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深海蛇踪

渤海海域凌晨三点，“蛟龙号“深潜器正在下潜。李青山透过观察窗看见成群发光的栉水母，这些本应透明的生物体内却嵌着金属丝状物。红姑瘫坐在舱角，手臂上的鳞片已经蔓延到脖颈，呼吸间带着蛇类的嘶声。

“深度1520米。“驾驶员老陆盯着声呐屏幕，“前方出现金属回波。“深潜器探照灯扫过海底沙丘，照出一截锈蚀的船舷。当灯光聚焦舷号时，李青山浑身发冷——“吉野丸“正是爷爷日记里记载的日军运输舰。

潜艇着陆激起的泥沙缓缓沉降，露出骇人景象：数以百计的青铜匣半埋在海底，每个匣体都延伸出血管状的金属管，连接着中央的金字塔建筑。建筑表面的碧血石泛着妖异的绿光，成群盲鳗正用带吸盘的口器清理石面。

“辐射值超标127倍。“老陆检查着仪表，“这些铜匣在吸收地热转化辐射能。“他突然指着声呐图惊叫：“建筑内部有生命体征！“

红姑挣扎着凑近观察窗。金字塔基座裂开一道缝隙，涌出大股黑色絮状物。李青山认出那是相柳尸油遇水凝结的特征，但这次的絮状物中裹着未腐烂的人手——戴着现代潜水表的人手。

深潜器机械臂抓起个青铜匣，匣体突然自动开启。李青山看见匣内整齐排列的碧血石，每块石头表面都浮着张痛苦的人脸。红姑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珠在无重力舱内飘浮，竟自动排列成八卦图形。

“这是禹王鼎的共鸣反应...“她扯开衣领，锁骨处的青铜纹身正在融化，“金字塔里藏着第九尊鼎...“

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了她的话。声呐显示有巨型生物正在靠近，速度远超已知的深海生物。老陆紧急启动推进器，探照灯扫过的瞬间，李青山看见九个蛇头轮廓——每个蛇头都覆盖着合金鳞片，电子眼泛着红光。

机械臂被蛇头咬住的瞬间，深潜器警报大作。红姑突然扑向控制台，将青铜纹身按在生物识别器上：“这是你爷爷的权限密码！“舱底弹射出微型潜艇，她一把将李青山推进去：“去找第九鼎！“

潜艇分离的瞬间，李青山透过舷窗看见惊悚画面：红姑撕开溃烂的皮肤，露出机械骨骼，她体内流淌的竟是荧绿色的冷却液。九个机械蛇头同时咬穿“蛟龙号“，老陆的惨叫通过水声通讯器传来，随即变成诡异的电子杂音。

微型潜艇自动导航潜入金字塔裂缝。李青山穿上抗压服时，摸到内袋里爷爷留下的怀表。表盖内侧嵌着块微型碧血石，此刻正与金字塔产生共振，表针逆时针疯转。

裂缝深处堆满现代科研设备，贴着“国家海洋局“封条的培养舱里，漂浮着长满鳞片的胎儿。李青山注意到培养液标签上的日期是三天前，而操作日志显示这里仍在进行“深海基因改造项目“。

金字塔核心区矗立着九尊青铜鼎，其中八尊已经碎裂。仅存的第九鼎被铁链悬在岩浆池上，鼎身刻满纳米级的《禹贡》铭文。当李青山靠近时，鼎耳突然射出全息投影——1945年8月，日军将昏迷的爷爷抬进船舱，在他太阳穴植入碧血石碎片。

“原来我才是最后的钥匙...“李青山摸着发烫的太阳穴，终于明白家族血脉的真相。鼎内突然涌出黑色原油，油中浮现出张铁柱结晶化的脸庞：“快走！相柳在借用我的眼睛...“

岩浆池突然沸腾，九条机械触手破壁而出。触手末端的传感器阵列拼合成人脸，正是陈队的面容。李青山举起怀表，碧血石发出的高频脉冲使触手短暂僵直。他趁机攀上铁链，发现鼎内积着层白色灰烬——放大镜显示灰烬中含有现代防化服纤维。

当他的血滴入鼎身纹路时，海底突然传来远古鲸歌。金字塔开始解体，第九鼎自动解体成九块残片，每块残片都显现出不同的全球坐标。李青山抓住残片时，瞥见鼎底蚀刻的小字：“昭和二十年，李逆仲景盗鼎未遂，诛。“

海水涌入的瞬间，李青山被卷入漩涡。失去意识前，他看见红姑的机械残躯在海底行走，她的头颅被机械蛇头取代，手中握着半块青铜匣。而那九块残片正在发烫，显示着下一个目的地：马里亚纳海沟深处，那里有艘刻着龙纹的宋代沉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