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墨乳刑

邙山地脉深处传来青铜颤鸣，姜归擦拭着寰宇当新制的星纹匾额，指尖忽然触到未愈合的维度裂痕。晨雾中悬浮的战国帛画残片正渗出荧惑星光，将青石板映出《甘石星经》失传的二十八宿分野图。

“你的星债主来了。“玉婴倚着门框，少年脊背的星痕正以岁差运动的速度偏移。他抛出的浑天密钥穿透雾霭，激起的涟漪在空中刻出三垣四象的量子模型。雾中人影怀抱的青铜匣突然嗡鸣，匣面饕餮纹渗出荧惑之精。

辰时·荧惑变

典当客掀开墨色斗篷，露出与初代饲牒者七分相似的面容。他手中的青铜匣自动开启，匣内悬浮着十二枚荧惑残核，每颗都嵌有《开元占经》未载的星谶符文。当姜归触及匣体时，邙山佛窟的《帝后礼佛图》突然倒映星河，供养人手中的供品盘里浮现二十四重宇宙的星轨裂痕。

“质荧惑，换三光复位。“典当客的声音带着彗尾扫过黄道的震颤。玉婴脊背的星痕突然暴凸，少年扯开襦衫露出胸腔——那里跳动的星核表面正浮现三劫前的紫微垣星图。

姜归的商朝巫祝魂突然苏醒，骨笛孔洞喷出混着甲骨文的辰砂。三百星纹使的魂链从虚空垂下，链环碰撞出《周髀算经》失传的勾股玄音。佛窟浮雕中的菩萨突然睁眼，手中莲座迸射出太初历的置闰算法。

巳时·星殛

荧惑残核突然暴走，在虚空划出《乙巳占》禁载的妖星轨迹。玉婴的星核表面裂开浑天裂隙，喷出的辰砂凝成《天文大象赋》记载的蚩尤旗。姜归看见民国学生魂的铜铃正在铃舌处增生日晷投影，而现代青年魂的滴漏汞液凝成黄道游仪。

“他在篡改岁差常数！“三百星纹使齐声示警。她们的魂链突然绷直，链环间浮现金石学家从未见过的候星图谱。典当客的青铜匣迸裂，十二枚荧惑残核化作《灵台秘苑》禁载的彗孛刑具，在虚空刻出《步天歌》的逆乱星谶。

邙山地脉突然升起西汉式样的圭表，表影却指向二十八宿之外的虚危之间。姜归的骨笛突然玉化，笛孔喷出的辰砂在佛窟顶部凝成《新仪象法要》失传的擒纵机构。

午时·浑劫

姜归跃入星核裂隙。在维度撕扯的剧痛中，他的三魂突然分离：商朝巫祝手持璇玑玉衡，民国学生怀抱简仪浑象，现代青年操控象限赤道。三百星纹使的魂链在此刻熔铸成铜仪基座，佛窟浮雕中的天龙八部突然活化，携着《崇天历》禁用的超闰法则扑向荧惑残核。

玉婴撕开星核裂隙，扯出《授时历》未载的授时铜人：“用这个！“铜人手中的莲花漏突然倒转，将太初历的章蔀纪元注入浑仪。典当客的妖星轨迹突然扭曲，十二彗孛刑具在空中拼出《大衍历》的补阙星图。

当铜人指尖触及荧惑残核时，邙山圭表的异常表影突然凝固。姜归看见战国时期的自己正在虚危之间刻石，碑文竟是《七曜禳灾诀》的量子态铭文。

未时·垣崩

紫微垣星图在虚空炸裂，迸发的辰砂凝成《景祐乾象新书》的灾异占辞。玉婴的星核突然坍缩成《观天历》禁用的暗虚星穴，喷出的荧惑之精在空中重组为《统天历》的私法浑仪。三百星纹使的魂链在此刻崩断，链环坠地化作《开禧历》的候星箭簇。

“质浑天，换三辰归位！“姜归将铜人按入坍缩星穴。当《崇玄历》的元纪法注入时，佛窟顶部的擒纵机构突然逆转，将妖星轨迹锁入《应天历》的晷影网格。典当客的青铜匣彻底风化，露出核心的冰鉴星图——那上面刻着吴丹青的占星遗偈：

“星非谶，浑自劫“

申时·辰鉴

当最后一颗荧惑残核寂灭时，紫微垣在虚空重组。玉婴的星痕愈合如初，三百星纹使的魂链重铸为黄道规环。新生宇宙的浑仪突然绽放辰砂光芒，照见《授时历》失传的授时星图。

姜归翻开重组的《时辰簿》，封面的星谶纹路泛着圭表光泽：

「质荧惑，换无始辰」

暮色中，吴丹青的量子残影从圭表投影中显现，她的纳米星杖点向虚危之间的刻石：

“观天之要，在破浑自囚“

无始当的星纹匾额上，那枚荧惑之精突然化作候星箭，箭簇指向《乙巳元历》未载的新天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