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1章 探寻真相:危机背后的阴谋
我吐掉嘴里的血沫子,桂花糕的甜香混着血腥气在舌根打转。
石灵犀从我怀里钻出来时,发梢沾着几片竹叶,倒像是簪了翡翠步摇。
这小妮子明明手还在抖,却踮脚戳我眉心:“胡大哥瞳孔里的金线快扭成麻绳了。“
“这说明我心情好。“我咧嘴扯出个笑,后槽牙却咬得发酸。
视网膜上残留的金色网格仍在闪烁,那些脚印组成的“囚“字像烙铁般烫着神经——有人在用修士的命格布阵。
银月突然用尾巴缠住我手腕,琉璃瞳在夜色里泛着幽光:“主子,东南三十步的蛊虫尸堆里有活物。“她耳尖抖了抖,蓬松的狐尾扫过韩立紧绷的侧脸,“韩木头,你佩剑上的避毒珠在发烫。“
韩立沉默着解下腰间酒葫芦,仰头灌了两口才开口:“天剑宗弟子佩剑的剑穗,本该坠七枚紫玉髓。“他剑尖挑起地上一截断绳,“袭击者剑穗是墨玉。“
我突然想起黑影袖口的青蚨纹。
那花纹在月光下泛的磷光,分明是万兽谷饲蛊用的尸粉——两个月前被我们端掉的老巢里,满墙都是这种荧光苔藓。
“老韩,赌你葫芦里剩下的酒。“我弯腰捡起块沾着黑霜的碎石,“这冰碴子里掺了天剑宗药堂的止血散。“碎石在掌心转了三圈,精准砸中远处竹梢惊起的夜枭。
石灵犀突然拽我衣角。
她蹲在断竹丛前,指尖凝着团青火:“胡大哥看,蛊虫在躲竹汁。“那些长着人脸的蛊虫正诡异地绕开竹节渗出的琥珀色液体,仿佛那里藏着看不见的屏障。
银月的鼻尖几乎贴到地面:“主子,这些蛊虫爬行轨迹像不像你们兵家的排兵阵?“她尾巴突然炸毛,“等等!
西北方向的蛊群在啃噬自己的翅膀!“
我后颈汗毛骤然竖起,战神灵瞳不受控地开启。
金色网格铺开瞬间,整片竹林突然变成纵横交错的灵气脉络——东南方的地脉正在被某种阴毒咒术缓慢腐蚀。
“这是噬灵蛊。“韩立的剑鞘突然插进我脚边泥土,惊起三只伪装成石子的蛊虫,“它们啃食地脉时会模仿宿主生前的行为模式。“他剑尖挑起半片破碎的弟子令牌,“看纹路是天剑宗外门采药队。“
石灵犀忽然轻呼一声。
她腕间的鎏金铃铛自行浮空,铃舌正指向山谷方向疯狂震颤。
我想起这丫头说过,这铃铛是感应到同源灵气才会......
“胡大哥,是阿爹的剑气!“石灵犀眼睛亮得吓人,“三年前失踪时,他佩剑上嵌的正是鎏金铃!“
我和韩立对视一眼,同时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涛骇浪。
如果石老宗主三年前就落入圈套,那所谓的万兽谷覆灭恐怕是请君入瓮的戏码。
银月突然咬住我袖口往后拖:“主子快闭气!“
但还是晚了半步。
东南风卷着股甜腻香气扑面而来,我眼中的金色网格突然扭曲成漩涡。
石灵犀的鎏金铃铛发出刺耳鸣响,震碎了我们周身三丈内的所有蛊虫。
韩立的避毒珠应声炸裂,飞溅的玉屑在空中凝成个模糊的“囚“字。
“是拘灵阵!“银月幻化人形挡在我身前,九条狐尾如屏风展开,“这些蛊虫在拿我们的灵气当阵眼!“
我强忍着颅内刺痛摸向腰间软剑,却摸到满手粘稠——不知何时,断竹渗出的琥珀汁液已在我们脚下汇成八卦图案。
石灵犀突然把鎏金铃铛按进阵眼,青石板顿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胡大哥看地上!“她声音带着哭腔,“这些裂缝连起来,是不是你老家沙盘上的雁形阵?“
我抹了把糊住视线的血汗,战神灵瞳催动到极致。
地缝中涌出的黑雾在金色视野里显形,竟真是按雁形阵排列的阴兵——每个雾团核心都裹着枚天剑宗弟子的命牌。
“老韩,七步方位。“我反手将石灵犀推向韩立,“带她去找天剑子,这阵法在拿活人当阵旗使。“银月的狐尾突然缠住我腰腹,把我拽离原地三尺——方才站立处炸开团紫火,火苗里浮着张熟悉的脸。
是三个月前战死的万兽谷三长老。
石灵犀突然挣脱韩立的手,鎏金铃铛甩出流星般的弧线。
当啷一声,铃铛撞碎块山石,露出后面半截带血的衣袖——青蚨纹在月光下泛着磷光,袖口三道金线正是天剑宗长老的标识。
“赵师叔?“韩立的剑第一次发出嗡鸣,“您明明在去年除魔时道体尽毁......“
回答他的是破空而来的十二枚丧魂钉。
我旋身将石灵犀护在怀里,软剑绞碎三枚毒钉,却仍有枚擦着耳际飞过。
银月尖啸着喷出狐火,火光中映出更多从地脉爬出来的“故人“——有被万兽谷炼成尸傀的同门,也有本该魂飞魄散的仇敌。
战神灵瞳开始灼烧视网膜,我却咧嘴笑了。
鎏金铃铛的残片在掌心割出血痕,正好压住经脉里横冲直撞的灵气。
石灵犀突然踮脚咬破指尖,在我眉心画了道血符:“胡大哥,阿爹教过我怎么破雁形阵的变阵。“
她染血的手指冰凉,眼底却烧着团火。
这丫头总让我想起营里那些新兵蛋子,明明怕得手抖,却偏要抢着打头阵。
韩立突然把酒葫芦抛给我:“醉仙酿,喝三口能暂时封住痛觉。“他剑尖挑起块命牌碎片,“这些阴兵每隔半柱香会有三息凝滞,西南角的雾气比其他方位淡。“
银月的狐尾卷走我手中酒壶,自己先灌了两口:“主子省着点用灵力,九尾狐的幻术撑不过......“
她的话被地动山摇的轰鸣打断。
整片山谷突然活过来似的扭曲,我们脚下的八卦阵渗出漆黑血水。
那些阴兵发出非人的嘶吼,渐渐凝成实体。
我数着经脉里暴涨的刺痛感,反手将软剑插进阵眼——是时候让背后那只黑手尝尝现代火药配方的见面礼了。
石灵犀突然拽住我手腕。
她掌心躺着我昨晚给她的火折子,竹筒底部用朱砂画着歪歪扭扭的爆破符:“胡大哥教过的,压强差引发的气爆相当于筑基巅峰自爆。“
我愣神的刹那,这丫头已经猫腰冲向阵眼。
她发间别的桂花被劲风吹散,混着血珠落在我剑刃上,竟发出金铁相击的脆响。
“回来!“我和韩立同时吼出声。
银月的狐尾晚了一步。
石灵犀的身影被黑雾吞噬的瞬间,我瞳孔里的金线终于崩断成星芒。
视野彻底染成血色的前一刻,我看到她转身时扬起的嘴角——和那日偷塞桂花糕时的狡黠笑意一模一样。
视网膜灼烧的剧痛让我险些握不住剑柄,石灵犀最后那个狡黠的笑像淬毒的银针扎进心脏。
黑雾里突然爆开的鎏金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我听见银月带着哭腔的尖叫:“主子当心!“
战神灵瞳在眼眶里疯狂震颤,断裂的金线重新拧成更锋利的螺旋。
视野里翻涌的雾气突然被切割成无数立方体,每个棱角都标注着灵气流向——这他妈是升级了?
“老韩!
三点钟方向七步!“我甩出软剑缠住韩立脚边的阴兵,剑刃擦着他裤管掠过时带起焦糊味,“地脉在抽你的灵力当养料!“
韩立反手拍出三张龟甲符,符纸燃烧的蓝火中映出他发青的嘴唇:“半盏茶时间。“他咬破舌尖喷在剑脊上,青锋剑顿时嗡鸣着暴涨三尺青光,“银月姑娘,巽位!“
九尾白狐凌空跃起,蓬松的尾巴扫过东南角的蛊虫堆。
那些长着人脸的蛊虫突然互相撕咬起来,溅出的黑血在八卦阵上腐蚀出焦痕。
我趁机摸向后腰的牛皮囊,指尖触到冰凉的铁球时差点笑出声——改良版霹雳弹配上战神灵瞳,这波稳了。
金光覆盖的视野里,十二个阴兵的命门正在腰眼处跳动。
我蹬着断竹腾空,霹雳弹顺着袖管滑进掌心。
气海穴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这破瞳术又在抽蓝条了。
“胡逸!“银月突然幻化人形拽住我腰带,“那丫头还活着!“
鎏金光芒在黑雾中忽明忽暗,我听见石灵犀念咒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战神灵瞳的透视功能终于穿透雾气,看见她单膝跪在阵眼中央,右手握着半截断剑正往心口比划。
“操!“我甩出三枚霹雳弹砸向最近的阴兵,爆炸的气浪掀飞两个扑向韩立的尸傀。
视网膜上的金色网格开始渗血,但那些阴兵的动作在我眼中已经慢得像公园里打太极的老头。
银月的狐尾突然缠住我手腕:“主子,借你灵气一用!“她九条尾巴同时炸毛,狐火凝成的箭矢暴雨般射向控制阴兵的黑袍人。
我趁机滚进阵眼,一把攥住石灵犀的手腕:“小祖宗你作死呢?“
这丫头嘴唇咬得发白,断剑刃已经刺破衣襟:“胡大哥说过...阵眼需要等价交换...“她突然瞪大杏眼,“后面!“
战神灵瞳自动捕捉到背后袭来的阴风。
我搂着石灵犀侧翻三圈,原先跪着的地方炸开五根丧魂钉。
韩立的青锋剑及时架住追击的骨爪,剑身与白骨摩擦爆出火星子:“胡逸!
阵眼在艮位!“
我摸到石灵犀腕间铃铛残留的余温,突然想起穿越前拆过的定时炸弹。
战神灵瞳的解析功能此刻把整个大阵拆解成三维立体图,那些流动的黑气分明是无数细小的符文链条。
“丫头,信我吗?“我扯下她发带缠住流血的手掌,“把你爹教的破阵口诀倒着念。“
石灵犀瞳孔猛地收缩,突然抓起我的手掌按在她心口:“胡大哥的灵瞳能看穿灵气节点对吧?“她指尖划过我渗血的瞳孔,“阿爹说过,雁形阵的死门在...“
爆炸声淹没了后半句话。
银月被气浪掀飞过来,九条尾巴像降落伞似的撑开:“主子!
西北方向!“
黑袍人手中的青铜铃铛正在疯狂震颤,每声铃响都让阴兵膨胀三分。
我眯起淌血的眼睛,战神灵瞳终于捕捉到铃铛内部转动的六十四卦盘——这特么是鲁班锁的变种!
“老韩!
兑位三步!“我甩出最后两枚霹雳弹,“银月,幻术干扰!“
韩立突然扯开道袍前襟,露出胸口密密麻麻的封印符咒。
他咬破手指在剑身画出血符:“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青锋剑顿时化作游龙扑向黑袍人。
石灵犀突然把断剑插进自己掌心。
鲜血喷涌的瞬间,鎏金铃铛的碎片全部悬浮起来,在她周身组成微型星图:“胡大哥,就是现在!“
战神灵瞳的解析速度飙升到极限,我甚至能看到青铜铃铛内部齿轮的转速。
银月的狐火幻化成万千蝴蝶扑向黑袍人,我趁机弹出手指间的铁蒺藜——改良版穿甲弹头带着刺耳鸣叫穿透青铜铃。
“乾坤倒转!“石灵犀双手结印拍向地面。
鎏金碎片突然嵌入大阵每个节点,整片山谷响起玻璃碎裂的脆响。
黑袍人的惨叫戛然而止。
所有阴兵同时僵住,化作黑沙簌簌落地。
我踉跄着扑向正在软倒的石灵犀,这丫头脸色白得跟纸似的,嘴角却翘得老高:“胡大哥...瞳孔变成...星空了...“
韩立突然暴喝:“小心夺舍!“
本该死透的黑袍人尸体突然炸开,腐肉中钻出条双头蜈蚣。
我抱着石灵犀滚向右侧,后背撞上断竹的瞬间听见银月撕心裂肺的喊叫:“主子别用灵瞳!“
已经晚了。
战神灵瞳自动锁定了蜈蚣精的妖丹位置,视网膜上的血珠在金光中蒸发成雾。
我清晰看见每条灵气脉络的震颤频率,甚至能预判蜈蚣精下一秒的扑击轨迹——代价是太阳穴突突跳动的血管随时可能爆开。
“给老子破!“
软剑脱手化作银龙,顺着战神灵瞳标注的轨迹螺旋突进。
剑尖穿透妖丹的瞬间,整片山谷的地脉灵气突然倒灌进我体内。
石灵犀腕间的鎏金残片发出共鸣,在她心口凝成半透明护甲。
蜈蚣精的自爆冲击波撞上灵气漩涡的刹那,我听见银月用本命精血结成的防护罩碎裂声。
韩立喷出的血雾在空中凝成太极图案,石灵犀的指甲深深掐进我手臂血肉。
当所有声音归于死寂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个浅坑里,战神灵瞳还在不受控地解析着满天星斗。
银月断了两条尾巴,正用狐火给韩立止血。
石灵犀趴在我胸口,发间桂花香混着血腥味直往鼻子里钻。
“主子...“银月突然盯着我瞳孔发抖,“你的眼睛...“
我抬手摸到眼角凝固的血痂,指腹沾着些亮晶晶的碎屑。
石灵犀撑起身子时,我听见她倒抽冷气的声音——这丫头瞳孔里映出的,分明是双流转着星云漩涡的金色眼眸。
远处突然传来地脉震动的轰鸣,被摧毁的八卦阵废墟里渗出沥青般的粘稠液体。
韩立用剑尖挑起一滴黑液,脸色骤变:“这不是修士的血。“
银月的鼻尖微微抽动,突然炸毛跳开三丈远:“主子快离开那里!“
我抱着石灵犀翻身滚开的瞬间,浅坑中的黑液突然凝成无数尖刺。
那些尖刺表面浮动着熟悉的青蚨纹,每一道纹路里都闪烁着尸粉的磷光。
石灵犀腕间的鎏金残片突然发热,在我们面前投射出模糊的影像——某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正在地脉深处结印,他脚下跪拜着的,赫然是三个月前就该魂飞魄散的万兽谷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