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诡三国,斩妖除魔,封神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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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重整山河

顾昭双目微阖,脚下禹步忽变,每一步都在龟裂的地面上烙下淡金色的纹路。

“重整山河,却不应是你这般做法!”

他猛然双掌挥出,体内山河劲如怒龙咆哮,金色的文字虚影在他身后浮现,伴随着旌旗猎猎,铁马金戈。

“兵安在?膏锋锷。民安在?填沟壑。”

他一字一步,步步向前,每一步踏出,地面都浮现出纵横交错的山河脉络。

虚影所到之处,襄楷引动的昏黄地脉之气竟如百川归海,被生生镇压回大地深处。

坞堡内的守卫各各骇然失色,他们脚下的土地突然变得凝实如铁,回归的地脉之气,竟将那裂开的地面恢复如初。

赵云原本银枪已出,正要破开敌阵,趁势带着李峻离开,此刻却骤然收势。

少年虎将眼中精光暴涨,枪尖微微颤动。

他诧异的看见,顾昭周身三丈之内,空气竟泛起水波般的金色涟漪,隐约有九鼎虚影在光影中沉浮。

“叹江山如故,千村寥落。何日请缨提锐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却归来,再续汉阳游,骑黄鹤。”

顾昭念完岳武穆这首满江红的下半阙,身形站定,目光灼灼地看着襄楷。

“何日请缨提锐旅,一鞭直渡清河洛。”

赵云低声吟诵,字字如铁。枪尖微颤,似有龙吟隐隐相和。

襄楷喷出一口鲜血,枯瘦的身躯摇晃着后退。

“山河定鼎……这是真正的天道之术!”

传说唯有身负天命之人,方能以自身为引,调和地脉。眼前这年轻人,竟已触摸到这等境界?

他引动的破碎山河幻象正在金光中寸寸瓦解,那些斑驳的城墙、干涸的河道,都化作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这个术士浑浊的眼中首次露出惊骇与一丝释然。

“原来如此……”

他沙哑低语。

“这乱世,终究还是要有新的天道……”

异象消散,襄楷踉跄后退数步,枯瘦的双手无力垂下。

眼神中那份执着了数十年的狂热渐渐褪去,只剩下无尽的苍凉。

“你……究竟是何人?”

他嘶哑的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

顾昭长身而立,衣袂在渐息的风中轻扬:“颍川,顾昭。”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让在场众人心头一震。

自那日与冷寿光详谈,窥见此方天地的一线规则后,他便明白韬光养晦已无意义。

就像淮阴侯背水列阵时的决绝,似冠军侯封狼居胥时的豪情。

既然这方天地的规则是影响越大,成就越高,那便索性以堂堂正正之势,用顾昭之名,在这乱世中劈开一条通天之路。

他抬头望向苍穹,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那无形的天道枷锁。

“原来是你。张洪死在你手,死得不怨。”

襄楷一直笔挺的脊梁忽然佝偻了下去,似乎突然间苍老了数十岁。

“顾昭?”

“颍川,不就是三日内破了洛水桃花案的那个人。”

“洛水剑仙?”

“不是一剑破万法吗?他怎么没用剑?”

“谁说剑仙就一定要用剑的。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听说过吗?”

嘡啷啷的声音响起,坞堡内的守卫手中的兵器纷纷落地。

洛水剑侠录的传播速度远超顾昭的想象,早已风靡了冀州。

此刻目睹传说中的剑仙真人现身,更将那位在众人眼中宛若神明的襄先生轻易击败,守卫们最后一丝抵抗意志也随之土崩瓦解。

赵云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不曾看过什么洛水剑侠录,自然不解顾昭的名字何以具有如此摄人心魄的魔力。

但方才目睹顾昭施展定鼎之术,引动地脉、重整山河的恢弘景象,已如刀刻斧凿般深深刻入他的心神。

呃……顾昭手握长枪,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这莫名其妙的名声虽然有些出乎意料,却正是揭开迷雾的绝佳时机。

他目光如电,扫过噤若寒蝉的众人。

“襄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在他的记忆深处,襄楷当年十日之内两度上书汉桓帝的铮铮风骨犹在眼前。

那字字泣血的奏章直斥帝王拒谏诛贤、刑罚过重,更恳请桓帝彻查冤狱、远斥宦官。

那时的襄楷,是何等刚直不阿的谏臣风范。

而今……顾昭的目光扫过四周。

以灰骨妖残害生灵建造的城墙,用无数女子布下的九阴星门阵,他心中疑云渐起。

究竟是怎样的际遇,能让这位曾经冒死直谏的清流,变成如今这般偏执激进的模样?

襄楷深深地叹了口气:“随我来吧。”

他缓缓地向前走去,弓着背的身影颇为落寞,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他的肩膀上,让他直不起腰。

屋内,刚刚苏醒的李峻看着其余三人的身影,只觉脑子疼的厉害。

“李公子是李元礼的族孙,他祖父自缚前往狱中之时,他不过七岁。”

顾昭看了看这位李公子,他约莫二十出头,身形修长挺拔,面容清癯,眉目间依稀可见几分李膺当年的刚毅轮廓。

他眼神中翻涌着近乎癫狂的恨意,却又在瞬息之间归于死寂,像是烈火被冰水浇透,只剩下一片刺骨的冷。

“好!好得很……”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字字如刀刮骨。

顾昭能理解他的仇恨,有着那样耀眼的祖父,能让荀爽以为他驾车为荣,却慨然赴死,死于党锢之祸,死得那么不值,任谁,都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所以,李公子就策划了这九阴星门阵?”

李峻的嘴角微微抽动,似笑非笑,却比纯粹的愤怒更令人悚然。

他喉间溢出一声极低的嗤笑,像是某种疯狂的决断。

顾昭目光微动,凝视着李峻那张阴晴不定的面容。刹那间,一切豁然开朗.

难怪许攸和襄楷都对他视若无物。这个因仇恨而疯狂的年轻人,不过是他人棋盘上一枚不自知的弃子。

“此阵非伯宗所布。洛水之事,为许子远所谋划,布阵则是老夫亲为。”

襄楷沙哑的声音幽幽响起。他枯瘦的手指轻抚长须,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追忆之色。

“老夫岁首夜观天象,见星象不利宦者,主黄门、常侍当灭。故此便星夜兼程,往见冀州刺史王芬……”

随着他苍凉的叙述,那场意欲倾覆朝堂的密谋,如画卷般在顾昭眼前徐徐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