轻人与陈双喜背靠背,早已摆好了架势,一人警惕一边,握刀的手可见青筋根根暴起,只待雾鬼出现。

众商客见此,心里或多或少有了些安慰。练武之人血气旺盛,寻常小妖鬼难犯,若有一颗胆大的心,那就更安全了。

可转念一想,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只是寻常武人,似乎也拿这虚无缥缈的雾鬼没辙,恐怕是最多自保,难以保全他们。

而且这柴许是小鬼作法,烧得极快,这样下去....即便火堆不被那古怪阴风吹灭,怕是也撑不到天亮啊!

这雾鬼,完全可以等到他们柴火用尽!!!

这下坏了!

刚一想到这点,又是一阵阴风吹来。

“呼.....”

这次比刚才更急更快,而且不似刚才只是普通寒风只冷表皮,这次好似吹到了五脏六腑,直入骨髓,而火堆更是如同受了刺激,竟一下收缩极致,只能看见猩红木炭上的点点火星。

坏了,要遭!

众人还没来得及护——

“呼!”

猛的一下,火堆熄灭,唯余点点猩红的光,映照在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上。

木炭正在迅速变黑变灰。

空气变得冰冷刺肺。

“嘻哈哈哈。”

伴随几声怪笑,关紧的大门“砰”的一下被撞开,一时之间,整个山神庙内竟狂风大作!

雾鬼,来——

“放肆!”

“啪!”

突然一声极大的打脸耳光响彻庙中,火堆又重燃,烧的旺盛,速度恢复常态,一时间,好似一切都恢复了原先雾鬼没来的模样。

“哒。”

“哒。”

“哒。”

雾正在退去,有人行走脚步声无比清晰地传入众人耳内。

火光映照处,一年轻人穿着道袍,身上不见一点灰尘,面上依旧如初见般淡然,他面容清秀,皮肤白嫩不似受过风吹雨打,眼里倒映着的是火堆的光与些许哀伤。

正是孤身一人的小先生。

他缓缓走来。

“没受伤吧?”

听见问话,众人呆呆的回不过神,只感觉心中真的好安宁,好安心。

良久,才有人如梦初醒般恍惚着问:

“雾鬼....雾鬼去哪了?是退去了吗?”

“嗯...雾鬼啊....”

是小先生的声音。

众人一个激灵,顿时回过神来,目光崇敬。

小先生抿了抿嘴,扭头看向大开的山神庙大门方向。

庙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来了霏霏细雨,柔和月光从大开着的庙门投了进来,照在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嘴角向上弯起的小先生脸上。

他轻笑着柔声道:

“大抵是死了吧。安心睡,今夜有我。”

江廊山以后应该是不会再有雾鬼害人的传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