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次交锋

-清晨五点，暴雨初歇。滨海市CBD中心，天穹集团双子塔空中连廊。钢化玻璃幕墙外漂浮着晨雾，全息广告屏在潮湿空气中折射出扭曲的倒影。

顾北辰的皮鞋踏碎水洼中的霓虹倒影。三百米高空的风裹挟着血腥气——半小时前，他刚在港口处理完“蝰蛇“的尸体。此刻他颈侧还沾着敌人的脑浆，定制西装下的防弹衣仍有余温。

“顾总，顾南风的定位显示他正在98层会客室。“耳麦里传来林墨的声音，“十二个狙击手就位，电磁干扰已启动。“

电梯数字跳到97层时突然停滞。顾北辰扯开领带，腕表射出的纳米钢丝钉入通风管道。他如幽灵般攀上钢架结构的瞬间，电梯轿厢在脚下坠成废铁，爆炸的火光将晨雾染成橘红。

“见面礼不错。“顾北辰踹碎98层的防弹玻璃，碎碴在晨光中化作钻石雨，“可惜准头差了点。“

会客室内，顾南风正将心脏监测仪的电极片贴回胸口。他身后的全息投影播放着早间新闻：“...北辰资本涉嫌洗钱，创始人顾北辰被国际刑警通缉...“

“大哥的欢迎仪式够别致。“顾南风晃了晃手中的起搏器遥控，“你猜这层楼里，有多少人的心脏装着我的小玩具？“

-会议僵持的三分钟。顾北辰的潜意识深渊。破碎的镜面倒映着无数个童年场景，每个片段都浸在福尔马林溶液里。

七岁的顾北辰被按在解剖台上。顾天穹戴着橡胶手套，手术刀划过他肋间：“记住，疼痛是弱者的借口。“少年顾南风在旁记录数据，笔尖将“痛觉神经敏感度超标“改成“实验体047号反应正常“。

“父亲总说你比我优秀。“现实中的顾南风突然开口，将顾北辰拽回当下，“可他不知道，你连痛觉都是被设计出来的。“他按下遥控器，全息屏弹出顾北辰的基因图谱——疼痛感受器编码栏赫然标注“人工修饰“。

顾北辰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如毒蛇撕咬：十八岁那年的车祸，他眼睁睁看着双腿被压碎却毫无知觉；母亲葬礼上，他用玻璃片割破掌心，只为确认自己还算个活人。

“知道为什么选择今天吗？“顾南风掀开西装，心脏处的疤痕泛着金属冷光，“二十年前的今天，父亲在这间会客室签署了你的销毁令。“

落地窗突然炸裂。狂风卷着文件在两人之间飞舞，每张纸都印着顾北辰的克隆体编号。

-对峙的第9分44秒。双子塔核心数据库。量子服务器组的蓝光如极地极光，液态氮管道泄露的白雾中漂浮着全息键盘。

林墨的十指在虚空中疾舞，汗珠沿着防毒面具边缘滴落。他的虹膜倒映着瀑布般的数据流——顾南风设置的AI防火墙正在吞噬他的意识。

“找到你了。“林墨突然冷笑，将病毒代码注入某个隐藏端口。全息屏炸开血色警告：**核心记忆体解锁——1997.12.24**。

数据洪流中浮现出被加密的监控录像：平安夜，顾天穹抱着襁褓中的顾北辰走进实验室。培养舱里漂浮着具女尸，胸口纹着二进制编码——正是顾北辰记忆中的母亲。

“原来如此...“林墨的瞳孔剧烈收缩。录像右下角的时间戳显示：**2007.12.24**。十年前顾北辰被逐出家族那晚，这个文件被访问过十七次。

警报突然炸响。AI防火墙具象化为顾南风的虚拟形象，手术刀抵住林墨的颈动脉：“偷看别人家秘密，要付出代价的。“

-现实与虚拟的叠加态。双子塔玻璃幕墙内外。雨滴悬停在半空，折射出两个时空的交叠影像。

顾北辰的拳头穿过顾南风的脸，击碎的却是二十年前的幻影。少年顾南风站在实验室里，将注射器扎进克隆体的颈动脉：“父亲说失败品就该处理掉。“

现实中的顾南风趁机扣动扳机。子弹擦着顾北辰的耳廓飞过，在钢化玻璃上凿出蛛网裂痕：“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不过是个带着瑕疵的复制品！“

顾北辰突然扯开衬衫，露出心口的弹痕：“这个瑕疵，是你永远抹不掉的。“他甩出纳米钢丝缠住顾南风的脚踝，两人撞碎玻璃幕墙坠向虚空。

下坠的瞬间，记忆如走马灯闪现：五岁那年，顾南风将他推下阁楼，他却在半空被母亲接住；十五岁实验室事故，顾南风故意关闭防护罩，他徒手接住坠落的辐射源...

“游戏该结束了。“顾北辰在空中翻身，钢丝钉入顾南风的心脏监测仪。两人悬停在距地面十米处，下方是闻讯而来的警车海洋。

-下坠停滞的七秒。全城同步的全息直播画面。晨光穿透雨雾，无人机群组成巨大的环形监狱。

顾南风的起搏器遥控被钢丝绞碎，露出微型摄像头：“现在全城都看着呢，杀我就是坐实罪名。“他的心脏监测数据实时投射在楼体广告屏上，心跳曲线与股市大盘诡异同步。

顾北辰的腕表突然震动，林墨传来破解的基因档案：“你不是047号，是000号原型体。顾南风才是批量生产的克隆人！“

悬停的雨滴轰然坠落。顾北辰在暴雨中大笑，突然扯断顾南风的监测仪导线：“那就让全世界看看，赝品是怎么死机的。“

顾南风的心跳曲线瞬间飙红。全息广告屏切换成1997年的监控录像：顾天穹抱着原型体顾北辰，将编号“000“刺青在他脚踝。而培养舱里那些与顾南风面容相似的克隆体，胸口全都印着“047-β“。

-直播中断前的最后一分钟。双子塔地下三百米，核掩体级别的密室。钚元素制成的墙壁泛着幽绿冷光，空气净化器过滤不掉浓郁的血腥气。

顾清羽瘫坐在液压门前，机械义肢的线路裸露在外。她的电子眼投射出最后画面：林墨浑身是血地躺在服务器残骸中，手中紧握着染血的U盘。

“大哥...快走...“她对着通讯器呢喃，喉咙被纳米丝割破。密室深处，真正的顾南风从培养舱起身，撕下脸上的人造皮肤——这张与顾北辰完全相同的脸，在幽光下泛着非人的苍白。

“游戏才刚开始。“他按下核按钮，全城电网瞬间过载。在陷入黑暗前的刹那，所有电子屏闪过血色文字：**涅槃计划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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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顾北辰悬停在城市上空时，他既是审判者也是囚徒。雨滴倒映着无数个自我，每个镜像都在质问：当克隆人杀死本体，究竟是谋杀还是自杀？全城的黑暗不是终结，而是涅槃的灰烬——在这堆余烬里，真正的怪物正撕开人皮，而英雄的勋章，不过是实验室编号烙下的耻辱印记。电子瘟疫在电缆中流窜，像极了顾家血脉里代代相传的疯狂基因。此刻的寂静，不过是两个怪物互撕面具前的短暂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