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嫁为嫂](https://wfqqreader-1252317822.image.myqcloud.com/cover/541/53295541/b_53295541.jpg)
第4章 娇气的小姑娘
春雨微歇,晨曦的光透过破败的窗子,照进柴房。小白兔抬起脑袋,平稳的气息,吹拂女子的面容。
王苏瑶睁开眼,正对上小白兔红润的目光,激动的抱起。
“活了!”
“活了!”
眼泪落在小白兔的鼻翼,小白兔似有所感,伸出舌头轻舔女子的手背,发出呜呜的欢笑声。
王苏瑶以手代梳,整理好凌乱的发丝,抱起小白兔去向昨日遇见的男人告别。
堂屋门大开,里面空荡荡的。
是去打猎了吗?
王苏瑶微微有些失落,抱着小白兔离开。
跟随着记忆,她走到了昨日遇见男人的后山腰。在这里,能清楚的看到马车落下的位置。那名下人一定不敢告诉爹爹自己未死。寿王殿下与自己情深意重,得知自己摔落悬崖的消息,一定会亲自来寻自己。
一定会。
到那时,只要寿王殿下出面,爹爹一定会让自己回家,所有的误会也都会解开。
这一日,她从清晨等到日暮黄昏。
行人、马车、驴车,零零散散的通过,并没有熟悉的身影。
希望渐渐落空。
不着急,寿王殿下得知消息,也要些时日。
想到这,王苏瑶摸了摸怀里的小白兔,抱着它再次回到了昨晚借住的小院。
男人还没有回来。
许久没有吃东西,肚子咕咕的叫。王苏瑶走到厨棚,掀开锅盖,看到了锅篦上的黄饼子,抬起锅篦,锅里是和昨晚一样的褐色的粥。
早已凝结冷透,像是早上留下的。
王苏瑶咽了咽唾沫,移开目光看见了院中栽种的樱桃树,上面结满了红扑扑的樱桃,很是诱人。
恰好墙上竖着一张梯子。
王苏瑶爬上梯子摘樱桃。一颗又一颗的樱桃放进撩起的裙摆上,又摘下一颗,很大很红。她拿出手帕擦了擦,咬了一口。
酸,酸的倒牙。
王苏瑶一脚滑空,摔了下去。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落进了一个宽厚怀抱。男人清晰的面容出现在面前。
眼底似有千沟万壑。
仿佛他早已认识她。
王苏瑶急忙推开,踉跄后退两步,撞在竹梯上。呼啦啦的,红彤彤的樱桃掉落满地。
男人看了王苏瑶一眼,无波无澜,捡起丢在地上的两只野雉鷄,去往厨棚。
“怎么还不走?”
声音冷冷的,听不出情绪。
王苏瑶跟在他后面走过去,小声问:“大叔,我能不能再住几日?”
大叔?
男人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女子,没说话,回过头时,不自觉的摸了一下自己满脸的长胡子。
“几日?”他问。
“三,三五日。”王苏瑶紧紧的捂住袖口下的白玉镯,这只白玉镯是寿王殿下送给自己的,她不想用它当做房资。
男人没说话,好似是点了下头,走进了厨棚。他打开锅盖,看见未动的半锅粥,又看向女子手里的半颗酸樱桃,微微拧眉。
“怎么不吃?”今早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担心粥凉掉,没有放到柴房门口。没想到这姑娘这般老实。
他少有的解释:“你既给了我房钱,我自当管你饭。”
王苏瑶低头不语,手里的果子捏出汁水。恰在此时,她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男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嘲讽道:“我若是想害你,用得着浪费毒药吗?”
“不,不是……”想到昨晚的菜刀,王苏瑶脸涨的通红,尴尬的解释:“剌嗓子!”
反应了好一会儿,男人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粥剌嗓子。
四目相对,王苏瑶急忙回去,蹲在地上捡她掉落的酸樱桃。
男人收回目光,燃起火,热女子没有喝下的糙米粥和黄豆饼。山里吃食稀缺,他又没有养家禽,一向是没吃完的饭菜下顿接着吃。
由于不用新做,粥咕噜噜的热了两滚,很快就好了。
热粥的这段时间里,他将一只野雉鷄处理干净,切块。粥好后,他倒进一只大陶盆,刷干净铁锅,将野雉鷄倒进去,加水炖煮。
盖上锅盖,男人坐到四方桌旁吃饭。
王苏瑶站在樱桃树下,看着手里的酸樱桃,又看向吃的酣畅的男人,向前走了两步,问:“大叔,我能吃一碗吗?”
“不是剌嗓子吗?”男人反问。
“酸!”
王苏瑶羞臊的低头。那粥是剌嗓子,可是这樱桃也太酸了,吃进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还更饿了。
“自己拿碗!”
男人的话很简单,王苏瑶去厨棚拿了一只跟他一模一样的粗陶碗,坐到他的对面。
桌面上只有一盆糙米粥,一盘黄豆饼,一小碟腌萝卜。
王苏瑶看他没有给自己盛粥的意思,拿起盆里的铁勺舀了一勺。
在家中时,喝粥必定要用勺子,可现在只有一双竹筷子,有些别捏。王苏瑶双手默默捧起粗陶碗,小口小口的喝。
再次热过的糙米粥软和了不少,可是更难喝了,隐隐还有一股铁锈的味道。不过王苏瑶饿了许久,喝了几口后,隐隐还觉得有些香甜。
她微微抬眼,看了男人一眼,心虚的伸手去抓黄豆饼。一个又一个,吃相渐渐变得急迫。
“少吃点!”
当王苏瑶抓第三个黄豆饼时,男人开口了,王苏瑶缩回手,强忍住眼底的泪花。
确实,自己只说喝一碗粥,他能让自己吃两个饼子已经不错了。
是自己贪心了。
“抱,抱歉!”
她小声开口,男人的话又传了出来。
“锅里有肉,一会儿好了自己盛。还有,吃完,把碗刷了。”
男人放下筷子,去往柴房,将柴房里的木柴搬到厨棚里。起初王苏瑶没在意,只以为他是担心木柴受潮,没多久,男人从堂屋里扛出来一张竹床。
这张床她记得,昨日她站在门口,看到屋内放着一张堆满杂物的床,她本想说不用,可话到嘴边,却改成了宛若呓语的“谢谢”。
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麻烦旁人,可是睡在柴堆上,真的是太难受,太难受了。
男人收拾好柴房,抱起一摞茅草爬上房顶,仔仔细细的铺好。
王苏瑶看着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男人这般为自己忙前忙后,低头,眼泪啪啪的落进饭碗。
这一晚,雨没有下,虽依然不得安睡,可没有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