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铜密匣

玉蝉的蓝光在苏雨晴掌心流转，那些扭曲的人影突然发出玻璃摩擦般的尖啸。陆沉感觉耳膜要被刺穿，博古架上的瓷器接二连三炸裂，青瓷碎片在空中凝成危险的漩涡。

“安静。“苏雨晴屈指弹在玉蝉上，嗡鸣声让整个房间的空气泛起涟漪。鬼影瞬间消散，唯有穿病号服的少女向前飘了半步，溃烂的嘴唇开合着吐出气泡音：“哥...哥...“

陆沉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个称呼像把生锈的刀在颅骨上刮擦。少女的残影突然扑到面前，他本能地后退撞上保险柜，后腰被北魏佛像硌得生疼。腐臭味扑面而来的瞬间，苏雨晴甩出三道黄符，符纸在空中自燃成火链捆住灵体。

“2023年7月14日，临江医院精神科住院部。“苏雨晴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当晚值班护士的尸检报告显示，她指甲缝里有人体组织，但DNA数据库里没有匹配对象。“

陆沉看着少女在符火中化作青烟，喉咙发紧：“你究竟是谁？“

回答他的是保险柜的电子锁突然爆出火花。苏雨晴快步上前，沾着香灰的指尖划过变形的柜门，篆刻其上的饕餮纹竟开始蠕动。随着刺耳的金属撕裂声，一只青铜匣子从保险柜里悬浮而出，匣身密布的眼球状凸起同时睁开，暗金色的瞳孔齐刷刷转向陆沉。

这是他上周从黑市收来的神秘物件，当时掮客神秘兮兮地说这是从三星堆遗址地下暗河捞出来的。此刻那些青铜眼球里流转的血色光芒，分明与咖啡馆死亡预兆中的血色完全相同。

“快闭眼！“苏雨晴甩出枚铜钱击中最中央的眼球，但已经迟了。陆沉感觉有无数冰锥刺入瞳孔，剧痛中浮现出铺天盖地的画面：穿着各朝服饰的人在青铜巨门前自刎，血河倒灌进地缝，最后定格在一双戴着翡翠扳指的手将玉蝉按进匣子顶部的凹槽。

玻璃碎裂声从楼下传来，三道黑影撞破菱格窗跃入室内。为首的男人戴着傩戏面具，手中骨刀划过柜台的瞬间，整块鸡翅木台面如同腐朽了百年般崩裂。陆沉抓起北魏佛像砸过去，佛像在半空突然睁开鎏金眼眸，瞳孔射出黑光将骨刀熔成铁水。

“果然是赊刀人。“苏雨晴扯断颈间红绳，十八枚玉钱组成剑形，“带匣子从密道走！他们的血祭大阵已经...“

整条古玩街的灯光突然熄灭，血月当空。对面茶馆的灯笼自行燃起绿焰，陆沉看到每个灯笼上都浮现出咖啡馆那个驼色风衣男人的脸，他的脖子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