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上） 惊险逃离·古怪推车
“是啊，我该把药送过去了。”柳若水边说边推开了一辆手推车。手推车上面放着各种胶囊，不知哪一种跟清丽服食的成份相同。
“时候不早了，我也回去了。明天一早我会带个助手前来看看视频。”毛实清微笑着说。
“照规定，从这小制剂室里出去的药，要有二个医护人员一道办理手续。现在我只能充当第二个医护人员了。”阮院长边说边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日志，记下了胶囊的品种及数量，又会同柳若水签了名，之后，就关灯离室了。
“阮院长对这套程序还是相当熟悉的嘛！”毛实清的赞叹句中似乎隐含了疑问。
“不要忘了，我也是病房医生！”阮院长边说边帮柳若水推起了小推车。
“阮院长真没有领导架子！”毛实清又赞叹了一句。
不远处推来一张病床，推的人是护工阿戚。“阮院长、柳医生这么晚了还到小制剂室去取药？病房里有急性发作的病人么？”阿戚有点纳闷，一个院长，一个B超医生来取药，虽说两人都兼着精神科医生，但这样的情形确实不太常见，而且，往常取药多半是陈医生和阿琴。
“阿戚，你管什么破闲账！”柳若水没好气地对那个中年护工一声斥呵，那人立马赔笑不已，显见在这医院中医生与护工地位的鸿沟。
“我们是有点紧急事务要办！”阮院长和颜悦色地对阿戚说。他在医院，处在权力的巅峰，自然不需要摆架子了。“你这推的又是谁？”
“是两礼拜前来的那个癌症晚期病人，阿娜介绍过来的。”阿戚毕恭毕敬地回答。
“唉，人生无常啊！”阮院长叹息了一声。
毛实清瞥了瞥那辆病床，面露疑惑之色。
“那病人去世了，要推到停尸房去。”阮院长解释道。“我们这儿弄了一个特殊的部门，叫康乐病区，专门收治其它医院已经拒绝的病人。”
“你们有特殊的办法？”毛实清不太相信。
“没有特殊的办法，只有临终关怀。”阮院长摇了摇头。“人至死都是精神的动物。死亡不可避免，但痛苦地死去，与高兴地死去，这其中大有区别，而这是我们可以发挥专业特长的地方。”
“精神分析法对于走向生命终点的人也有用？”毛实清似乎有点好奇。
“怎么会没有用？！人到了那个阶段，特别喜欢回忆和总结人生，而精神分析法可以帮助他们获得深埋在他们潜意识下面的东西，这样，他们可以走得明白。”阮院长答道。
“更重要的是，我们小制剂室里的配方药可以减轻病人的痛苦。”柳若水补充了一句。
“不会有什么违禁的成份吧？！”毛实清问得尖锐。
“当然不会有！”阮院长神色俨然。“小制剂室的胶囊只是就药物之间的比例进行优化，以方便病人。”
说话间，那辆小推车似乎轻轻地晃动了一下。毛实清看在眼里，若有所思。
“这小推车有古怪，看似很沉的。”毛实清突然提出一个奇怪的问题。
“你又没推过小推车，怎么知道它轻重。”阮院长笑着说。
“是不是下面有人藏在其中？”毛实清半开玩笑地问。
“鬼才藏在下面呢！”柳若水讥讽了一句。
“日不话人，夜不话鬼！”阿戚顺口接了句，听得人汗毛凛凛。
“也许真有小偷也说不定！”毛实清话音未落，一个箭步走到小推车的左侧，蹲下去开起门来。
事出突然，阮院长他们停止了推车，柳若水更是紧张得跟着蹲了下去。阿戚的病床彼时恰好与小推车相交，也忍不住停下来。
“下面这门怎么开不了，有没有钥匙？”毛实清鼓捣不了。
“要有钥匙也在阿琴手里，你就别瞎折腾了！”柳若水冷冷地说。
“是啊，既然没钥匙，说明不可能有人进去的。”阮院长笑了笑。
“会不会有人从里面锁住了？”毛实清越来越认真了。
“这样吧，你来推推，看看到底是不是重到有人的样子！”阮院长示意他来推推。
毛实清站起来，将信将疑地推了几步，似乎也没有刚才看他们推的时候那般吃重，难道一切都是心理作用？！他不禁犹豫起来。
小推车下面发出轻轻的“吱”的一声，倒把众人吓了一跳。
毛实清低头一瞧，左侧下面的门还是紧闭着，但紧接着又是“吱”的一声，循声往右侧瞧去，发现右侧的门半开着。
他赶紧趋步向前，打开右侧的门，却发现里面别说是人，就是鬼影也不见一个，只有几件医用物件凌凌乱乱地散在里面。
“我就说是鬼！”柳若水似乎松了一口气。“不然这门怎么会打开。”
“柳医生别开玩笑，搞得我不敢到停尸房去了。”阿戚半转着身，一只手推着病床，肥大的身躯遮住了病床上的尸体。
“是啊，一定是这病床上的鬼魂作怪！”毛实清显然没理会阿戚的担心，对柳若水装了个鬼脸。
柳若水下意识地往病床望去，不知怎的，脸上突然显现恐惧的神色。“这尸体在动！”她突然惊悚地喊了一声。
众人又被吓了一跳。
“别慌，别慌，这是我的手拉扯到盖被的缘故！”阿戚回转身来，又轻轻地拉了拉盖被，接着揭开了盖住死者的面布。“你们看看！”
看到死者的遗容总令人不舒服，即使常与尸体打交道的医生和警察。
“我们走吧！”阮院长重新推起了小推车。“门打开是因为这里有坡度的原因。”他又解释了一句。
毛实清看了一眼远处小制剂室的门，若有所思。
停尸房在小制剂室西北侧的不远处。阿戚刚把病床推进停尸房，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扭头一看，竟是刚才那个警察。
这家伙，又不知是哪根筋搭住了！阿戚心里嘀咕着。要是让他缠在停尸房中，那滋味可不太好受。这地方，又脏又臭又阴森。他赶紧把车往里一推，转身出门，呯的一声，关实了大门，并动作麻利地上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