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焚烧
后脖颈的衣领被人重重的往上一提，村长整个人瞬间双脚离地。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双手便被衙役们死死的按住。
任由村长如何挣扎，那制住他的动作未动分毫。
“你们怎么......你们绑错人了，不是我！是对面那个犯事的贱人，不是我。”
“大人，救我啊大人！”
县令大人闻言，却没有出声制止衙役的行为，反而冷笑道：
“这杀鸡儆猴的建议不是你提的么，怎么慌了？
你放心，本官呢向来公正严明。既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你这人眼睛还真是别裤腰上了，当时南面什么情况你分辨不出么，造成现在的结果作为村长还不想承担责任了？”
“不不不，大人。你看他们现在不都好好的么？大人饶命啊大人！”
“你可知道，跟你一起去的有多少人？你再数数，现在留在这里的又有多少人！”
面对县令暴怒的斥责声，王村长求饶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他两眼失神，如同行尸走肉般，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完了，都完了！
他这村长这回是真的当到头了！
啊——
啊啊——
啊啊啊——
......
小皮鞭子沾凉水，村长被打的嗷嗷哭。
每个来打饭的狱卒、村民、杂役，都能看到村长躺在长凳上皮开肉绽的惨状。
一同而来的还有鞭子撕破空气，狠狠抽打在皮肉上清脆的响声。
渐渐地。
哭嚷的声音变弱，只余鞭子的响声还回荡在众人的耳里。
“大人，人昏过去了！”
“先押入地牢，等人醒了再继续。”
“是！”
衙役行了个礼，便满背是血痕的村长，如拖走一滩烂泥般的将人带了下去。
随着他拖动的方向，留下一行行残留的血痕。
苏小小早就将眼前的一幕尽收眼底。
县令生气不是没有原因的。
因为南面被救出的人，并不是都能够像村长一样，全须全尾的站在这里。
那些人，因为盲目的信任而失去了自己的判断。而村长，也因为怕丧失威慑力和权力，没有认真采纳她的建议。
苏小小轻轻的将吃完的粥碗放回厨娘的桌上，继而转身向县令大人的方向走去。
“大人，我想同你商量件事。”
“正巧，我也有事想要同你聊聊，坐。”
县令倒是不似刚才那样威严，正斜靠树桩上，一手捧着厨娘递上来的寡淡的热粥，正吃的津津有味。
“大人相比应该听过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这句话吧！”
县令点点头，随手舀了一勺淡粥塞进嘴里，
“嗯，我懂你的意思。其实本官早就已经安排人手洒药粉、苍术熏烟防治。”
“大人果然聪明。不过这件事不仅要针对活着的人，死去的尸体也要及时处理。”
“哦？”
县令挑眉，对苏小小的话颇有些兴趣，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这疫毒的来源，无它。唯有尸体是最重要的因素，而要想杜绝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焚尸！”
县令大人端着粥的碗都变得有些颤抖，苏小小还以为对方接受不了自己的话，所以过于震惊。
没想到抬头一看，正看见县令大人掩面憋笑，笑得那一脸正经的脸庞都红润了几分。
“哈哈哈，苏小小你可真会开玩笑，比那瓦舍里头的杂耍可有趣儿多了。”
“大人，我没有说笑。”苏小小有些斩钉截铁道。
可对方依旧沉浸在刚刚的情绪当中，丝毫没把苏小小的话当回事儿，依旧以为她是故意开玩笑。
苏小小只得再次开口，表情严肃认真的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大人，我是认真的，没有在开玩笑！”
见对方神情严肃，县令大人这才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腾的一声站起来，脸上都有些不悦。
“胡闹！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点天灯，这可是折磨侮辱人的刑罚手段。”
“今日的话，我就当成是你从没有提起过。我朝向来实行的是入土为安，没有焚尸一说。”
县令大人一挥袖，也不打算继续同苏小小说下去，转身正欲要走，却被苏小小一把拦住。
“大人，焚烧阻断疫病传染的方式并不少见，就连战场上也曾用过这种方式来阻止传播，大人究竟在担忧些什么？”
“那也是疫情出现后，才能进行的事情。况且，这可是需要一层层向上通报给郡守才能......”
剩下的话，就连县令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一层层上报到郡守，然后呢？
等真正得到上级的回复再开始防治，只怕为时晚矣。
可是，现在并没有出现大规模的疫病。强行焚烧，只怕会引来民愤。
苏小小见县令沉默不语，只一味的抿唇皱眉。便知道县令大人已经开始思考方才的话。
她淡淡开口，“若您真的要等到疫病的出现，只怕到时候，潜藏在深处的情况早已不受控制了。”
“不如早些将源头扼杀在摇篮里，也好过亡羊补牢。”
苏小小的话犹如一柄利刃，每一个字眼都正中眉心。让县令大人听了，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抬眸，正巧对上苏小小如寒潭般幽深的目光。
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这样的道理，他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他闭眼，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
再睁眼，眼底多了一丝坚定的神色，仿佛已经做好了自己的决断。
“罢了，就按你说的做便是。只是这样一来，我想和你商量的事情怕是不成了。”
县令这话，还是引起了苏小小的几分兴趣。
她都差点忘了，刚刚来的时候县令大人说有事情同她商量的。
苏小小提起一旁的茶壶，稳稳的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县里，
“大人不妨说说看，这毕竟很多事情，都是事在人为嘛”
“嗐，这也不算什么大事。王村长玩忽职守，以后不能再任职了，所以我想推举你做村长。”
“村...村长？!”
——
王家村不大，顶多不超过七八十口人家，在加上逃命时候大家并没有过多分散，救援工作也很快进入了尾声。
在苏小小的建议下，县令大人将死亡的尸体堆成小山似的模样，放上柴火撒上烈酒。
备上一把火，等会便会将这些尸首都处理干净。
午时三刻。
在烈日的灼烧下，小山堆里也涌出了一丝难闻的臭气。
“大人，时候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