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记忆清除直播
江夏蜷缩在廉租公寓的沙发上，笔记本电脑的蓝光映出她苍白的脸。直播间标题「孟婆汤第19期：今夜，你将重生」在屏幕上跳动，观众数每秒增加三位数。
画面中的手术台锈迹斑斑，穿白大褂的主播戴着傩戏面具，正将针管刺入一名少年脖颈。少年的瞳孔在药剂注入后扩散成浑浊的灰绿色，他挣扎着喊出一串数字：「07……18……」，随后瘫软如破布娃娃。
关键线索调整：
江夏放大直播背景——手术台后的铁架挂着件沾满油污的围裙，胸口绣着褪色的「金象电影院」泰文标识。她突然想起林深上周的卧底报告：曼谷乍都节巷的废弃电影院，正是三年前净焰部队围剿变异体集会的现场。
曼谷乍都节巷的午夜，江夏踩过积水中的电影海报残片。《金刚》主演的脸被霉菌啃噬，放映厅座椅上落满注射器和佛牌。她在第三排座位下发现半张票根——2019年7月18日《金刚》午夜场，票根背面用指甲刻着「标本07-18」。
线索深化：
林深的电子音从耳麦传来：“2019年7月18日，你父母工作的茉莉花田实验室发生泄露事故。净焰封锁了消息，但事故报告里提到过‘标本07-18’的基因样本失踪。”
江夏掀开舞台幕布时，防毒面具的呼吸阀突然结霜——二十具玻璃棺陈列在台下，每具都连接着输液泵。她触碰最近的棺盖，指纹识别屏突然亮起：「请输入授权码：0718」。
曼谷法医中心的空调轰鸣如垂死喘息。第9号玻璃棺里的少年胸腔被剖开，心脏位置缝着微型存储器。林玥的脑波解析显示，存储器的数据流中混杂着股票交易代码和一段加密视频——画面里，江夏的父亲正在茉莉花田记录实验数据，日期标注着2019年7月17日。
“记忆清除是幌子。”江夏用镊子夹起存储器，表面刻着白塔实验室的LOGO，“他们在变异体脑内植入虚假记忆，让这些人自愿成为器官运输的‘骡子’。”
解剖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三个戴傩戏面具的人持刀逼近，刀刃上沾着的淡金色液体蒸发成毒雾。江夏掀翻解剖台撞破气窗，落地时听见为首者用变声器狞笑：“孟婆请你喝汤了，江警官。”
湄南河畔的船屋酒吧里，电子佛像的眼球转动着监控江夏。她灌下半杯蛇药酒压制肺部的晶簇灼痛，舞台上的变性歌姬突然唱起儿歌：「妹妹背着洋娃娃，走到花园看樱花……」
这是林深约定的暗号。歌姬走下舞台时，假发间掉出一枚芯片，江夏用鞋跟碾碎外壳——里面是孟婆直播间未来三天的排期表，标红星的那场写着：「标本07-18：茉莉田最后的园丁」。
吧台后的老板娘突然压低声音：“他们在找你的父母。那些被净焰销毁的茉莉花田数据，就藏在你的基因里。”
江夏站在茉莉田废墟的焦土上，防辐射靴碾碎碳化的花茎。林深的信号追踪显示，孟婆直播间的IP最后一次活跃在此处的地下实验室。她掀开锈蚀的井盖，手电筒光束扫过墙壁——密密麻麻的日期刻痕从2019年7月18日延续至今，最新一道刻着昨天的日期。
“标本07-18不是编号，是坐标。”林深的电子音混着电流杂讯，“北纬7度，东经18度，指向西非某处钻石矿……江夏，你脚下有东西。”
军靴踢开碎砖时，江夏的瞳孔骤缩。半截烧焦的实验室铭牌露出来，上面是她父母的名字。铭牌背面贴着褪色的便签纸，父亲的字迹依稀可辨：「抗辐射基因序列已植入茉莉根系，密钥在我们骨血中」。
孟婆的直播间后台藏在茉莉田地下防空洞。江夏用匕首撬开铁门时，腐臭的药水味扑面而来。手术台上捆着三名昏迷的流浪汉，他们的太阳穴插着电极片，颅骨被切开小孔。
“不是清除记忆，是移植！”江夏触碰控制台，全息屏弹出手术日志：
供体：茉莉田事故幸存者（记忆中含有抗辐射基因图谱）受体：器官运输者（植入虚假记忆以规避海关审查）操作记录：2023.07.18，标本07-18数据成功导出
她突然掀开供体的衣袖——对方小臂内侧的刺青，竟与自己锁骨下的旧伤疤完全一致。
防空洞的应急灯骤然亮起。穿白大褂的女人从阴影中走出，傩戏面具下传来机械合成音：“你和你父亲一样固执。”
江夏的瞳孔在辐射超标警报中收缩成针尖。女人摘下面具，露出半张被辐射灼伤的脸——那是三年前“死于”茉莉田事故的研究员苏虹，她手中的注射器装着淡金色液体：“你父母把基因密钥藏在你的痛觉神经里……只有彻底清除记忆，才能取出它。”
林深的声音突然从耳麦炸响：“别信她！苏虹是净焰的基因编辑主任，你父母的死是她……”
话音未落，苏虹按下控制钮。手术台上的流浪汉猛然睁眼，瞳孔泛着与江夏相同的锶-90幽光。
江夏撞翻手术台，撞针管在混战中扎入苏虹脖颈。女人在抽搐中狂笑：“你不敢杀我……只有我知道怎么关闭全球记忆移植网络……”
“我不需要关停它。”江夏扯开衣领，将电极片贴在自己灼痛的旧伤疤上，“你们不是想要密钥吗？来拿！”
当苏虹的仪器刺入她皮肤时，所有直播间的屏幕突然雪花闪烁。江夏父母的实验影像在全球同步播放——2019年7月18日的监控录像里，苏虹正将CRISPR病毒注入茉莉根系。
“密钥不是数据……”江夏咳出带晶簇的血沫，“是你们永远删不掉的罪恶记忆。”
三天后，林深在灰域医院唤醒江夏。她的肺部X光片显示，那些晶簇竟在自行消解。窗台的玻璃瓶里插着一支茉莉，根系在辐射水中发出微弱的荧光。
“苏虹死前说，你父母的基因序列能逆转变异。”林深指向检测报告，“但需要激活最后一道指令——林玥的脑波频率。”
江夏摸向枕下的铭牌碎片。烧焦的边角处，露出一行父亲的手写注释：「当双生茉莉相遇，黎明将从灰烬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