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旋镖猛猛扎
“所以这到底和我哥哥有什么关系？”季屿白心生不悦，啧了一声，看着隐晦威胁的裴司言，嫌弃道：“张口我哥闭口我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对我哥做些什么呢……”
“季屿白！”
“我在我在……”季屿白揉揉耳朵，很明显的没有听进去，“替我哥贷款焦虑有什么意思，有本事就直接当着他的面问啊，都把我丢恋综来了，得到什么结果应该也能接受？”
虽然完全没有选定谈雪微的意思，但他还是沉思了两秒。
“……应该吧？”
想到哥哥那张总是保持微笑但下手一点也不温和的脸，季屿白迟疑了。
“说完了吗？”谈雪微抬了抬眼，白皙修长的手从两人对峙中心晃过去，平静的收回了自己被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我什么时候答应成为你们能够随便选择的人了？”
被那双眼睛注视的一瞬间，季屿白忍不住的呼吸一窒。
窗边的日光就这么落了下来，坠进谈雪微眼里，浅薄了瞳色却又毫无波澜，偶然撞上，也像是一头栽进了雪里，呼吸间被白雾裹挟着，连显化的情绪都被冻结了。
……有意思。
缓过神来的季屿白微微眯起了眼，神色间兴致盎然，“可这里是恋综，总是要互相选择的吧？”
他笑了一下，一手撩起垂落在眼前的半长发，露出的眼眸如同晴朗的天空一样清澈而明亮，言语间并没有什么恶意：
“不被选择就要成为选择的那一个，可是作为草包花瓶的你……真的还有别的机会吗？”
话音落下，注意到季屿白看好戏的目光，裴司言心下不爽的别过了脸。
喻行秋则更为直接，掩盖在头发之下的眼睛隐约露出几分粘稠的恶意，紧接着开了口：“我心里只有九瑶，绝不会和害了九瑶的女人组队！”
他说的那叫一个掷地有声，被突然集火的谈雪微往后稍了稍，将在场所有人的动作尽收眼底。
“这是恋综，怎么让嘉宾互相靠近，那是导演应该思考的问题，”谈雪微歪了下脑袋，对这种程度的“勾心斗角”表示拒绝，“三对三都能造成这种私心过头的状况，节目组也应该反思一下自己了。”
“……”短暂的凝滞后，找到插入点的导演愣是冒了出来，“谈老师说得对，节目组不会有这样的漏洞存在的……接下来就是我们相互了解的环节了！”
天可怜见，导演发誓这是自己职业生涯中说的最仓促且清晰的一句话——为了防止几位祖宗作妖，他不仅话语自动加了二倍速，音调都跟着抬高了好几度。
像只尖着嗓子打鸣的公鸡。
好在，站在中心的几位并没有继续被打断争论的打算，谈雪微最先颔首，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几分麻烦的表情来。
“接下来的环节似乎是拨通亲友的电话……？”她问着，难得露出一丝为难来，“我之前交上去的号码现在已经不合适了，需要更换。”
“这……”导演有些踌躇的看向了身旁的真正金主。
裴司言眉峰一皱，在这短短的一句话中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看向谈雪微的眼神更是不虞。
“谈雪微，你最好别想着再耍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
说完，他朝着询问意见的导演点了点头，末了还要嫌弃的说上一句：“你是导演，不要什么事都想着问我。”
导演：“……”
他回想起这个人在自己台本中硬塞的私心和各种合理不合理的修改，嘴角抽了一下，又强行憋了回去。
导演嘴上应承，心里默默诽谤：谁能说得过你啊……待会不问了又不高兴。
————
在互相组队之前，还有一个深入了解的环节。
由各嘉宾自己选择熟悉的亲人朋友现场拨打电话，电话的另一方将对嘉宾做出评价和祝福——这本该是借由第三者说出来的，最好的圈粉机会。
奈何现场气氛还沉着，实在算不上和谐。
“我先来吧，”顾蔓生并不希望这样的气氛在持续下去，原本她上这个节目就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但现在的发展，她已经被彻底的边缘化了。
兄妹成仇，嘉宾互怼……顾蔓生视线微垂着，在导演组的点头认可之时，勾起艳丽的唇瓣便拨通了电话。
滴，滴滴——
五秒之后，电话被迅速接通了，一张和她有几分相似但更加温柔的脸露了出来。
“蔓生？”
“姐姐，”顾蔓生几不可闻的松了口气，眉眼弯弯的，眼神也一下子柔和了不少。
导演组找准机会插话：“这里是‘恋爱无人岛’的现场，作为顾老师的姐姐，请问您有什么话想要和我们在场的所有嘉宾们说呢？”
顾姐姐笑了一下，轻轻的，像是一阵风吹过：“蔓生性格很温柔的，虽然总是看上去张牙舞爪，但她从来不会真正欺负人。”
“姐姐！”顾蔓生耳边有些泛红。
“……所以啊，希望大家能和蔓生好好相处，看到她最真实的一面。”
顾姐姐看上去像是为了妹妹用糖果交换真心的家长，谈雪微微微抬眸，意外发现了程九瑶一闪而过的羡慕眼神。
等到顾姐姐离开，屏幕上跳出另一个人的名字，那一丝羡慕的眼神便像烛火一样跟着熄灭了。
“九瑶啊……她一向是最得我心的孩子。”
程九瑶微愣着，和屏幕上威严的男人对上了眼。
“听说司言也在，那你可要好好表现，不能再耍小性子，像之前一样被赶出宴会给司言麻烦了。”
程九瑶睫毛颤了颤，仓皇的低下了脑袋，“……嗯。”
“赶出宴会”的字眼太过敏感，她几乎已经感受到了投射到自己身上的目光，随着每一次急促的呼吸，头越压越低。
偏偏站在程九瑶身边的裴司言毫无所觉，主动说了两句保证的话将人哄走，转头还不太高兴的看着明显情绪低落的人，自以为隐晦道：“怎么这时候害羞起来了？”
“之前的事情是谈雪微的错，是她要揪着不放，没必要在自己身上找理由。”
“……？”
谈雪微感到匪夷所思。
指腹在手机上划了几下，一道过分熟悉的声音立刻就传了出来。
“……九瑶她只是个没人撑腰的弱女子，就算是她不对……你什么都有了，为什么不能让着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