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标本

解剖教室的福尔马林雾气中，林夏的镊子悬在标本瓶上方。浸泡二十年的并蒂莲突然绽开，露出藏在花蕊里的微型胶卷——这是母亲临终前反复描摹的《睡莲》油画里，始终缺失的那片花瓣。

顾言的视频通话在此时接入，他背后的南极极光呈现诡异DNA螺旋状：“陈默三年前在切尔诺贝利留下的种子开花了，花粉图谱显示......“

玻璃突然炸裂，林夏侧头避开飞溅的防腐剂。月光照亮闯入者腕间的樱花纹身，王雨晴举着消音手枪，枪口还冒着青烟：“把《普罗米修斯协议》交出来。“

胶卷在投影仪上展开的刹那，林夏看到了1986年的父亲。年轻的研究员站在反应堆前，怀里抱着个襁褓中的婴儿——那孩子颈后浮现的放射性编码，与陈默实验室的基因样本完全一致。

“你以为顾言真是为爱研发荧光樱花？“王雨晴冷笑着点开全息投影，“他在复现当年让陈默诞生的基因融合实验。“

标本瓶中的并蒂莲突然疯长，藤蔓缠住王雨晴的脚踝。林夏趁机翻出窗台，却在档案室门口撞见浑身是血的陈默。他手里的军刀还在滴落荧蓝色液体，身后走廊横七竖八躺着克隆人尸体。

“快走......“陈默扯下颈间的银十字架塞给她，“顾言把追踪器藏在诺贝尔奖章里......“

地下实验室的冷冻舱嗡嗡启动，林夏看着培养液中漂浮的十七具躯体，突然明白父亲笔记里“人类补完计划“的真正含义——每个克隆体后颈都烙着不同年份的切尔诺贝利事故纪念日，最新那具的脸庞赫然是五分钟前中枪倒地的王雨晴。

顾言的声音突然从广播系统传来：“亲爱的，你终于找到生日礼物了。“林夏腕间的樱花戒指开始发烫，纳米机器人从皮肤渗出，在她视网膜投射出惊天秘密——二十年前母亲难产身亡的夜晚，育婴箱里原本躺着双胞胎。

极光穿透实验室穹顶时，林夏在基因图谱上看到了另一个编码。冷冻舱缓缓升起，与她容貌相同的女子睁开眼睛，颈间银十字架刻着：NM-198604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