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教头求缓 山中异动
拜师，需要人写拜师帖。
还需要各种拜师礼。
还要开拜师宴。
这一切，都不能寒酸。
因为方天河是铸兵铺里首屈一指的大师父，规格，必然是整个铺子最高。
哪怕有方洪牵线搭桥，外加方天河本人喜欢重视纪辰，且不在意这些。
纪辰还是尽力想要做到最好。
给足别人面子，也是给足自己面子。
势头弱了，自己的含金量就弱了。
别人也会怀疑，方天河是不是诚心收徒……
所以这拜师宴，能请多少人就要请多少人，能让多少人知晓，就让多少人知晓。
好在师姐孔秀雲一直在旁为纪辰衬托，昨日便把各类礼品物事选好，样式种类齐全。
此刻各类物事都放在方洪师傅的四进宅院中，摆了一地，显得颇为霸气。
“多谢师姐，真的是麻烦您了！”
纪辰认真感谢，不敢作假。
除了拜师礼，其他方方面面，孔师姐也帮纪辰省了太多的心。
孔秀雲摆摆手，柔声道：
“作为师姐，应该的，只不过没想到你真能挑中师傅打的锤，回头把你选的锤也送我可好？”
“师姐，这，这……”
纪辰涨红了脸，竟不知怎么回绝。
眼见纪辰局促的模样，孔秀雲忽然掩面偷笑：
“噗，逗你了啦，小师弟真有意思，哈哈哈！”
……
……
“方师！”
纪辰拱手一拜，就跪倒在地。
“哎！”
八仙椅上的方天河眯着眼笑，全然没有平时的严肃和凶悍。
他一身火热的气血竟然盖不住周围的喜庆与热络。
“师父！”
纪辰砰砰砰磕响头。
“好好好，吾虽年迈，锤头尤壮，往后，必然全心相授！”
“好！”
“好！”
“恭喜方师再添爱徒！”
众人喝彩道。
“恭喜了，天河！”
自己的派系人丁兴旺，方洪尤其高兴。
……
拜师极其繁琐。
当纪辰总算在二掌柜和火房铁匠等一众老人的见证下，拜入方天河门下时，拜师宴才正式开始。
四进宅院中，大掌柜蔚乐没来，不过给方天河送来了一份贺礼。
二掌柜方洪作为纪辰的习武师傅，这些拜师的东西都是他出钱操办的，此刻也没有吝啬，又送厚礼一份，让方天河直呼浪费！
三掌柜张止带着教头张白虎迟迟赶来，同样带了一份厚礼。
张白虎脸黑的可怕，此刻勉强微笑，也跟着送了一份厚礼，根本不敢节省。
只不过看到纪辰在众人的簇拥下笑颜不断，喝彩不断，他感觉自己就像大戏中的丑角，是来被人看笑话的。
不过他很快转变心态，收敛寒意，不知道在谋划什么。
‘这一场拜师下来，不知道要花费多少银两。’
‘原本准备在铺子里安心发育，现在看来，不得不出去护镖，挣些钱财？’
“缺钱啊！”
宴会上，试着喝了几口酒的纪辰自言自语道。
一旁的陈延年好似看出纪辰的顾虑，宽慰道：
“小辰，别担心花费太多，你的铸造和锤法资质很高，一两年就能上手。
到时候打出来的入阶不入阶兵刃，铺子都会花钱买下，绝不会亏待你的！”
“我自然知道，我只是在想，那张白虎知我得势，又会如何？可惜我现在没那本事啊……牛皮……”
纪辰心思活络。
“管他作甚，你只要不断变强，总有一日，这张白虎也不得不蛰伏！”
陈延年在纪辰耳边笑道。
“纪辰，你过来！”
方洪突然呼唤。
作为拜师宴的第二主角，纪辰自己呆着固然不合适。
方才是找借口陪陈延年喝酒才离开，如今方洪呼唤，他也只能起身过去。
“师傅！”
“大师父！”
走到方洪身边，看到方天河，纪辰恭敬行礼。
却不曾想，那张止和张白虎，也提着酒杯站在一旁。
张白虎更是正对着自己，露出个极其勉强的笑意。
“不给三掌柜敬酒？规矩呢？”
方洪佯装呵斥道。
“三掌柜！小子有礼了！”
纪辰拿得起放得下，此刻面不改色，提起酒杯一饮而尽。
张止微微点头，继续和二掌柜、方天河低声攀谈。
言语间能听到什么秋狩、玄兵谷、春招等字样。
纪辰插不进去话，也没闲着，又满上一杯，看着那颇为尴尬的张白虎：
“教头！我干了！”
张白虎略显诧异，没想到纪辰会如此。
张白虎也是条汉子，虽心中对纪辰满是嫉恨，但此刻在众人面前，也不好失了气度。
他当下就回敬一杯，随后开口道：“不知纪辰小兄弟，可愿借步说两句？”
纪辰看了眼二掌柜和方天河，两人毫无反应，就像没听见似的，反而拉着张止到一边去了。
他立刻明白，旋即点头。
“教头，请。”
两人挪动几步，那张白虎放下酒杯举起酒壶，面上露出一丝不自然，道：
“纪辰小兄弟，先前的事情，多有得罪了。”
“往后，大家都算铺子里的人，冤家宜解不宜结，有什么事，都在酒里！”
张白虎拎着酒壶就往嘴里灌，酒液顺着嘴角滑落，他却浑然不觉。
“先前小子也是冒失的很，这才让教头下不来台，往后绝对不会如此，请教头放心！”
纪辰表面上神色如常，心中却明白。
私下不管怎么斗，那是两人自己的事情！
在铺子里，表面上就应该和谐！
此时，宴会上的气氛愈发热烈，众人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
纪辰和张白虎话不投机半句多，刚准备离去，那张白虎又道：
“我是真心求缓，你看这个。”
张白虎手里动作没停，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
“先前，三掌柜给了我一种药丸，助我冲关，此丸能补充气血，增补不足，对武道大有裨益，还对那方面有好处。”
“纪辰你若是感兴趣，回头休沐，我带你上街耍耍。”
说到这些，张白虎眼里罕见冒出色彩。
纪辰接过，打开一看。
方布里面，两颗赤红药丸，伴随着纪辰揭开的动作散出淡淡幽香，让人神情一怔，气血微动。
红丸秘药？
他一下就想到了张止留在张振三身上的薄纸药方。
张白虎有些尴尬，解释道：
“你别嫌少，太贵重了，掌柜只给我四颗，我可是分了你一半。”
“以前多有得罪，往后还请多多海涵！”
真有这么好心？
纪辰心中冷笑。
若不是他知晓，真就会把这张白狗当成好人。
但算了……
能这么就算了吗？
先前的遭遇，纪辰历历在目。
若非战力不足，他恨不得一锤便擂碎这白狗的头！
平静心思，纪辰道：
“纪辰谢过教头，往后断然不敢给教头再添乱了！先前的事情，我也有不好的地方……”
“既然如此，改日请你喝酒逛楼！”
摸着怀里剩下五颗红丸，张白虎快步离去。
却在这时，一阵沉闷的轰鸣声在远方炸响。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西边。
方洪立起，和张止交换了一下眼神。
二人神情肃穆，竟是不约而同开口道：
“龙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