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浑水摸鱼的可能性
脑海中，一段古老而深邃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是龙族的传承——关于“茧”的神秘知识。这股记忆仿佛从时间的尽头流淌而至，带着远古的回响，穿越无尽的岁月长河，唤醒了林渊沉睡已久的血脉本能。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悸动，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拨动了灵魂深处的琴弦，让他在这冰冷而陌生的海底世界中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归属。记忆如同一幅斑驳的画卷在他眼前徐徐展开，古老的龙语在脑海中低吟，诉说着关于生命、死亡与重生的秘密。
“茧”是龙族以自身的一段肋骨为核心，融合象征地、水、火、风四元素的珍稀之物，精心编织而成的神圣器皿。这并非普通的容器，而是生命的摇篮，是重生的圣殿。当龙族的生命走向终点，肉身逐渐腐朽，灵魂便会悄然回归茧中，在四元素磅礴伟力的滋养下完成涅槃，浴火新生。
那一刻，火焰燃尽旧日的残骸，风声吹散过往的尘埃，水流洗净灵魂的疲惫，大地承载新生的希望——一切宛如宇宙初开时的壮丽再现。一般来说，龙族新生的第一件事便是编织自身的茧。
更令人惊叹的是，茧不仅赋予龙族重生之力，甚至能彻底改变其形态。
林渊的思绪被这奇妙的传承深深牵引，心潮起伏，百感交集。这种知识本该是龙族与生俱来的本能，铭刻于血脉深处，与生俱来。然而，他却迟至今日才得以触及这份记忆的冰山一角。
他不由得回想起属性面板上曾经浮现的“早产儿”标签，心中暗自揣测：或许是乐园的重生机制打乱了龙族的成长轨迹，使他以尚未完熟的姿态降临这片冰海。这不仅解释了他初生时的孱弱与无助，也为传承的迟到提供了一丝合理的注解。
“乐园……”林渊在脑海中默念这个名字，随即试探着问道：“如果我在任务中死亡，能否通过茧复活？”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掩不住一丝期待。那个冰冷而机械的声音毫无迟疑地回应：“可行，但需消耗10000进化点，以牵引灵魂回归茧所在的世界。”声音如冰川裂隙间的寒风，毫无温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10000进化点？”林渊闻言一怔，随即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他瞥了一眼属性面板，上面赫然显示进化点仅剩70，与10000的差距宛如天堑般遥不可及。这个代价乍看之下高昂得令人却步，但细细思量，却又不无道理——那是从死亡深渊中拽回灵魂的奇迹，是生命的第二次绽放。换个角度看，10000进化点换取一条命，完全是物超所值。然而，对如今的他而言，这无疑是一座难以逾越的巍峨高山。
“只能怪我太穷了。”林渊自嘲地轻笑一声，低头凝视自己的爪子。他深吸一口气，平复翻涌的情绪，脑海中又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剧情中的龙王基本上都可以化为人形，那么他——九代种，是否也具有这样的可能性呢？他随即询问道。
乐园的回应依旧冷漠，却隐约透着一丝意味深长：“由于轮回者具备人类经验，茧化可转变为人类形态。”
“人类形态……”林渊的眼神骤然一亮，心中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悸动。作为一个自诩的龙族迷，林渊对《龙族》的世界如数家珍。四部正文、连载版、停留在“但为君故”的龙五、《龙王：世界的重启》、《哀悼之翼》、《龙族异闻录》，甚至连《卡塞尔之门》这款游戏，他都曾沉迷其中，乐此不疲。
若能化为人形，他便能混入人类社会，凭借对剧情的熟稔，在各大事件中左右逢源，甚至捷足先登——比如拐走绘梨衣，或者干脆自立为白王，直接一步登天。这可不比在海里苦哈哈地捕鱼舒服？一想到自己能站在东京的高楼顶端，俯瞰这座繁华都市，林渊的嘴角便不自觉地上扬。
然而，现实却毫不留情地泼来一盆冷水。此刻的他身处北极，这片冰封之地堪称龙族世界中最凶险的深渊。黑天鹅港、利维坦、路麟城、麦卡伦（天空与风之王，奥丁、疑似庞贝，太子）甚至尼德霍格那令人胆寒的躯体，都可能潜伏在这片冰海之下。每一个名字都如同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可不愿冒险暴露行踪，最终沦为黑王的饵食。化为人形固然诱人，但在实力尚未成长起来之前，这不过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化为人形不是短时间内能实现的，至少也得等我游到太平洋。”林渊深吸一口气，强行按下这个诱人的念头。距离第一次轮回任务仅剩两天，那场未知的试炼如一柄悬顶之剑，让他不敢有丝毫懈怠。他倚靠在洞壁上，感受着冰冷的触感渗透鳞片，心中暗道：“还是先去捕猎吧，实力才是立足之本。”
---
思及此处，林渊不再犹豫，决定即刻行动。传承带来的20小时沉眠耗尽了他的体力，饥饿感如潮水般席卷而来，胃部的空虚几乎化作尖锐的刺痛。
他缓缓游出洞穴，冰冷的海水从鳃缝间穿过，带来一丝清冽的氧气。经过强化的耐力让他的游动更加从容，他激活“镰鼬”，感知范围内水流的每一丝细微变化都纤毫毕现。浮冰稀疏地漂浮在海面，海底岩石嶙峋如刀，远处传来的低沉水声隐隐透着危险的气息，让他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他随即开启“镰鼬”，很快就发现了一群在这片海域觅食的鲱鱼。它们成群结队，银色的鳞片在幽暗的水中闪烁着微光，宛如一群游动的星辰。
他轻轻挥动爪子，摇晃尾巴，十分轻巧地游到一只正在专心吞食浮游生物的小鱼身后。他的动作轻盈而优雅，仿佛与海水融为一体，没有惊动任何一只鱼儿。
随着距离不断靠近，他猛地加速，精准地咬住那条可怜的鱼儿。这条鲱鱼十分新鲜，在他嘴里还活蹦乱跳，试图挣扎，可惜无济于事。血腥味迅速在水中弥漫开来，庞大的鱼群察觉到危险，立刻四散逃开，没有给林渊再次捕食的机会。
“要是镰鼬进化成吸血镰就好了。一堆风刃划过，都得死。哪有纯血龙族自己捕鱼的道理。”他想象着自己挥爪间风刃肆虐，鱼群瞬间化为血雾的场景，那才符合他对龙族的幻想——威严、强大、不可一世。然而现实却是，他只能像个普通的掠食者一样，辛辛苦苦地捕猎这些小鱼，维持生存。
但无可奈何，生活该过还得过。他继续侦测海底，感知范围逐渐扩大，终于在不远处发现了一头章鱼——准确来说，是一头北极短臂章鱼。这种章鱼生活在冰冷的极地海域，体型不算巨大，但触手灵活，吸盘上布满了锋利的钩刺，能够轻易撕裂猎物的皮肉。它的身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白色，与周围的冰岩几乎融为一体，若非“镰鼬”的感知极为敏锐，林渊几乎要错过这个目标。
“这家伙倒是个不错的猎物。”林渊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北极短臂章鱼虽然不是什么强大的生物，但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算得上一个值得挑战的目标。他调整姿势，缓缓靠近，尽量收敛气息，避免惊动这头章鱼。海水在他周围轻轻波动，仿佛也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狩猎屏息凝神。
章鱼似乎并未察觉到危险，正用触手卷起一块海底的碎肉，送入口中。林渊屏住呼吸，计算着最佳的攻击时机。他的爪子微微张开，深蓝色的鳞片在幽暗的水中反射出一抹冷光。