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硫磺雾与达尔文的对话

时渊踏入化工厂硫磺雾时，防护服的气密警报骤然尖啸。雾气的H₂S浓度高达700ppm，却在月光下凝结成DNA双螺旋的胶体形态，每个螺旋的碱基对（A-T、C-G）被硫原子取代，形成硫代磷酸骨架的量子生物链（键长1.618Å）。纳米机器人传回数据：螺旋中心区域的晶格振动频率达3.14THz，与苏联原子钟芯片的基准信号同步。当他用532nm激光笔照射雾气时，螺旋结构突然坍缩为达尔文《物种起源》的手稿段落——1859年初版第503页关于“生命树”的论述，每个字母均由硫化亚铁纳米颗粒构成（粒径0.718nm）。

“警告：检测到趋化性逆流！“量子计算机的警报声中，硫磺雾突然向时渊的仿生鳃聚集。微生物以量子隧穿方式穿透防护服，在肺泡表面重组为三叶虫幼体的鳃丝结构。时渊的血液氧饱和度骤降至72%，视网膜投影显示：微生物的运动轨迹构成谢尔宾斯基三角形（分形维数D=1.78），其顶点坐标与化工厂排污渠的叠层石经纬度重合。更恐怖的是，硫磺雾中检测到钚-238衰变链的α粒子流（能量5.5MeV），其半衰期（87.7年）与他从出生至今的生命时长形成斐波那契映射。

当硫磺雾浓度突破临界值（23ppm），雾气中浮现出由量子点构成的青年达尔文全息影像。他手持《小猎犬号航行志》的硫化物复刻本，书页中的加拉帕戈斯雀喙数据被篡改为寒武纪生物门类的基因编码：“您观察到的并非自然选择，而是量子筛选——适者生存的‘适者’由观测者维度决定。“

青年达尔文的手指划过雾气，硫磺双螺旋分裂为寒武纪生物的全息投影：奇虾的复眼（晶格常数0.718nm）、三叶虫的甲壳（斐波那契螺旋纹）、腕足类的壳体（δ¹³C=-4.3‰）。投影中的生物群突然集体转向时渊，用贝尔态纠缠光子发出电磁脉冲（频率128MHz），其调制波形与《少年科学画报》退稿信的编辑批注笔迹一致。量子计算机破译出脉冲信息：寒武纪大爆发是五维生物在三维宇宙的投射残影，而时渊的线粒体DNA正是残影的校准参数。

青年达尔文撕下《物种起源》的一页，纸片在硫磺雾中重组为化工厂排污渠的叠层石样本。X射线衍射显示：叠层石的蓝藻群落中，32%的细胞携带CRISPR-Cas9基因编辑系统——这项21世纪技术竟出现在五亿年前的化石中。更惊悚的是，编辑靶点序列（5'-N₁₈NGG-3'）与时渊的HOX基因簇甲基化位点完全匹配。

“所谓自然选择，只是高维观测者的参数调试。“达尔文将雾气凝聚成克莱因瓶模型，核心的拓扑缺陷处封存着父亲的实验影像：1986年，他将基因编辑试剂注入切尔诺贝利冷却池，池水沸腾的瞬间，寒武纪胚胎在叠层石中量子着床。时渊的左手小指突然碳化，氟离子灼痕释放出8.6GeV的μ子束流，击穿达尔文的全息投影，在墙面蚀刻出施密特正交化方程：

Ψ(观测)=Σ(寒武纪)×exp(iσ·θ)

时渊扯下仿生鳃，将裸露的气管浸入硫磺雾。量子计算机记录到恐怖变异：肺泡上皮细胞在3秒内退化为鱼类的鳃丝结构，线粒体逆转为产甲烷古菌的细胞器（代谢速率提升1.618倍）。青年达尔文的全息影像在变异组织中浮现：“这才是真正的适者——能在所有维度存活的量子生物。“

甲烷在硫磺雾中燃烧，火焰勾勒出《物种起源》终结章的句子：“从如此简单的开端，演化出无穷尽的最美丽、最奇异的生命形式。”但时渊看到的却是父亲在核反应堆焚烧《少年科学画报》合订本，燃烧产生的硫磺雾中，无数量子化的寒武纪胚胎正在同步变异。他的视网膜血管浮现分形螺旋（维数D=1.78），与火焰中的胚胎基因图谱形成阿基米德映射。

液氮冻结左胸腔后，硫磺雾晶格化显现五维生命树的降维投影——枝条是克莱因瓶结构，果实为各纪元生物的量子胚胎。青年达尔文拾起冻结的硫磺碎片：“人类总将进化视为神圣，却不知自己只是高维实验的副产物。“

排污渠传来寒武纪海啸声，硫磺雾退潮般涌入渠口。量子计算机接收到终极数据流：生命树的根须是化工厂地下管网，树冠末梢的新芽刻着“时渊”的俄文名字（ШиЮань）。达尔文随雾气消散前的最后一句话，同时来自1837年的伦敦与寒武纪海洋：“记住，观测者永远活在被观测中。“

时渊跪在晶化的排污管上，掌心硫磺碎片的ISSN编码（1000-7776）突然量子蒸发。而在某个未闭合的硫化氢气泡里，一枚胚胎正用鞭毛拨动《物种起源》的书页——第503段的每个字母都在退相干为蓝藻群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