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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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历练(五十三)

李隆杰发过来的信息上面显示的。

姓名:刘娅(刘家第8代子弟)

性别:女

籍贯:广东,因为一次解愿时发现被邪怨挟持的生人,用问修阵交接本主和自己的生命线。

在2016年10月23日开始邪怨不受压控,有反抗的举动。

2016年11月3日,出门解愿时,邪怨幻化作生人骗取本主信任,在解愿时给本主一击,但无成功逃脱。

2016年11月18日,刘娅家人在半夜喝水时发现家中庭院被黑雾覆盖,刘娅的房间出现鬼祟嘶哑的怒喊声,它们想要冲破刘娅的镇压。

2017年1月20日,因过年人多刺激邪怨吸食的怨气,在夜晚趁刘娅睡觉时,给刘娅本主下怨气诅咒。

2017年2月26日,刘娅出门解愿,邪怨协同情怨一起在梦境里,背叛刘娅成功逃脱。

2017年3月12日,刘娅再次找到邪怨,将它圈困在本土,以黑符镇压。

文祁翻动着林戴保留下来的信息,而一旁的苏哲看完,只觉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不是,邪怨这么厉害的吗?还能冲破黑符的镇压?

让他对抗情怨他只觉得还有机会,让他跟邪对战他只会跪在地上祈求它放过自己。

“能知道是什么样的邪怨吗?”文祁把林戴手机还给她,即是不愿意离开的,那总会有不愿意离开的原因。

“是1977年死亡的一名女性,叫刘淑芬,死的时候年仅21岁的。”

知道那位邪怨大概不愿意离开的原因,林戴说起它的时候语气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那个年代还留有一种坏俗,有钱人家都会从贫穷人家,花钱买一个女孩,做自己家的童养媳。”

“而那些长大的女孩她们能做,和必须要做的便是为那家人,留下个可以继承香火的儿子或许孙子,到没有在意她们的本心。”

“又是否自愿,她们在那些人眼里,只是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没有人性可言。”

苏哲听完林戴的这番话,也不乱动了,在脑海里分析那个时代女性能拥有的权利。

可是无论他怎么想,都想象不出来她们手里能完全属于她们的权利,就连自己的生命甚至都无法决定,那能有其他权利呐!

因为她们肩上的担子不只是自己的,还有两家人的。

果然不愿意离开的,都是这一生太悲惨不甘心的,苏哲突然就对这次解愿有了力量。

他想帮这些此生悲惨的情怨,安心不留遗憾的离开。

化解它们积攒的怨气,送它们去往往生极乐。

希望它们是带着笑容一样的不留遗憾,他希望可以看见它们发自真心的笑容。

“行了,天色不早了,睡吧。”文祁起身准备离开,林戴今天的状态不好,应该早些休息。

既然要解邪怨,那就需要养好精气神。

“那我们分开睡?”苏哲不敢自己一个人睡,虽然他是想安稳的送这位苦命人的离开,但是在此之前他也需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呀!

文祁瞥了他一眼,那意思仿佛在说不分开睡,那不成你还想留在这儿,和林戴一起?

苏哲被文祁那眼神下吓的心虚,他只是觉得大不了他们都留下,睡地上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文祁都这么冷冷的盯着他,仿佛在说你要是敢开口说一不合时宜的话。

他就先一步对他下手。

苏哲不想被文祁的眼神威胁下妥协,他壮着胆子开口:“那我要和你一起睡!”

说完就把头快速低下去了,管文祁是真的什么眼神,反正他不愿意已经一个人睡!

林戴看苏哲这样子,只觉得好玩,总算有一个可以压制文祁的人。

要不然这文祁一天比一天胆子大,对她指手画脚管的宽。

她偷瞄了一眼文祁的表情,见他一脸想给苏哲一下但因为自己是长辈,又给硬生生的忍下去了。

憋的自己一脸通红。

文祁的手握拳又松开,不能打不能打,这是他唯一的师弟,比自己年级小。

然后文祁和苏哲站在床边面面相觑。

苏哲撇开眼不和他对视,反正他都进来了,打死他都不出去。

文祁看了眼门外,算了太晚了,而且外面也确实不安全,闭眼给自己顺气:“你睡里面。”

听到文祁的安排正合他的心意,一个轱辘转身就爬到里面躺下,闭眼睡觉了。

这下除非有情怨袭来,要不然他绝不起床,他要一觉睡到大天亮。

文祁脱鞋坐到床边,看着苏哲背对他的身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和苏哲背对背睡下。

他们中间都还能躺下一个身材娇小的小孩儿。

林戴打开门走出去来到刘娅的放门口,她担心邪怨感到其他解愿人员的气息溜回来,对她下手。

她在刘娅的房间外四个方位埋下,被红符包裹的刀片,这样不管是邪怨自己来,还是派遣它手下的情怨。

都可以有来无回,情怨开那就只有灰飞烟灭,邪怨来正好不用她费心思去抓捕。

做完这一切她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起身一回头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刘宇。

她放轻步伐走过去:“这么晚还不睡?”

“睡不着。”刘宇转身朝观景台走过去。

林戴扶着他的手陪他一起走。

“有时候会想,如果我不带她进去这行成为新的解愿人,她的人生会不会别有一番风采?”刘宇背林戴搀扶着说出心里谁也没有说过的话。

其他晚辈说这话会扰乱军心,他只能憋在心里没有一个人可以倾诉,但林戴在他可以放开心说一些掏心窝子的话。

林戴扶着他坐下,默默的听着他的情绪宣泄。

“我和她母亲都是结缘人,但不是重缘寺出来的,我们的起源之地谁也记不清了。”

刘宇的思绪飞远,想起很久以前的事,他的眼神犹如秋夜的明灯,充满了故事和温暖的回忆。

“我和我爱人都是解愿人,因为知道解愿人最后结局不好,所以不敢耽误其他人。”

“就这样我们走到了一起,在32岁我们迎来了我们第一个孩子刘娅。”

刘宇那身躯佝偻着,像一棵被岁月侵蚀的老树,每一个弯曲的枝丫都诉说着他坚韧不屈的生命力。

“我们这一生孕育了四个孩子,其中一个受解愿留下得情绪影响,导致那孩子没走抗过满月,就离开了。”

“我想是他不满意这个家庭,因为我们肩上所抗的担子太重,他担心我们肩上会把这担心交到他身上。”

“所以回去了,这样也好,他可以少一些难,多一点福,毕竟解愿人太难了。”

刘宇偏头看向林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历经岁月的沧桑和深深的智慧。

“我记得你,在三十五年前。”

林戴淡然一笑,有沐雨春风之态,果然阅历越丰富的人在他面前,她藏无可藏。

“关于我的事可有其他人知道?”

刘宇轻摇头,他对林戴只有一面之缘,那时她身着简约的衣服,却难以掩盖她清冷的气质,就如同雪山的莲花,孤傲而高洁。

在大厅遇上时,他还无法保证,毕竟万一是故人之子不就错认了吗。

可是看林戴给刘娅的房间埋藏红符时,他隐约在她身上看到了故人之姿。

在加上她身上独有的清冷疏离感,以及那高贵的气质中带着淡漠,她那清淡的目光仿若孤傲的雪峰。

他便猜到了她就是三十五前遇到的那个人。

而林戴也是解愿人,能有的结局他多少能猜到,这么多年容貌不变,她受的影响不比刘娅小。

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在她身上体现。

“这次我来除了解愿,还有一事所求。”

刘宇能在诸多情怨遗留的情绪下,留活这么久,除了年迈的面容,他的身体就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虽然岁月的风雨不断冲刷,但仍坚定不移,矗立不倒。

“您问?”刘宇的眼睛犹如深邃的湖泊,充满了智慧和沉静。

林戴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的力量,仿佛早已看透了世间的一切纷扰,让人不由得产生敬畏。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接手这次解愿的原因。

“我想知道这世上可有一种邪怨能让人失去记忆。”

刘宇垂头思索,林戴也不出声打断。

“恕我的眼界帮不了你,我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邪怨可以让人失去记忆。”

刘宇的眼里多了一丝失落,是没有帮到林戴对自己的职责。

“不管你的事,是我冒昧了。”林戴轻声安慰,怎么还给自己如此大的压力。

“朱瑾。”

朱瑾一袭红衣出现,冲刘宇微微闪身。

刘宇的瞳孔震裂,他整个人仿佛被石化,僵立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凝固成一幅惊愕的画卷。

“您能看出她为那一年的吗?”

林戴淡漠疏离的看着刘宇的眼睛。

刘宇盯着朱瑾仔细分辨,然后摇头:“我老了,看不出来这位姑娘是何年份的,大约能看出是百年之人。”

林戴朝朱槿点头示意她可以回去,守着刘娅的房门。

“实不相瞒,我不记得自己的生于何年,归属于哪儿,我对自己的过往没有一点记忆。”

刘宇看着林戴的眼睛,这位看上去很是年轻的姑娘,她的眼角蕴含着霜雪般的清冷,仿佛是冬季的湖面,封锁了所有的情感和热情。

“世道总是会有很多事,是我们无法猜想到也无法了解的。”

“不要被这世道牵着走,你要去走自己想要走下去的路。”

林戴望向那双慈祥的眼睛却犹如古井无波,静静地凝望着这个世界,似乎在告诫着她要珍惜当下。

她起身看向刘娅的房间:“谢谢,你放心吧,你的女儿她会恢复如初的。”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回到自己房间了。

刘宇就在原地低着头轻声开口,不知道是在给谁说话:“我遇见她了,她像之前帮我们那样,解救我们的女儿。”

林戴回到房间开始在脑海里思索,在何时遇上的刘宇,突然在脑海里快速闪过的画面被她捕捉到。

那应该是他们孩子的十岁生辰,被情怨所报复,她遇上了便出手给解了。

对她来说不过是顺手的事,但是那会儿的刘宇和那妻子都已经隐退好些年了,面对“缠”有些束手无措。

见她帮他们解愿,热情的拉着她一起参加她女儿的生日,盛情那却她便一起写了祝贺词,留了一块玉石头。

也不知道他们用上没有,可以辟邪的。

也就文祁像一个小傻子一样,就从来没有想过,她一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六七的人。

怎么能交接百年之人的朱瑾,还把她压制的妥妥的,像一个护君的忠臣。

她闭上眼去努力回想刘宇之前的记忆,可是无论她怎么去搜索都没有一点记忆。

有时候,我们太想抓住一件事情,却因为力量不够而无法如愿。

这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受,让她对自己产生怀疑,陷入深深的焦虑和不安。

她到底忘记了什么?

三十五前她就来过这儿,可是她来这儿是干嘛的?为何过来三十多年,她还是没有一点变化。

她打开窗户看着夜晚的半月,伴随着淡淡的云彩,月亮在夜空中挂起了一盏明亮的灯笼,像是引领着路人前行。

而她排离在外,她没有得到任何指引,就想刘宇说的,这世道有很多事是我们无法掌控了解的。

但每件事都是或许都是有缘由的,既然能遇上那便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

第二天文祁早早的把苏哲叫了起来,教他刺杀的招式。

林戴要解邪怨,他们要做的便是把那些不安分可能会趁乱逃跑,危害生人的情怨都给解愿了。

这需要苏哲的配合,他可以把这周围的情怨都聚集在一起,再用四方阵把它们圈在一起,一块给解了。

要是没有“缠”最好,万一有那以他的能力想要一次性的解决,那是痴人说梦。

但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给林戴争取一点时间,可以减轻她的压力。

在此期间需要苏哲保护那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所以苏哲必须学会刺杀招式,这不仅能保护他自己,也可以在关键时候不掉链子。

苏哲知道文祁的意思,学的也很认真,他不想做一个拖后腿的人,也想能帮到林戴。

“哈。”

右手出拳左手砍刀,用力的劈下去。

上腿前踢,劈挡砍。

文祁先一步做掩饰苏哲跟在后面比动作学习。

他的拳法朴实无华,一招一式都透露出沉稳的力量,让人心生敬畏。

苏哲看的那叫一个热血翻涌,这要是让他学会不得成一代宗师了!

一连几天苏哲都跟文祁学习比动作,有时候他还会学以致用偷袭文祁。

虽然从来没有成功过,但是他能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在慢慢加强。

毕竟一开始他光是出拳右砍都站不稳,但现在他可以在文祁手下过上一两招了。

也算是有进步了,毕竟他就学了三天都不到,当然里面也有文祁放水的可能。

但是他也是很努力的好吧,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热身,再一招一式的复习,每天除了吃饭上厕所其余时间都用在练习上面了。

有次林戴经过时,都说他有天赋,短短几天就可以学的有模有样了。

他可以洋洋得意的很久,文祁那么规范的拳法都没有得到林戴的一句夸奖。

他一个半路出家的,就得到了林戴的一句夸奖,就连刘家那位老爷爷也说他有天赋。

估计是刘宇和家里人说过了林戴的打算,也受文祁和苏哲的影响,在庭院里各个地方都能看见有人在练习拳法。

有时候大家聚集在一块,林戴待在房间戴着帽子开窗看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少年寺。

她听刘宇说过,他们半路出家的解愿人,没有师承那一派,只是上一辈人留下来的。

从他爷爷那辈就有人解愿,但从来没有说过,是何人交给他们的。

但是这算是他们刘家的传承,每一个晚辈都要学习解愿,无论是不是要真的成为解愿人。

都要有这个技能,万一有一天自己遇见了可以不被情怨所影响,或许可以帮助其他人。

所以那天在大堂看见了有几位年长一点儿便是留下来教晚辈的,有教画符的,有教布阵的,也有教武的。

正直壮年的都出门解愿了,留下得都是一群不过十五六七的青年,少年们练武时身姿挺拔,神采飞扬,他们的气势如虹,让人感受到强烈的激情和活力。

身形矫健的少年们在晨曦中挥汗如雨,一招一式都透露出绝世武功的影子,这是他们对武术的深深热爱和反复练习的结果。

只要努力里,就会有收获。

年级最小的,上次给他们开门的是一位年级不到十一岁的小男孩儿,他跟在姐姐哥哥后面。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跟在大家身后一起练习,没有一句抱怨。

无数次跌倒,又无数次爬起,坚定如铁的意志,让他勇往直前。

林戴问过刘宇,你明知解愿人最后的结果不会很好,为何要把这个传承下去。

不担心引来更厉害的情怨或许邪怨的报复吗?

毕竟他们解愿人和情怨之间的纠缠和矛盾能有几百年了,怨恨有很多,对于情怨来说解愿人是它们最为讨厌的。

恨不得弄死解愿人。

而刘家家大业大的解愿世家,不担心引来报复,被一夜颠覆吗?

在寂静的傍晚,刘宇拄着拐杖,缓步走在林间小道上。

她陪在他的旁边,他的目光深邃而沉静,让人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慈爱和宽容。

每当他微笑时,眼角的皱纹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段充满智慧的故事,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他说:“世上有很多事都需要有人去做,我们不去做就要其他人顶上,既然刘家是解愿人的传承。”

“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那就让刘家人成为护佑一方的保护神吧。”

他的双眼如同深邃的湖泊,经历过风霜雨雪,却依然清澈明亮。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世事洞明的智慧,让人不由得产生敬畏之情。

仿佛在说若是世道不公,那就与它斗上斗!

加上窗外在挥汗如雨的少年们,他们身穿一件黑色的练功服,女孩子把头发绑好成马尾辫,眉头紧锁,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剑。

他们的眼神坚定而果敢,仿佛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衣衫,却浸透不了他们坚韧的心灵。

少年挥剑如虹,以汗水书写着奋斗的乐章。

少年练武,恰似凤凰涅槃。

而另一边的苏哲和文祁。

“来,我们比划一番。”

苏哲听到这句话一个头两个大,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看到了最不可能的事情。

他和文祁对打?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我来吧。”林戴走出来和文祁对视。

在那一刹那,他们的目光紧紧相接,对视中蕴含着无尽的真诚与默契。

他俩现在习惯在彼此的眼中寻找答案,对视成为了他们心与心的沟通。

“好。”

两人要对打的消息一出,所有人都围在一圈,两人对弈,看着旗鼓相当。

偷学强者之间的招式,可以有另一种收获。

“不比留情。”林戴淡淡的开口,即是切磋那就需要拿出双方的正真本事。

文祁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更何况他一直希望可以和林戴切磋一次。

文祁双脚前后错开,右脚尖对准前方,左脚向外转四十五度。

膝盖微微弯曲,脚掌像猫爪抓地,脚后跟略微抬起。

他的眼神犹如猎豹一般锐利,透露着对猎物的坚定与杀气。

他踏前一步,摆开阵势,作势欲扑

瞬间冲出去他右腿横向摆动,势如挥出的铁鞭一般,带着破空的风声,呼啸着扫向林戴的胸膛。

而林戴的眼神如淬了寒冰般的双眼此刻更显刺骨,眼底还夹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

她身体左旋,右脚贴地,向前一个横扫,直撩文祁的下盘。

文祁侧身一挡,他的动作矫健而灵活,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一首流淌的诗,优美且充满力量。

他的拳法如疾风骤雨,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每一次出拳,都带着呼啸的风声,仿佛要击穿对手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