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灵魂黑夜
吹完头发，姜若汐这小妮子就一溜烟儿地跑回了房间。
她还很机智的把门锁上，以防止前夫哥的夜袭。
方诚看着插在卧室门锁孔上的那把钥匙，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这女人……好像有点缺心眼。
钥匙就明晃晃地插在门外，看似锁了门，实则锁了个寂寞。
夜色渐深，却毫无睡意。
方诚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坐在沙发上，拿起了那本红皮英语书。
书里不仅有单词，还有固定的短语搭配。
就像姜若汐说的那样，这本红皮书上，似乎真的出现了一个进度条。
每背下一个单词，进度条就会微微上涨0.01%……
不知不觉，几个小时过去了，方诚甚至连坐姿都没有改变过。
就在这时，姜若汐拧开了房门，从卧室里探出头来。
她看到灯火通明的客厅，以及坐在沙发上认真学习的方诚，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温柔。
她走出来，顺手帮方诚续满了热水，然后坐在他旁边：“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
“不困。”
“哦……”姜若汐说道：“方诚，你先别学了嘛，帮我个小忙，好不好？”
“什么事？”方诚疑惑地问道。
姜若汐拿出手机，说道：“我妈妈知道我今天晚上住在同学家里，有些不放心，想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你能帮我和妈妈聊聊吗？”
方诚想了想，同意了：“行。”
电话接通。
方诚礼貌的说道：“阿姨您好，我是姜若汐的同桌，方诚。”
电话那头的女声带着一丝担忧：“方诚同学，谢谢你啊，还出高价请若汐回家上课，真是麻烦你们了。”
电话开着免提。
方诚瞥了一眼姜若汐。
姜若汐连忙双手合十，脸上露出祈求的表情，仿佛在说：
这是我找的借口，帮我演演吧。
“……”
方诚有些疑惑。
这种借口，你妈妈也会相信？
再说了，你家不是很有钱吗，你妈妈还会让你出来做家教？
虽然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方诚还是姑且配合着她，继续演了下去：“阿姨，您太客气了。若汐……上课上得很好，绝对值这个价钱。”
“是……是吗。”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同学啊，阿姨想问一下，你们家现在还有其他人在吗？”
“有的，我爸爸妈妈都在家。”
“哦……”阿姨的声音明显放松了一些：“若汐这孩子，性格有些马虎，如果她做了什么错事，还请你们多多包涵。”
“放心吧阿姨，若汐很优秀，很懂事，我爸妈都很喜欢她。”
“是吗？哎呀，你看我，光顾着说话了。你们明天还要上课呢，别让若汐睡得太晚。她认床的话……实在不行，就让她打地铺吧。”
话里话外，无不暗示着什么。
方诚语气诚恳地回答：“阿姨，您放心，我们会照顾好若汐的，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姜若汐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是啊，妈妈您就放心吧，方诚他们一家人都特别好！”
“啊，那就好，那就好……”
又闲聊了几句，电话挂断了。
方诚把手机还给她：“演得还不错吧？”
姜若汐夸赞：“影帝，纯纯影帝！”
“那是不是该结算一下演出费了，姜若汐大小姐？”
“……”
姜若汐看了看自己的账户余额，还有十二万。
其中有十万，她打算替家里还债。
还剩两万，就是用来攻略方诚的攻略金！
于是姜若汐转了个520过去，并且备注自愿赠予。
方诚毫不客气地收下了。
姜若汐坐在沙发上，没有动。
方诚问道：“怎么还不回房间睡觉？”
“不困。”
姜若汐抱着膝盖，眼神中既有一丝小期待，又有一丝小紧张：
“其实……这是我第一次在外面过夜。”
“千金大小姐，不应该经常出去旅游吗？”
“我的意思是，第一次在同学家过夜。”姜若汐说道：“感觉……有点莫名其妙的兴奋，觉得自己好叛逆啊。”
“然后你就过来骚扰我？”方诚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
姜若汐翻了个白眼：“什么叫骚扰，我这是找你聊天好不好。”
“不聊，我要学习。”
“哎呀，等一下再学嘛。方诚，你对我难道就没有一丝丝的好奇吗？你就没有一点问题想问我吗？”
姜若汐目光灼灼地看着方诚。
方诚摇头：“没有。”
姜若汐沉默了一会，主动找话题：“方诚，你相信缘分吗？”
“不信。”
“……”姜若汐撇头：“我跟你聊不下去了。”
“那你回房间吧，我要学习了。”
“……”
“不是，你这个人真的很直男诶！”姜若汐有些绷不住了，反问道：“那我问你，你为什么对我那么抗拒？”
方诚回答：“因为我厌女。”
“？？？”
姜若汐瞪大了眼睛：“你，你不会是个……”
“啧，别胡思乱想。”
方诚道：
“是因为我明白一个道理，越是漂亮的女人，心思就越多。我和你素不相识，你却突然跑来跟我说喜欢我，我就觉得你一定别有用心。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这么优秀的女孩，凭什么会突然喜欢上我？”
听完这番话，姜若汐对方诚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分。
不普信、很理智，相比起大多数同龄的男生，方诚的确是遥遥领先。
她俏皮地笑了笑，说道：“所以，你也觉得我是既漂亮，又优秀的女生咯？”
“这是重点吗？”方诚无奈地吐槽道。
“怎么不是重点啦。”姜若汐捂着嘴笑了。
晚风轻轻地吹进房间。
少女乌黑的长发随风飘动，笑容如同星辰般璀璨。
在这静谧的夜晚，她的胆子也似乎变大了一些，说道：
“方诚，你说，会不会在某一个平行宇宙中，我们未来会结婚，然后又离婚了？”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一切皆有可能。”
“那你想不想搞清楚，我和你……为什么会结婚？”
方诚摇摇头：“如果这是真的，我更想弄清楚的是，我们为什么会离婚。”
“……”
姜若汐愣住了。
这是她从未设想过的角度。
是啊。
未来，我和方诚的确结过婚，但是最终的结局却并不圆满。
系统上说，是因为我总是把“离婚”挂在嘴边。
但……这真的是最根本的原因吗？
还是说……我和方诚，本质上就并不适合。
即使勉强在一起，也终究会重蹈覆辙？
姜若汐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方诚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无奈之下，方诚只好轻轻地戳了戳她的肩膀：“喂，醒醒。”
“啊！”
姜若汐猛然惊醒：“不……不好意思。”
“没事。”方诚说道：“我今晚想稍微晚点睡，你能帮我泡杯咖啡吗？”
“？”
姜若汐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你说什么？”
方诚言简意赅地重复道：“咖啡。”
“！！！！”
姜若汐彻底呆住了。
方诚盯着她：“你不泡，我就不喝了。”
“！”
姜若汐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这就去给你冲！”
方诚叮嘱道：“家里咖啡机好久没用过了，记得洗洗。”
“明白！”
姜若汐的脸颊红扑扑的，她的情绪复杂而微妙，难以言喻。
前夫哥，看似是为了熬夜要求喝咖啡。
其实，他是在宠我吧！
虽然他平时总是拽拽的，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但宠起人来，也真的是很霸总啊！
啊啊！
随着咖啡的香气逐渐弥漫开来。
姜若汐心中那些烦恼和忧虑，也渐渐地烟消云散。
她嘴角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心中也逐渐充满了勇气。
不管未来会是什么样子，至少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我们都还很年轻。
还可以做很多很多的改变，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