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大家住的都是地堡 行宫，就你住天井筒子楼，活该你被偷家。
于连二人在深夜的城镇中穿行，很快来到了一栋高大的宅邸前。
诺菲奥在康匹涅城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作为本地出身的超凡者，他是“集中培养”计划开始后，唯一一个在王都学成后选择返乡的。
而且，不同于北地其他那些两边安家、常驻王都的人，诺菲奥从前年回到康匹涅城后，就常住在此，深居简出，别说出城，就连出门都很少。
为了方便他的日常生活和对奥术的研究与练习，垄断大商贾文森特，将自己居住的府邸——一座近乎碉堡的正方形回字形建筑，赠与了诺菲奥。
也正是以此为契机，二者走的越来越紧密，文森特在城内也愈发有恃无恐。
好家伙，美第奇宫是吧？
真是防民甚于防川啊。
隔着一条街远远注视着这巨大的府邸，于连差点要笑出声。
这种建筑的优点很明显：只要紧闭大门，它就是个天然的微型堡垒。在火炮基本没有的年代，防御凡人、尤其是半武装的民兵队伍时，说防守方以一当十，都算极其保守的。
但，这东西对超凡者来说，简直形同虚设。
于连给自己施加飞行术，不知来源的升力让其离地而起。
而后，于连伸手环抱住阿德丽，纵身飞起，越过高墙，悬在屋顶之上。
这座四十余米见方的宅邸正中，是长宽二十米左右的观景庭院。从此处向四周望去，两层的石质回字型建筑内侧，密密麻麻镶嵌着三四十扇门扉。
于连将阿德丽放在一层，自己起身飞往二层，二人迅速开始确认各个房间的情况。几分钟后，于连沉默了。
好消息是，二楼拐角的房间应该是主卧，里面有人正在睡觉，多半是找到诺菲奥了。
坏消息是，整个建筑里就他一个人。
不对劲。十分甚至九分的不对劲。
哪怕他没有家人同居，哪怕他性格孤僻，甚至哪怕他的所有奥术训练全都是可以单人完成，不需要辅助者的。
这么大一个两千平带花园的宅子，连几个做日常维护的佣人都没有么?
于连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但时间有限，不能在这里继续犹豫了。
于连将阿德丽带上二楼，对方娴熟的掏出盗贼工具，悄无声息的打开了房门。
从先前的传闻来看，诺菲奥应当是一名术士，而且最低也是3环以上、甚至有可能是4环施法者。
这意味着，对方有可能跟于连一样，能够以超魔法能力，仅凭心意施展法术。
包括瞬间传送脱困的任意门。
面对这种选手，可没有简单挟持，慢慢逼问的余地。
二人迅速冲入房中，刀剑齐刺，瞬间将床上的男人杀于睡梦之中。
眼见杀的如此简单干脆，于连甚至有些不可置信。他反复补刀，确认对方死的透彻，然后再一次施展死者交谈，让尸体逐渐活化。
“第一个问题：你是否参与了制造豺狼人耶诺古毒牙一事？”
“是……”
果然。如果要说谁能制造耶诺古毒牙，那当然是超凡者嫌疑最大。
“第二个问题：加入豺狼人战团的人类，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
嗯？
是这些人已经离城、自由行动了么？不应该啊……
于连想了想，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个先入为主的错。
“第三个问题：你是超凡者诺菲奥么？”
“不是……”
果然，这只是个替身。
一个掩人耳目，转移注意力的替身。
所以，“诺菲奥”深居简出、很少抛头露面，很多事他其实根本没有深度参与。
那么，真正的诺菲奥为什么要这么做？又为什么会让眼前这个替身参与豺狼人一事呢？
“第四个问题：你们是如何制造耶诺古毒牙的？”
这个问题，似乎有些挑战尸体的语言能力了。略微呆滞了一会儿，它才缓缓开口：
“……我以奥术研究的名义，要求自警团团长秘密抓来一只鬣狗，藏在宅邸里。诺菲奥先生将一根楔子插进鬣狗体内。鬣狗变成了怪物。”
楔子……是某种咒物么？我记得尸体里应该没有插入的异物。是已经融入骨骼了么？
随着思绪渐渐深入，于连逐渐理清了事情的原貌。但是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
“第五个问题：大商贾文森特，他的靠山是谁？”
虽然于连并不期望这个问题能得到回答，但尸体却在短暂的沉默后，给出了答案：
“是财阀辛迪加……”
……
于连二人在宅邸中搜索了一番。虽然对方有打算将许多事物藏匿起来，但在于连的侦测魔法和阿德丽作为游荡者的搜查经验下，二人还是找到了不少“证物”的——为了让这个替身能假扮成超凡者，真正的诺菲奥给了他不少附有魔法的物品。
等他们准备要离开时，忽然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街道远处传来了些许嘈杂声。听起来，似乎是几批人，正从不同方向沿街而来。
反应这么迅速？可房间上没有附加警戒的法术啊……是预言？还是关联生命体的魔法？
“对方出招了，咱们撤。”
于连再次抱住阿德丽，施展飞行术一跃而起，贴着建筑顶部俯身滑过。
几分钟后，看着夜色中星点的火光，逐渐汇聚到诺菲奥的宅邸里，于连也大致弄明白了现状。
对方发现诺菲奥身亡，召集守卫们前往围捕。眼见贼人脱离，自警团团长迅速下令封城，以宅邸为中心，开始全城的检索排查，自己则迅速赶往议事厅指挥调度。
当然，说是“指挥调度”，实则是以议事厅为城防，集合在护卫队的保护之下。想必王室代官和修道院神甫，以及那位“大商贾文森特”，应该也在赶往的路上。
那么，是该去顺路阻击，还是……
于连心中默默掂量了一下，随即催动短讯术。
“进度如何？找到目标了么？城市守卫在搜查，留心声音。”
于连默念的话语被法术迅速传递。几秒后，让娜的回应传入他的心中。
“进度过半，暂时没有发现，还需要一刻钟多些。”
于连挠了挠头，看向身旁的阿德丽。
“让娜还需要些时间。我们在反方向制造点动静，尽量把守卫往城市西南侧引引。
“反正也已经打草惊蛇了，是时候给那几个作威作福的家伙上点眼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