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威胁

高考刚刚结束，预示着中考已经不远，体育课也缩减到两周一次。自从经历上次胡唯仁挑衅差点和周洛打起来后，班里同学都有意不让他俩碰上。很奇怪的是胡唯仁最近都没有主动凑上来找周洛的麻烦，以往的体育课都是静静地呆坐在体育馆的小房间里，没有人知道他在那里干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没干。

小房间里堆满了控制舞台的电子设备，投影仪，麦克风，音响等等。除了2月前的百日誓师活动，那些设备都许久未用。窗户常常闭紧避免突如其来的雨水袭来，打开门迎面扑来的只有灰尘以及塑料和二极管堆放太久交织出来的霉味，所以基本没人会选择在那里呆着。

这节体育课周洛在绿茵场上尽情享受他与足球的久别重逢，每次过人，抢球，射门都能随意抓住旁观者的眼球。

吴向阳一如既往地躲在角落里，远离人群安心复习。树叶的影子投射在练习册上，随风摆动，让本就复杂的习题让人看得更是眼花缭乱。

可吴向阳就像入定的僧人，毫不在乎，只是沉浸在与难题的博弈中，直到一个人影侵入了本该属于树叶的地方，在无人注意间悄悄地站在吴向阳面前。

“不愧是学霸，争分夺秒地学习，生怕被拉下神坛半步。”胡唯仁漫不经心地捡起落在练习册上的枯叶，“你那么在乎成绩，因为这是你唯一能把握的东西。要是没有考试，你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贫穷的孤儿，注定成为时代的遗弃物。”

面对胡唯仁的挑衅，吴向阳不甚在意，这些话语他自小就从周围人那领教过无数次。

“你知道你的未来有多可笑多脆弱吗？这里的大部分人就算考不上好的学校也有家庭兜底。而你，你的试错成本少的可怜，甚至可以说是微妙到零。但凡你错过一次重要的考试，你的人生都难以重启，譬如说，中考。”

胡唯仁的话已经不是单纯的挑衅，而是赤裸裸的恐吓，威胁。吴向阳浅浅抬头，眼睛斜着向上睨着眼前人，眼神里没有一点温度。

“你以为你傍上了周洛那种直脑筋的傻子就有靠山了吗？我可太了解他了，鲁莽天真又无知。从小跟在我屁股后面，给他一点小小的好处就乖乖听话。我当初年少无知，太早让他脱离我的掌控。”

听着他状若无人地侃侃而谈，吴向阳紧紧地攥着米黄色的试卷，纸张也变得皱巴。

“他就像个刚刚破壳的猫崽，在意着友情，亲情。被一切美好事物包围滋养着长大的温室娇花，可太不利于成长。”

“你说要是这个时候我给他一点无法忍受的刺激，让他从云端高处坠落到泥潭里。”

“他的痛苦，他的挣扎，他的不堪，简直就是最美妙的作品。”

吴向阳实在无法忍受这么一个充满扭曲念想的变态肆意地意淫好友，他站起身来，平视着眼前人。原本放在腿间的东西都散落一地，被风卷着往四周飞。

他的动作打断了胡唯仁的话语，胡唯仁毫不示弱地盯回去，“你把我最好的玩具抢走了，就该预料到会有被我抢回去的一天。你舍不得？可你又能干点什么呢？”

“你什么都不是。”他伸出双指用力地戳了戳吴向阳的肩膀，力度之大吴向阳的身体被带着往后偏移几分，“我要你看着他堕落痛苦，而你无能为力。”

说罢就转身离去，仿佛一个刚扔下战术就已经提前预知胜果的好斗之人。

吴向阳愤怒而无奈，的确他能做的不多。打蛇者不知蛇出之时，除非时刻紧盯，然后抓住机会在出洞之时把他捕获。

体育课结束，运动了一整节课的周洛众人顶着一身汗水回到课室，脸上是属于青春的昂扬。

吴向阳看着他的笑容像冬夜最璀璨的宝石，任谁都不忍心如此美好的存在被损坏半分。

数天后，新的周考成绩出来，惊人的是吴向阳的成绩出现明显滑落，掉到了30名开外，一时间惊起千层浪，全级哗然。

老师们批改完试卷后都不相信一贯严谨的吴向阳会粗心犯如此多不敢出现的失误，抓着试卷就把吴向阳逮进教导主任办公室，面对几位学科老师的“包围式庭审”。

动静之大传进了班里每个人的耳里，众人都万分迷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常年霸榜稳定问鼎年级前三的吴向阳滑下神坛。

周洛想起这几天的吴向阳都魂不守舍，在学校时候都尽量不那么明显地紧贴着自己，以往可能要推脱几次坐他爸车到学校的邀请现在却主动提出要蹭车。

十分奇怪有十二分的不正常。

周洛不禁怀疑吴向阳的失常是否与自己息息相关。

此时的吴向阳刚好被放回来，脸上是藏不住的疲惫与无奈，可在他和周洛对视上，又露出无碍的表情安抚众人，“只是考试太密集了一时分神，以后不会发生的。”

中考越来越近，这样的节骨眼谁都不敢松懈下来。吴向阳一坐到位子上，各种笔记就蜂拥而至堆放在自己的桌面。

“吴向阳我知道你只是一时失了水准，一次小考算不了什么后面肯定正常，不，超常发挥！”

“没错学霸，这次只是偶然事件，我这些笔记都给你，虽然没你整理得精细，但肯定有能帮到你的小地方。”

“是的是的，这个是我整理的错题汇总，吴同学你尽管拿去。”

“我家里老姐爱喝咖啡，听说那玩意可以提神，我下次给你带点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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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七嘴八舌把吴向阳包围起来，直到老师的到来昭示着自习课的开始，然而这节课注定无法平静下来，所有人的心都在思索着同一件事，除了吴向阳和周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